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南氏的衆人對沈初星坐上副總裁這個位子是滿意也好不滿意也罷,反正這事已經板上釘釘。南流澈每天都會專門空出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親自交給沈初星這些東西,帶她慢慢接觸生意場上的事,包括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南流澈說的事無鉅細。
“這塊土地,最近聽說顧氏對這塊土地很有興趣,顧繁之想要收購,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是顧景年去談。”南流澈指了一個地方給沈初星看。
沈初星伸長脖子去看,這是鳳城和景城交界處的一個小城鎮,沈初星皺着眉頭問道:“顧氏爲什麼會想要這塊土地?”
“這裡的土地土壤肥沃很適合種植水果蔬菜,這些年物價上漲得厲害,顧氏旗下的產業類型繁雜,不過這方面卻還不曾涉及,顧羽和顧繁之都想要把顧氏推到頂峰的位置上去,雖然這些年顧氏發展得很好,但是人永遠都不會滿足,所以顧氏很想要得到這塊地。”
南流澈很有耐心的和沈初星解釋着,沈初星聽得很是認真,開口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能在顧氏之前搶下這塊地,既能給南氏帶來收益又能打擊顧氏,是一舉兩得。”
南流澈點頭,“你很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要怎麼做?”沈初星說:“既然顧氏早就已經看上了這塊地,肯定勢在必得,我們要想搶下肯定不容易。”
“容易得到的東西反倒失去了價值。”南流澈說到這,眼神逐漸變深,他看着沈初星,似有深意的說道:“怎麼看出某樣東西的價值,是要看得到這樣東西要付出多少,只要這樣東西值得付出,怎樣都不是問題。”
沈初星覺得南流澈說的很有道理,她倒是沒有想別的,只是在想這塊地的問題。
“我已經訂好了機票。”南流澈說:“我會陪你一起去,但該怎麼從顧氏手中搶下這塊地,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倘若能順利拿下這塊地,也就沒人敢再質疑沈初星的能力,南氏副總裁這個位子沈初星當得起,這點光是南流澈相信不行,他要讓所有人都對沈初星心服口服。
他知道沈初星可以做到,因爲她是他的妻子。
想到這南流澈眼神微動,他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她的手,在看到她手上戴着的戒指時嘴角微動,嘴角不可抑制的想要上揚,就連心情也會在一時間變得極好。
沈初星完全沒注意到南流澈的眼神,滿心都在該如何從顧氏手中搶下那塊地上。
沈初星和南流澈的相處方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很自然,自從沈初星當上南氏的副總裁以來,除非必要一定要南流澈拿主意的事,否則南氏所有的大小事都是由沈初星負責的,雖然剛開始她會手忙腳亂,但習慣一段日子後她就開始慢慢適應,南流澈發覺沈初星很聰明,她的記憶力很好,學什麼東西都非常快,一點即通,這應該是一種天賦。
也正是因爲有了沈初星的幫忙,南流澈身上的擔子才稍微減輕了許多,所以也就空出大部分時間出來可以陪着沈初星,所以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很簡單,沈初星除了南氏就是南家,而南流澈乾脆連南氏都很少去了,兩人經常在客廳裡,有時南流澈會教給沈初星一些生意場上的事情,有事兩人就各自處理事情,即便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交集,也有種默契感悄然流露,一點都不會覺得彆扭或者不適。
沈初星低着頭在紙上寫着什麼,南流澈也要處理一些事情時不時擡頭看看沈初星,然後飛快的錯開視線指尖在鍵盤上不停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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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誰都沒有開口,直到蔚藍走進來,南流澈手上的動作停下,微微擡眸去看,看到蔚藍放下了筆記本電腦,見沈初星心無旁騖依舊在紙上寫寫畫畫,南流澈站起身來走到了遠一點的地方,蔚藍跟了過去。
“什麼事?”南流澈壓低聲音詢問,從他這個方向剛好可以看到沈初星,他看了沈初星一眼,見她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甚至都沒覺察到蔚藍的到來,聲音就不自覺的放低。
“主子,最近有人在用暗夜的名頭頻頻作怪,都已經伸到鳳城來了。”蔚藍也壓低了聲音。
提到暗夜,南流澈眯了眯眸子,又問:“我讓你們查的事已經查到了嗎?”
