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城下之盟 5
聽着三名作戰參謀的彙報,任超中將的眉頭頓時微皺了一下,疾步走到了綜合指揮系統主顯示屏前,要求作戰參謀將畫面切換到目前第40集團軍正面的多摩川一線地區。『可*樂*言*情*首*發』
在制定對東京市進行全面炮擊的作戰計劃時,任超中將就曾預料到東京市內的日本平民在炮擊開始後會大規模外逃。爲此,在炮擊的初始階段,中國炮兵部隊除了壓制日軍炮兵部隊外,便集中了火力轟擊東京市內的交通幹道,破壞東京市內的交通網絡,遲滯東京市內日本平民的外撤和日軍守軍的機動能力。
作爲東京市市區周邊的河流,多摩川和荒川上大小橋樑密佈,使得東京市與外圍各市的交通沒有因河流而受到絲毫的影響。這些橋樑在戰爭中自然是首要摧毀的目標之一,在之前的戰鬥中數十座橋樑便被中國海空軍的戰機羣摧毀大半,當中**隊兵臨多摩川和荒川一線時,兩條河流上只有十餘座大小橋樑尚且能夠通行。
抵達河邊的中**隊爲了營造出強攻東京市的態勢,故意沒有摧毀這些橋樑,讓日軍誤以爲中**隊會以這些橋樑爲進攻東京市市區的突破口,以掩飾中**隊的真實意圖。而河對岸的日軍守軍也沒有去摧毀這些橋樑,望着繁華的東京被炸成一片廢墟,日軍守軍實在無法將這些日本政府花費巨資修建起來的橋樑全部摧毀,只是在橋頭堡地區部署重兵,設置梯次火力強大的防禦陣地,以阻擋中**隊的進攻。
看着視頻畫面上,無數的日本平民帶着各種行李涌到了多摩川北岸地區,多摩川上幾座橋樑的北橋頭堡地區聚滿了逃散的日本平民,這些日本平民翻爬過北橋頭堡地區日軍守軍設置的鐵絲網和反坦克戰壕,向着多摩川上的大橋涌來。任超中將的眉頭不禁微皺了一下,他知道對東京市的持續炮擊已經讓市內的日本平民失去了最後的安全感,東京市已經成爲了一座死城,逃出去纔有活的希望!任超中將知道這麼多的平民一下子涌出來,不僅會衝亂多摩川南岸的中**隊出擊陣地,還會嚴重影響已佔領區域的穩定,雖然任超中將不想當屠夫,但他也不會因爲對敵人的仁慈而讓中**隊蒙受損失。
“電令多摩川南岸和荒川北岸各部,立即摧毀多摩川和荒川上所有橋樑。同時擊沉所有企圖過河的船隻。”任超中將片刻的遲疑之後,便果斷地對着身旁的作戰參謀下令道。
“參謀長,如此一來,東京市內的日本平民勢必會向東京市西面逃竄,那裡沒有河流阻隔,我軍該如何處理?”拿着第113機步師電報的作戰參謀開口問道。
“命令第127機步師和第113機步師向東京市區發起進攻,兩師需步步爲營,穩紮穩打!”任超中將對此也已有計劃,對着作戰參謀下令道。
“參謀長,這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個機會!”仲曉傑少校在任超中將身旁低聲說道。
任超中將看着仲曉傑少校,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剛纔他在思考對策時就已經想到,東京市內的情況,東京市守軍肯定會通報給日本首腦機關,對於這樣的事件,日本首腦機關肯定不會無動於衷,而頻繁的無線電通訊,終會讓這個隱藏的目標浮出水面。
就在一百多公里外的東京市,多摩川北岸和荒川南岸,數以萬計的日本平民正匯聚在兩條河流的十座橋樑附近,要求着日軍守軍放開橋頭堡,讓他們過河,人羣的呼喊聲甚至蓋過了附近的炮聲。
橋頭堡地區的日軍守軍也是萬分爲難,他們不忍看着自己的國民在東京市內等死,但也擔心開放橋頭堡的防禦陣地後,對岸的中**隊會突然發起進攻,直接衝過來!要知道,大橋對岸的中**隊也是重兵囤積,成羣的坦克和裝甲車就停在對岸,隨時可能衝過來!
