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蓮花從水底升起來。
冒出水面之後,蓮花綻放,露出香氣四溢的食物。
“一般的外門弟子,只怕吃不到這些好東西,看來飛羽宗也是煞費苦心。”顏淵暗想。
這裡的食物都是精心烹飪,每道菜裡面都蘊含濃郁的元氣,不是尋常的粗茶淡飯。
若是外門弟子都享用這樣的食物,只怕不用一年,就能把飛羽宗吃垮。
顏淵凝聚兩隻元氣手臂,飛快地在水潭裡搶食。
沒錯,就是搶食。
手快有,手慢無。
這個時候,位置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
顏淵這邊,幾個人各自施展手段,不停地往水潭裡抓取食物。
對面的那羣夥計擠在一起,根本施展不開,能搶到兩三盤美食已經是好運。
持續半柱香,蓮花終於不再冒出來。
所有人都抱着各自的食物,防備着周圍的人,飛快地離開映月潭,回到自己的小屋。
“顏淵師兄,請等一下!”顏淵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一個紅裙少女翩翩而來。
少女旁邊,一個身穿綢緞衣服的少年雙手負背。
少年脣紅齒白,長相頗爲英俊,眉宇間透着一股傲氣,嘴巴很小,嘴脣也極薄。
是他!
顏淵對這個傢伙不是很感冒。
他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先前和楊虎戰鬥的時候,這傢伙說的幾句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刻薄又傲氣的裝逼犯!
“有事?”顏淵冷冷道。
蔣巨熊看到兩人走過來,頓時覺得頭疼牙疼,很想拔腿就跑。
“你剛纔搶到的‘百花薈萃’,是我最愛的一道菜,我想用這道菜跟你交換。”
紅綾說道,手裡託着一朵蓮花,裡面是幾顆香噴噴的肉丸子。
“點菜要葷素搭配,我就那麼兩道素菜,不換。”顏淵搖搖頭。
“都叫你師兄了,換道菜有什麼關係。”紅綾習慣性地撅起小嘴。
“不換?”張良眉頭一挑,語氣中帶了幾分威脅的味道。
蔣巨熊不露痕跡地拉顏淵的衣角,不停地給他打眼色。
“小熊,你不要和我拉拉扯扯,我可沒有那種癖好,沒什麼事兒就這樣吧。”
顏淵擺擺手,轉身欲走。
不裝逼,大家還可以做朋友。
但是這傢伙無時無刻不在裝逼,和他真的沒有什麼話說。
“算了,張良大哥,不換拉倒,我們回去吧。”紅綾說道,轉身往回走。
“你給我小心點,若不是紅綾在這裡,你現在已經倒下了。”張良警告道,追了上去。
“做人莫裝逼,裝逼遭雷劈,這傢伙,就是欠揍。”顏淵大聲地說道。
“我的大哥,你就不要去惹他了。”蔣巨熊嚇得渾身一抖。
“這傢伙很厲害?”顏淵挑眉。
“不是很厲害,是非常厲害。據說今年數百新弟子裡面,他的實力可以進入前十名。
更重要的是,他的家族和飛羽宗似乎有很深的關係。”蔣巨熊認真地說道。
“什麼據說,簡直就是狗屁不如,哪怕說他是第一,那也要打過才知道。”顏淵不屑道。
得了,你是師兄,你拳頭硬,我不跟你扯。
蔣巨熊咂咂嘴,看着夜幕降臨,搖頭嘆息,“算算時間,今晚又該出狀況了。”
“什麼意思,小熊?”顏淵問道。
書上有介紹原罪峰,但是篇幅有限,只是簡略提及,並沒有做詳細的說明。
目前爲止,顏淵對飛羽宗的瞭解,還停留在淺層,腦袋裡只能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師兄,你知道原罪峰有什麼詭異的地方嗎?”蔣巨熊反問道。
“除了讓人脾氣暴躁,還有什麼?”顏淵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地方鬧鬼,隔幾天就要跑出來揍人,神出鬼沒,我們都對他束手無策。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大家都會變成豬頭,把我們弄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接受這種懲罰。”
蔣巨熊無奈地說道。
“還有這種事?我還以爲把我們弄到原罪峰來,就是面壁思過呢,抓不到他?”
