“好了，差不多可以了。”
收拾一下這些水鬼、沼澤巫婆以及兩隻惡魔的殘骸，一衆人再次騎馬返回烏鴉窩，楚其琛便找了一個安靜的環境替她治療，男爵跟塔瑪菈也在一旁看着。
反正兩人看着他們對視一會後，再釋放幾道法術，這就結束了，完全摸不着頭腦。
“大師，這就可以了？”
男爵看着沉沉睡去的安娜，臉上那痛苦的神色似乎已經消失，嘴角上竟然露出一絲平和的笑容，就好像放下千斤重擔一般。
楚其琛微微頷首：“嗯，她的感官控制已經恢復正常，契約也同樣被我強行解除，不過嘛，依然有一些後遺症，當然，或許對你們，以及安娜來說，都還算是一件好事。”
塔瑪菈疑惑道：“什麼後遺症，而且會是好事？”
楚其琛淡淡說道：“因爲她受到的刺激過於激烈而且難以接受，即便有我秘法治療，她最痛苦的近十幾年的記憶都已經完全自我封閉起來，只保留約莫十七八歲之前的記憶，如果你們那時候還沒認識，那麼你們就是陌生人了。”
男爵喃喃說道：“十七八，也就是安娜剛嫁給我生下塔瑪菈的年紀...”
“沒錯，對於她來說，等醒來之後，便是一個新生的開始，一切煩惱都不再存在。”
塔瑪菈忍不住道：“難道一定會這樣的嗎？”
楚其琛瞥了她一眼：“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去找其他人去治療，至於會變得更好，或者再次瘋掉，那就與我無關了，你可以賭一下。”
塔瑪菈頓時一陣語塞，便看到楚其琛一揮手，五個衣着破爛的小孩便出現在他們面前，不過都安睡過去了。
男爵奇怪道：“這五個小孩是？”
楚其琛淡淡說道：“這五個便是安娜之前撫養的孤兒，被我提前用鍊金人偶替換下來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遭了老巫嫗毒手，現在就交給你撫養，沒問題吧？”
男爵當即說道：“當然，他們是安娜之前的依靠，無論出於何種情況，我都會將他們當成是我的孩子來撫養。”
“希望這樣。”
男爵滿懷感激的說道：“大師，你幫我了我這麼多，需要什麼你儘管開口，任何我能夠提供的一定都儘可能滿足你。”
楚其琛輕輕搖頭：“即便你給我幾百幾千克朗，也就那樣子而已，對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用處，我更希望你從今以後，做一個合格的丈夫、父親以及領主，不是讓酒精害了你一生。
特別是最後一個，如果不是領主的無能，威倫的平民需要忍受殘兵、強盜、野獸、怪物的侵擾，沒有安穩的生存環境，否則何必要付出慘重代價去懇求老巫嫗的庇護？
即便以後殺掉老巫嫗，又有誰來拯救他們？還不如保持這種脆弱的平衡。
當然，這也是你對老巫嫗復仇的一個辦法，只要信奉她們的人越少，她們的力量就越弱，所以她們也不得不靠妖怪與恐嚇來維持。
但實際上，她們跟手下那些妖怪其實也不是無法殺死的，要相信邪不勝正，只要領地繁榮昌盛，終有一天能夠找她們算賬的。”
男爵臉色肅然的一躬身道：“多謝大師的指導，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喝酒了，賭上我的性命來發誓！”
-----
“楚，這是真的嗎？我從沒有聽說過還能將一個人恢復到十七八歲的時候。”
烏鴉窩的事情了斷後，楚其琛與傑洛特便騎馬離開，傑洛特不禁出聲問道。
楚其琛目視前方淡淡說道：“無論是真是假，這都沒有關係了，重要的是他們都獲得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男爵可以彌補以往的過失，重新獲得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機會；
安娜可以從她最甜蜜的那段時光重新開始，沒有偷情以及墮胎的不齒記憶，她依然可以充當一個完美的妻子與母親；
塔瑪菈也可以逐漸從陪伴她十幾年的童年陰影中走出來，獲得一個溫暖的家庭；
甚至威倫的平民或者還能獲得一個關注並給與他們足夠保護的領主，甚至有可能隨着戰亂的平息，那些流離失所的孤兒也會漸漸減少，這樣不是一舉多得嗎？換轉是你，你們狩魔獵人會怎麼處理？”
當然，他是不會說，這是爲了提高血腥男爵這個支線任務的完美度的，不然他纔不會花費這麼多手腳呢。
傑洛特聞言一陣沉默，而後淡淡說道：“對於狩魔獵人而言，天職便是狩獵怪物，誰貼懸賞的並不重要，只要金額正確就好，不與人爭辯。”
“除非金額對不上？”
“咳咳，狩魔獵人從不免費行事，但也不會索取過多。”
“好吧，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爲了希裡的事情，老巫嫗曾經要我去殺掉樹心，就如同我所說的，老巫嫗是來自狂獵世界的妖物，以人類爲食；
而樹心是來自本土的德魯伊，崇尚等價交換，自然平衡，不會放任人類過多繁衍破壞生態平衡，曾經爲了人類的生存發揮過很大的作用，卻被忘恩負義的人類聯合老巫嫗聯手擊殺；
那如果換轉是你，對於這件事情，如果在你並不知道安娜的事情爲前提，並且我沒有出手救下那五個孤兒，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殺掉樹心，這樣老巫嫗則會趁機將這五個孤兒吃掉，並會導致安娜精神崩潰，就如同現在一樣。
一個是放掉樹心，她則會將五個孤兒救走並存活下來，並且會趁機將下瓦倫的村民全部屠殺，出一口惡氣的同時削弱老巫嫗的力量。
但老巫嫗則會遷怒安娜，給她下無法解除的死咒，按照男爵的性格，在妻離子散的情況下多半也會一併自殺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選擇？”
傑洛特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猜想？”
“你這個就先別問爲什麼了，你先告訴我你會怎麼選擇？
五個無辜孤兒的死亡，換取男爵一家以及下瓦倫村民的存活；還是爲了五個孤兒，終結男爵與安娜之間的孽緣，以及下瓦倫村民的罪惡生涯。”
傑洛特淡淡說道：“狩魔獵人行事，依靠他們的自覺行事，這與良心無關。
有時候做了選擇，還是會有些好的結果，雖然影響有限，大多時候做了決定就不再回頭，但我們並不會對此而後悔，只是會撿起拋到腳邊的金幣，繼續着自己的旅途，沒人會期望狩魔獵人會見義勇爲。
但如果要我兩害相衡取其輕，那我寧願兩個都不選，那通常風險都太高了。”
說到這，他不禁罕見的輕笑一下：“不過這次並不是我做出的選擇，而且你也做到最好的結果，這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呵，你這是將責任推給我了嗎？”
“不是你所說的，我們是同伴嗎？”
“好吧，你現在是要去諾維格瑞嗎？”
“沒錯，我還需要追蹤希裡的蹤影。”
“這樣，你先走一步，我會追上你的，我還有一個約定答應了別人。”
“沒問題，那我...祝你有一個愉快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