“一切就如同主子預料的那般,百里一族的血脈的確沒有斷,道上都在傳新一代的暗夜之王即將崛起,最近也有許多小角色暗中對無天出手,不過都已經處理乾淨了。”
蔚藍說完,南流澈嘴角輕扯,似是有些譏諷,“那些人無非就是想看着無天和暗夜對上,但凡無天對上暗夜,定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有人想利用這點漁翁得利。”
“他們還不配。”蔚藍說着,擡眸看了南流澈一眼,問道:“主子的意思是要現在斬草除根,還是要等暗夜回來後再一舉殲滅?”
南流澈不語,蔚藍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南流澈開口,不禁再次擡眸去看,在對上南流澈眼底藏匿着的兩簇小小火焰時蔚藍愣住了。
南流澈向來理智,蔚藍幾乎沒有見過南流澈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但是他能感受到一向理智到了極點的南流澈那顆興奮到躁動的心。
答案不言而喻。
雖然在敵人羽翼未豐滿之前斬草除根纔是最穩妥的方法,可是如果能夠和暗夜之王交手……就算是南流澈,他也會有所期待吧。
南流澈被封爲無天之神的時候就一直都很想要和百里奕交手,可是那時他竟完全找不到百里奕的行蹤,又想不到暗夜會突遭滅門,這件事應該一直都是南流澈的遺憾。
“百里奕的兒子還活着?”南流澈問蔚藍。
“是,的確是百里奕的兒子。”蔚藍說:“當時暗夜被滅門,百里奕的兒子倖免於難被人救出。暗夜的勢力遍佈S市,百里奕的兒子就慢慢在收復這些勢力,竟建起了一個新的暗夜。”
“暗夜被滅,他舉目無親,若非真有本事豈能在這樣的情形下翻雲覆雨,且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南流澈頓了頓,視線透過蔚藍看向客廳的沈初星,抿了抿脣,又說道:“初星要去一趟微風鎮,你和北宮冽陪她一起去,保護好她的安全。”
蔚藍聞言一怔,問南流澈:“主子不陪少夫人去?”
“原本是想要去的,不過現在看來我不能離開鳳城。”
“既然如此我和老大也不能在此刻離開主子身邊。”蔚藍很嚴肅的說道:“主子在意少夫人的安危,可我們更在意主子的安危。”
南流澈眉頭微蹙,“讓她自己去,我更加不放心。”
“可是……”蔚藍還欲說些什麼,南流澈出言打斷:“就這樣,雖然給她講了不少的東西,但是她還沒有真正上過生意場,我會讓祁瑾跟她一起去。”
南流澈顯然已經做了決定,蔚藍垂眸,他覺得南流澈越來越在意沈初星了。
南流澈不再多言,朝着沈初星的方向走了過去,沈初星恰好寫完了手裡的東西,擡頭看了南流澈一眼。
“初星,關於那塊土地的事,恐怕你要自己去了。”南流澈有些抱歉的對沈初星說道。
沈初星一驚,“我自己?我自己可不行!”
南流澈看着她。
“我可從來沒做過這些事,老實說我連怎麼辦都不知道,你要是不去我自己肯定做不到。”沈初星有些急了,一把拉住南流澈的衣袖,她這個動作帶着或許連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信賴感,南流澈心底一動,擡手拍了拍沈初星的手背,動作帶着寬慰。
“如果是你話一定沒問題,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南流澈溫和的說:“我會讓祁瑾跟你一起去,如果你有什麼拿不準的事可以跟他討論,還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祁瑾就是南流澈的那位男秘書,是個非常精明能幹的人。
沈初星有些糾結的皺着眉頭,看了南流澈好一會才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你爲什麼不陪我去了?明明剛纔還說會和我一起去。”
“嗯,有點小事需要處理。”南流澈輕描淡寫的說着。
沈初星纔不會相信,如果真的是些小事何必勞煩南流澈,沈初星撇了撇嘴,南流澈又說道:“蔚藍也會和你一起去,別擔心。”
沈初星看了站在遠一點位置上的蔚藍一眼,對南流澈說:“那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要是那塊地我沒搶過來怎麼辦?”
那豈不是爲他人做嫁衣還白費功夫?
“不會。”南流澈說:“只要你下決心想要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
南流澈的語氣不容置疑,沈初星不明白他對她哪來的這種自信。
沈初星不知道的是對於那塊地他也是勢在必得,所以就算沈初星沒有辦法從顧氏手中搶來,他也會想辦法得到這塊地。
做生意更多時候靠的是腦子而非實力,剛好南流澈最是擅長用最小的代價去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和顧景年,應該是完全相反的兩種類型。
所以這輩子他們註定都是敵人,不管是因爲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