正當日軍守軍躊躇不定的時候,背後的中**隊陣地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射擊聲,成羣的中國坦克從河對岸岸邊的建築物後面衝了出來,所有坦克的炮管幾乎同時噴吐着灼熱的火球,正當日軍守軍和日本平民以爲中**隊要進攻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坦克瞄準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河流上面的橋樑;同時,密集的迫擊炮彈雨點般砸落在幾座大橋的橋面上。
儘管這些橋樑都很牢固,但在中**隊密集彈雨的攻擊之下,寬闊的橋面很快被炸出了衆多豁口;而直射的坦克炮更是將橋樑的橋墩打斷。正當北岸的日軍守軍和日本平民吃驚不已的時候,中國戰機的轟鳴聲出現在頭頂上空,一枚枚重磅激光制導炸彈在地面步兵分隊的引導下,精準地擊中了這些橋樑,在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多摩川和荒川上殘餘的十座橋樑被全部炸斷!
突然的變數,讓準備通過這些橋樑逃離東京的日本平民都傻了眼!正當他們爲斷了退路而傷心欲絕的時候,剛剛對橋樑開火的中國坦克和迫擊炮已經調轉了炮口,將打擊目標延伸到了橋頭堡地區的日軍守軍陣地上!
密集的炮彈砸在日軍的橋頭堡陣地中,圍聚在日軍陣地上的日本平民頓時遭了殃,幾乎一發炮彈下去都能炸到好幾個日本人,頓時間日軍的橋頭堡陣地上血肉橫飛!事後,根據日本東京防衛司令部的統計,當天晚上,僅是中**隊對多摩川北岸和荒川南岸橋頭堡地區的炮擊,就炸死了六千多名日本平民,至於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幾個橋頭堡地區的日軍陣地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體和殘肢,如同地獄一般!
面對着雨點般砸落下來的炮彈,原本聚集在多摩川北岸和荒川南岸準備逃離東京市的日本平民頓時間亂了陣腳,紛紛逃離了這些橋頭堡地區,跑回了城區內。也有部分日本平民則跑到兩條河較窄的河段處,企圖尋找船隻過河,只是幾艘小船剛剛放入水中,河對岸的中**隊陣地上便響起了機槍和機關炮的掃射聲,密集的彈雨頃刻間將幾艘小船打成了碎片。
與此同時,在東京市西面的府中-朝霞一線,與多摩川和荒川沿岸一樣,這裡也出現了大量準備逃出東京市的日本平民,雖然沒有河流的阻隔,但日軍設置的多道鐵絲網、火力點組成的陣地卻成了日本平民逃離的最大障礙,正當守衛在這裡的日軍第65摩步師團左右爲難的時候,密集的炮彈突然從天而降,腳下的大地開始震顫起來,夜色中傳來了柴油機鏗鏘的轟鳴聲,透過炮彈爆炸時的閃光,可以隱約看到建築物的廢墟中逐漸顯露出來的中國戰車羣。
“八嘎!可惡的支那人,他們想幹什麼,難道他們想屠滅東京!”秩父市南郊的日本戰時指揮中心內,日本戰時內閣國家戰略大臣小泉太郎接到東京防衛司令部傳來的電報後,頓時間震驚得愣住了,只是隨即震驚便轉換成了惱怒,突然猛拍着桌子大聲咆哮道。
“支那人太可惡了,居然不讓東京市的平民撤離?這樣的炮擊豈是平民所能承受的,支那人想把平民全部封堵在東京市內然後炸死,這是**裸的戰爭罪!”日本防務省長官北澤美仁也是惱怒不已,只是卻不知如何應對。
“我們應當通知天津的談判團,暫時答應支那人的所有條件,讓支那人先停火,保住東京!”日本軍隊幕僚長聯席會議主席慄林俊普陸軍大將也是滿臉焦急的說道。
“不能答應支那人的所有條件!支那人將我們全部納入了他們的戰犯名單之中,尤其是天皇陛下也在其中。我們現在不惜代價與支那政府停火,支那政府肯定會要求我方交出所有戰犯,這樣的結果對於日本來說是比領土被佔領更大的恥辱,這將意味着日本徹底被支那擊敗了,大和民族一百多年來才建立起來的優越感將被徹底打破,大和民族的脊樑也會被打斷,日本將徹底失去再次崛起的可能。”因傷勢未愈而臉色依然顯得很是蒼白的川口勇一針鋒相對道,“向美國人求援,讓美國政府給支那政府施壓,迫使支那政府停戰纔是上策!”
