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京城了

第二天一早,孫氏送來了兩套衣裙,看看她通紅的眼睛,元媛有些不好意思的謝道:“謝謝二嫂,你們一夜沒睡吧?”

孫氏搖搖頭,笑道:“元姑啊!嫂子可不敢當你的謝,要說謝謝,我們還沒有謝你給的好料子呢,來!嫂子幫你試試衣裳合不合適!”

鵝黃色的襦裙穿着小姑娘身上,映襯着她的小臉更鮮嫩,孫氏不禁讚一句,“元姑好相貌,竟似那觀音菩薩身邊的玉女!”

“嫂子別誇我,我可不好意思了!”元媛動了動,衣裳做的很合適,笑道:“嫂子手藝真好!孃的衣裳也做成了嗎?”

“大嫂給送過去了!來!元姑咱們再試試這身!”孫氏又拿起粉色的襦裙,一夜趕工做了三套衣裙,幾個女人果然是一夜沒有閤眼,元媛仔細看看袖口的纏枝花紋,暗暗搖頭。

衣服合適,到了陳老太那裡,幾個女人都在,趙氏幫老太太挑了兩朵珠花細心的簪在小姑子的花苞頭上,一個勁的讚歎:“我們元姑就是好看,再這樣一打扮,真成了天上的仙女了!”

陳老太也穿上了新衣,花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簪了一枝金釵,耳朵上戴上金耳環,一下子竟成了富貴老太太了。

陳老漢隔着窗櫺看見老妻幼女,一時感嘆,若是自己有本事,早就應該讓妻女享福啊!

一家人正感嘆老太太和元姑的華麗打扮,就聽到院門口有人說話。

“親家都起了啊!”卻是玉蘭的婆婆馬寡婦一臉喜氣的進了院門。

“喲!親家奶奶,你這樣一打扮竟成了富貴人家的老封君,讓我都不敢認了!”馬寡婦娶了玉蘭這個得意兒媳婦,對陳老太那點不滿早就煙消雲散了。

陳老太聽到她的讚美,得意的一笑,“土埋半截的老東西了,穿成這樣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王氏看見親家母一早就上門,想到閨女身懷六甲,有些擔心的問道:“親家,我們玉蘭身子可還好?”

馬寡婦聞言,眉飛色舞道:“好着呢!親家只管放心,玉蘭是個有福氣的,能吃能睡的,再過些日子一準生個大胖小子!”

提到大胖小子,王氏心情可不太美妙,自己只生了三個姑娘,若是玉蘭隨了她,生了女兒,馬寡婦一定不樂意的,暗歎了一聲,打起精神請馬寡婦進屋。

“親家還沒有吃飯吧,來!進屋坐!”

馬寡婦得意的擺擺手,說道:“進屋就不用了,我就是來報喜,家裡還有一大堆事情忙呢!”

“報喜?”趙氏看看她得意的樣子,“你家有什麼喜事,莫非是聽說我們老太太和元姑要去京城來湊熱鬧吧?”

“親家老太太要去京城?”馬寡婦一愣,隨即又笑道,“是我們家的大喜事,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家巖兒中舉了!”

“什麼?中舉,就你兒子?不可能吧!”趙氏一臉錯愕,馬家那個窮酸小子會中舉,開玩笑吧!

馬寡婦不滿的瞥了她一眼,“怎麼不可能,我兒子讓人稍回的口信,他可是排名第四的舉子,年前就打算回來報喜,正巧遇上他爹的老友,邀請他去了京城,說是要參加什麼春闈,說不定這就界的狀元就是我兒子呢!”

陳老漢狐疑的問道:“孫女婿中舉,怎麼沒見有官差來報喜?”

馬寡婦對於這一點也同樣的不滿,說道:“唉!那報喜的官差把喜報送到馬家老宅去了,那頭都是些不要臉的玩意,竟然大擺酒席,說我們巖兒是他們族裡供養出來的!”

“哼,當初巖兒他爹還在時,一個個人模狗樣兒的奉承着,可我那當家的一死,就變了一副嘴臉,爲了霸佔我家的田產,竟強逼我改嫁,我怎麼捨得我那兩歲的幼兒,只能搬離宗族,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孩子養大,又省吃儉用的供他讀書,如今巖兒中舉了,他們這些不要臉的又跳出來了,你們說說,我能嚥下這口氣嗎?”

馬寡婦想想自己吃了那麼多的苦,忍不住的抱怨。

陳老漢雖然同情她,卻也只能搖搖頭,說道:“族人有再多的不是,你也不能太過了,孫女婿要想科考做官就繞不過宗族,這一回那報喜的官差去了馬氏宗族,下一回再中也一樣是回原籍報喜的,爲了孩子的前程,你也不能太沖動了!”

