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距離那會兒應該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師傅,他醒了。”少女高興的嗓音響起,將易經迷茫的眼神拉了回來。
這座古色生香的房屋裡,除了他,還有着另外一個站在那光影所在之處的人,或許是很久沒有睜開眼睛,所以這一下子看過去顯得有些刺眼,但在逐漸適應了之後,終究還是看到了這個人的樣子。
灰色的頭髮被髮巾綁着,獨獨落下一抹,眼角處是歲月的侵蝕下所流轉着的魚尾紋,那雙略帶疲憊的眼睛裡,透露出來的是看透世事的滄桑,手上拿捏着的瓶子傳出來草藥的香味,亞麻色的衣服表明了她並非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又或許,是一位隱居之士?
“他能夠醒來,還得多虧了你這麼些年以來的照料。”魚尾紋被臉上流露出來的笑容給拉扯出來,慈愛的撫摸着身邊那個女孩的頭。
那個女孩...雖然同樣和她站在身邊的老夫人一樣用頭巾將自己的頭髮包裹起來,但流露出來的細細的長髮卻依然垂落在腦後,隨着走動之間的輕盈,搖曳着青春靚麗的活潑。
那秀麗的容顏或許第一眼看上去並不會讓人覺得驚豔,但你絕對也找不到什麼不好看的地方,沉下心的話,或許會發現她只能越看越美麗的事實吧。
素手巧轉之間,搭在易經的手腕上,似乎在感受着易經的脈搏。
“你們是...”長久以來的昏迷,讓易經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那沙啞的嗓音只是響起,就嚇了他一大跳。
“蓉兒,去端些水來。”
揮揮手示意身邊的女孩兒去倒水,老婦人看着易經那躺在牀上想要掙扎站起來的樣子,默然說道:“你最好別動,你身上的傷可還沒好,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傷重到那種程度,但既然是蓉兒將你撿回來的,我也並不介意救你一救。”
“多謝...多謝前輩...”哪怕只是動一下,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和雙手難以移動,易經有些艱難的轉過頭去看着這位婦人,語氣苦澀的說道:“前輩,我的傷...”
“蓉兒將你撿回來的時候,你就只剩最後一口氣了,要不是你之前吃過太多的靈藥,導致那一份藥力依然寄存在你的體內,吊住你最後一口氣,否則不必等我出手,你自己就先死了。”
說着,也將手指搭在了易經的手腕上,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易經的脈搏,這才點點頭說道:“脈象平穩,看起來康復有望,既然你醒來了,第二階段的治療也該開始了。”
“前輩,我的手和腳,是不是...”
臉上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但轉而就笑了起來,說道:”沒你想的那麼誇張,雖然你全身筋骨盡碎,但這些日子以來的用藥修復,亦也不差,你只是躺了太長的時間,需要慢慢恢復過來而已,新生的經脈與重新癒合的骨頭,還需要你自己去將其平復。”
“我昏迷了多久?”面對救命恩人,易經將自己的語氣放低到了極致:“前輩,距離我被撿回來以後到如今,過去多久了?”
“山中枯葉落了兩次,新花亦也開了兩次,你昏迷了兩年了。”說着,收回自己把脈的手,隨即取出平放在牀前的銀針,眼神專注的將這銀針刺入了易經的小腹穴位上。
“蓉兒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全身筋骨盡碎,內臟俱損,一身功力被人打的徹底離散,再加上悽慘的外傷,能夠活着,真的是老天都不想收你的命。”
“是啊...我也沒想到會活下來,這可真是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了,易經無以爲報。”
腦海裡想起那在斷崖之上,那驟然而起的烈風與自月華里透露出來的如玉凝脂般的手掌,只此一掌,就將自己打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只此一招,就讓自己徹底的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另外,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和陰陽家有什麼過節,但既然現在你是病人,就該收住心思,別去那些有的沒的。”再度下手,另一枚銀針點落在易經的腎部,同時婦人也說道:“陰陽家的內力還是如此霸道,哼...”
“好了,你既然醒過來了,那麼等你適應好自己新生的經脈和骨頭,也就該下地好好鍛鍊自己,讓你這躺了兩年的身體活過來。”滿意的站起身來,雖然當初看起來悽慘的很,但是現在,卻也處在即將康復的邊緣了。
“師傅,水取來了。”雙手捧着水杯走進來,少女來到了婦人的身邊。
“蓉兒,你去喂他吧,他新盡甦醒,手腳還不靈活,要他喝水也難爲他了。”
說着,將牀鋪上生下來的銀針收起來,婦人朝着大門外走去:“你可別和上些日子一樣,把蛇毒當做藥汁,然後沾上銀針去點穴了,在多躺個一年半載的話,他這個人可就要廢了。”
易經:???
“知道啦師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這位蓉兒姑娘坐在牀前將平躺着的易經攙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將水杯向着易經的嘴巴湊去。
而易經感受着距離自己耳朵處不遠,甚至隱隱還能碰得到的少女的高聳...完完全全的臉紅了起來。
這可是當年弄玉都沒有觸及到的領域,哪怕是即將確定了關係的弄玉,易經也沒有和她有過如此親密的互動,而且...
古人的發育都是這麼好的嗎?!這特麼的她看着也不大啊,這就...這就...
“
嗯?不喝嗎?”皺着眉頭看着臉色莫名紅潤起來的易經,蓉姑娘有些想不通,看他這臉色如此紅潤的樣子,難道是還有什麼傷勢沒好?還是說自己的動作有些粗魯了,讓他再受着傷了?
“沒沒...我喝...我喝...敢問姑娘芳名...”隨着蓉姑娘的動作,距離那份雄偉幾乎是越來越近,生怕自己一個側滑直接落入到其中,那樣的引起尷尬就不好了。
再者說現在的自己又動不了...易經急急忙忙的出聲,就是怕這位姑娘的動作再大一點,然後...
“我?我啊,我叫端木蓉,你叫我蓉姑娘就行了。”巧笑嫣然之間,少女青春活潑的一面徹底展露出來,那是完全不同於弄玉,也是不同於焰靈姬之外的美,宛若這山中無憂無慮的精靈,好似鍾天地所靈。
這樣的少女,宛若這片大山賜予她的靈性,好似她本就該這樣快樂下去,憂愁,與她是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