“只怕到時候整個東京市都已經被支那人的炮火抹去了!”慄林俊普陸軍大將焦急地用手指點着桌子說道,“停火只是緩兵之計,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東京。我們可以利用停火之後雙方商討細節問題的時間,在國際社會上尋求援助,博取國際社會的同情,利用國際輿論壓力迫使支那政府讓步。”
“一旦答應了支那政府的條件實現停火,根本沒有細節問題需要討論,到時候支那政府只會要求日本去執行他們的決定,對支那人來說,他們是戰勝國,他們就是王者!作爲失敗者的日本根本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利,就如同二戰結束後的日本面對美國時的那樣。”川口勇一聲音低沉地說道,額上滲出了吃力的汗珠,蒼白的臉色掩飾不了大病初癒的虛弱。
“川口君是對的,日本不能認輸,自一百多年前的日清戰爭以來,大和民族就建立了對支那民族的心理優勢,正是這種優勢纔是我們能夠不斷崛起,不斷向支那挑釁的資本,一旦這種優勢也丟失的話,我們的國民面對支那人時將會像現在面對美國人時一樣,到那時日本會失去踏足亞洲大陸的信心和勇氣。”小泉太郎幽幽地說道。
“將東京市發生的一切宣傳出去,讓全世界看到支那軍隊的殘忍,讓國際輿論來給支那政府施壓。至於東京市,大和民族的每一個成員都應當爲了捍衛國家的安全而戰鬥,既然他們沒有拿起槍炮走上戰場,就讓他們在東京市爲天皇陛下盡忠吧!”小泉太郎對着身旁的秘書說道,原本就已經是垂暮之年的他此刻顯得更加的蒼老。
“近衛師團在多摩國立公園地區多次與支那軍隊的偵察分隊交火,從天空中越來越多的支那戰機也可以判斷出支那人對我們的位置已經產生了懷疑,我們該如何應對?”日本空軍幕僚長京野英郎空軍中將不無擔心地對着小泉太郎說道,“我們是否需要將戰時指揮中心轉移?”
聽完京野英郎空軍中將的話語,衆人的思緒迅速從東京市轉回到自己附近的近衛師團身上,自今天早上開始,便不斷接到負責戰時指揮中心安全任務的近衛師團發來的發現中**隊特種偵察分隊的報告,這樣的消息對於衆人來說不亞於中**隊大規模炮擊東京市。
“近衛師團自開戰以來都沒有遭到過任何打擊,目前依然是齊裝滿員狀態,僅憑支那軍隊的這些小股部隊根本突破不了近衛師團的防線,加上部署在秩父市外圍地區機動作戰的第1空降旅餘部,我們完全可以阻擋住支那軍隊一個空降師的進攻;至於支那軍隊的重型機械化部隊,則更加不必擔心,在發現支那重裝部隊向這裡進攻後,我們可以從容撤到山裡。”川口勇一對於京野英郎空軍中將的擔憂則顯得毫不在意,很是淡然地說道。
只是川口勇一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卻在飛速的思考着,如何將自己的確切位置傳達出去;還有已經撤離的仁明天皇等人的行蹤,如何通報給中國方面。他知道一旦仁明天皇等人跑到福島縣後,中**隊想找到並抓到他們就更加困難了。
“不過,我們也不能大意。秩父市市距離我們最近的城市,也是支那軍隊最可能懷疑的地點,通知秩父市的守軍,加強警戒,尤其防備支那軍隊可能採取的空降行動。”日本軍隊幕僚長聯席會議主席慄林俊普陸軍大將微皺着眉頭說道,“我們與支那的戰爭,因爲大意已經輸掉了太多,不能在有絲毫大意了。”
“由慄林將軍全權負責指揮部的安全。另外立即給天津的代表團發報,強烈抗議支那軍隊阻撓東京市平民撤離的行爲;同時儘快將東京市的情況讓全世界知道。”小泉太郎在秘書的攙扶下走到指揮大廳角落的沙發旁,無力地躺了下去,低沉地長嘆了一口氣,渾濁的目光盯着指揮大廳牆壁上的那副日本地圖久久凝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