陳家也有讀書人,多少也知道科舉戶籍制度的嚴苛,馬巖當初參加童生考試,就專程回了宗族辦理相關手續,接下來的幾次科考都不能撇開宗族,多年他們母子受的不公平待遇,只能在他一步步高昇後才能討回。

這時大門口又有動靜,卻是幾輛馬車,應該是安定王府的人來了。

趙氏顧不得妒忌馬寡婦,興沖沖的迎了出去。

“哎呀!沈太太,您親自來了!快請進!”招呼了陸氏,也沒有忘記兩個管事嬤嬤。

“您二位也來了,還沒有吃早飯吧,家裡都準備了,粗茶淡飯的不成敬意!”

呼啦啦進了一幫人,把馬寡婦擠到一邊,她可不高興了,可看看這些人的派頭,又不敢發作,扯了王氏小聲詢問,知道了來頭,馬寡婦不但不生氣,反而暗喜不已。

陳老太說的不錯啊!她的小閨女元姑果然是天生的富貴命,鄉下村姑也能巴結上王府和長公主,福氣不小啊!雖然遺憾元姑沒有成爲她的兒媳婦,可自家娶了元姑嫡親的侄女,也算是一家人了,元姑得勢了,一定會幫襯兒子的!

看見陳元姑穿戴一新,兩個婆子暗暗點頭,小丫頭打扮一番也頗有姿色,又送上特意爲她做的幾身衣衫,就連陳老太也有兩身新衣,喜的她眉開眼笑,樂個不停。

一時吃了早飯,陳家人戀戀不捨的送走了陳老太和元姑等人。

目送着三輛馬車消失在鄉村的小道中,一行人才收回目光。

“唉!元姑好命啊!什麼時候也能帶我們去京城纔好呢!”趙氏無限感慨。

馬寡婦樂道:“急什麼,元姑真入了長公主的眼,還能忘了你們,且等着吧!我看你沒有享孫子的福,倒先得了小姑子的好處了!”

陳老漢是真的捨不得老閨女,嘆道:“元姑還是孩子,只要她能平安回來就好了!”

馬車搖晃着,元媛此刻和陳老太,陸氏三人乘坐在第二輛車裡。

陸氏有心拉攏,放下身段和陳老太相談甚歡,元媛則在晃晃悠悠中慢慢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渴醒了,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陳老太壓低聲音,熟絡的和陸氏說道:“沈太太您纔是好福氣啊!我聽說您府裡並沒有什麼小老婆之類的!”

陸氏同樣壓低聲音,不過還是能聽出她的得意,“夫君與我確實有心,比起我那幾個高嫁的姐妹,我也算是幸運了!”

“哦?夫人的姐妹都是嫁了大官人家?家裡一定有不少小老婆吧?我聽說那些有小老婆的,家裡鬧的不成樣呢,是不是真的?”陳老太好奇的八卦起來。

元媛暗想老太太怕是被自己一通忽悠的過頭了,又擔心她到了外頭也這般問話會得罪人,連忙睜開眼睛,說道:“娘,我渴了!”

“元姑醒了,這有現成的茶水點心,你先用些吧!”陸氏很熱情。

親自動手倒茶,又打開點心盒子,露出各色精緻的小吃,看的陳老太都直了眼睛,“這些都是吃食,怎麼做的這樣好看!”

陳老太一一指點着,“元姑,你看看,這明明是朵花,那上頭是不是還帶着露水啊!還有這些紅的白的,怎麼看像是兔子,小豬啊,都能吃嗎?”

陸氏也驚訝,暗歎王府裡的點心果然極爲精緻,她也少見。

元媛仔細看看,才捏起一個小白兔形狀的點心,嗷嗚一口吃了,入口輕輕一嚼,點心鬆軟香甜,果然極好!又喝了一口蜜茶,甜蜜滋潤的直到肚子,真真舒坦啊!

“娘,義母,都是好東西,你們也吃啊!”孝順的元媛先給陳老太挑了一朵粉色的花朵點心,又給陸氏的小碟子裡撿了一枚嫩綠的果子點心。

二人笑呵呵的也吃了,元媛又給大家都斟茶,才繼續品嚐美味。

這些點心都做的極其小巧,有的只有拇指大小,十幾個品種攢了一個食盒,她每樣都吃了,發現樣樣都好吃,不知不覺就下去了一大半,等到發現,元媛纔不好意思起來。

“哎呀!再吃可就沒有了!娘,義母,你們也吃啊!”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把食盒往她們那邊推推,陸氏笑道:“喜歡就多吃些!”

陳老太也不客氣,又把食盒給退回來,“元姑啊!你都吃了吧!這王府的人也真是,準備點心也弄的這麼少,太小氣了!”

陸氏暗笑,這個食盒不大,可也不算小,裡面的點心種類更多,換了一般的官家小姐,最多就吃了一兩個便罷了。元姑這樣放開肚皮的吃法,要不要提點一二呢?

轉念又換了話題,從小桌子下面拿出另一個食盒,“元姑喜歡這裡還有,馬嬤嬤準備不少呢,夠你吃的!”

王府的管事嬤嬤都沒有說什麼,可能她們正是看中元姑這樣的真性情呢,還是再觀望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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