顏淵咂着嘴巴,早知道原罪峰詭異,也不是很吃驚。
“抓個屁啊,連根毛都看不到,就算被人暴揍,我們也睡得跟死豬似的。”蔣巨熊道。
“不是吧,難道那鬼怪還會使用迷魂香?”顏淵身子往後斜了斜。
“鬼才知道呢,走了,師兄。”蔣巨熊打個招呼,匆匆離開。
“這麼詭異,該不會是門派故意弄得吧?”顏淵咂咂嘴,回到竹屋。
“唧唧唧。”小白有氣無力地叫喚起來,趴在桌子上,眼中有一抹怨念。
顏淵有些頭疼,自己的晚飯倒是有了,可是小傢伙怎麼辦呢?
這裡沒有奶水啊。
顏淵想到了紅綾,旋即搖了搖頭。
雖然大陸的少女都很早熟,十四五歲就可以爲人婦、爲人母。
但是女人都是在生育之後纔開始分泌奶水,紅綾那個丫頭片子,明顯還是處子嘛。
“對了,當初採的靈元果還剩幾顆。”
顏淵靈光一閃,取出青色的靈元果,嚼碎之後餵給小白吃。
小白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裡滿是委屈之色,用小鼻子嗅了幾下,就把腦袋扭開了,一臉的嫌棄。
“算了,等會兒去後面林子裡轉轉,看能不能抓到野兔什麼的。”
顏淵搖了搖頭,把晚飯取出來,香噴噴的,令人食指大動。
狼吞虎嚥,風捲殘雲。
片刻功夫,桌子上就只剩下一片狼藉。
顏淵吃飽喝足,把小白放到懷裡,出了竹屋。
什麼鬼怪,該來的始終會來。
不管怎麼樣,不能餓着小白。
竹屋後面是一片松樹林,相對來說,這裡的植被算是茂盛的。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月輪高掛,清輝遍地,依稀可以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找了半天,野兔沒有找到,女人倒是找到一個。
顏淵擦了擦眼睛,確定沒有眼花,在林子的邊緣位置,懸崖的上方,的確有個女人。
女人坐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一雙長腿垂在半空,嘴巴開合,一首歌從喉嚨裡飄了出來。
歌聲如泣如訴,忽高忽低,飄飄渺渺。
好像有個婦人坐在墳頭悼念自己的亡夫。
又似癡情的女人守候在路口,傻傻地等待着情人歸來。
各種悲傷、痛苦、迷茫、彷徨等等負面情緒襲來,聽得人眼淚婆娑,鼻子發酸。
不知不覺,兩道熱流從眼裡滾落出來。
“咦?我居然流淚了,這歌聲有問題!”顏淵大吃一驚,趕緊運轉道心,抵抗這個聲音。
轟隆一聲!
顏淵聽到竹屋那邊傳來動靜,扭頭一看,頓時就呆了。
一個個人衝出屋子,見人就打,連句話都不說,當真是打你沒商量。
有的人找不到對手,乾脆開始自殘,要麼自己扇自己耳光,要麼用頭撞牆。
反正怎麼順手怎麼來,不求兩敗俱傷,只求遍體鱗傷。
顏淵注意到,他們的行爲會隨着歌聲的變化而變化。
更恐怖的是,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閉着的!
大家同時夢遊?
開什麼玩笑!
饒是顏淵膽大,此刻也不禁心驚膽寒,躡手躡腳地往樹林裡退去。
咔擦一聲!
一根樹枝斷裂,幾乎讓顏淵的神經也崩斷。
掃了一眼身後的環境,回過頭來,頭皮一陣發麻。
一雙赤足映入眼簾,小巧玲瓏,晶瑩剔透。
這人赫然是漂浮在面前。
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