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墨雲坊與錫山城的戰事再度展開,在這期間,方乾元再施法訣,以觸動本源的力量,從頭到尾徹底改造麾下兵人,從此之後,蒼雲宗內便多出了一批修煉真仙法訣的修士。
他們以天道爲靈,天人感應,只要身處方乾元法域覆蓋範圍之內,便能擁有堪比地階修士,甚至天階大能的力量。
這種力量並不能夠毫無節制的濫用,多與他們體內的靈元力量有關,靈元耗盡,便再難以調用。
方乾元並不消耗任何心神在他們身上,只是結合萬化咒印等秘法,留下感應的道標,便可任其自由發揮。
但這對於尋常修士而言,已經是極大提升。
人階御靈師可以通過它,提前感應天地元氣,自由掌握地階的力量。
地階御靈師可以通過它,提前感應法則之力,自由掌握天階的力量。
雖然因爲本身力量有限,無法達到真實地階或者天階一般的效果,但亦堪稱脫胎換骨。
在這時候,“蒼天”之名,亦是不脛而走。
“方尊命格極貴,名諱乾元,原本就是天之元靈之意,又爲本宗至尊,化身天道,當以蒼天爲號!”
這是所有感應到了方乾元的天道之靈的修士對“祂”的稱呼,冥冥之中,自有一份因果,讓這些人誕生了針對蒼天的信仰。
方乾元也油然的感覺到了神魂的充盈滿足,虛空之中,萬千香火信念如同神祇信仰洶涌而來。
但他仙魂不朽,雖然受到這些香火的沖刷洗練,卻並不迷失自我,反而愈發強烈的誕生出更多的神魂和意志。
神魂衍生之能,在這一刻變得空前強大。
而在此時,大雪山,守中宮內,方乾元再次睜開眼睛,如同冰晶通徹的眼瞳中,閃過一抹不似生靈的精芒。
“多年苦修,終於步入正軌,如今當是我橫掃天下之時!”
至此,他終於能夠騰出手腳,以自己之外的餘力,對御靈世界內的諸多問題進行解決了!
“天意化形術!天道化身,現!”
隨着方乾元的心念凝聚,一道長達千丈的巨大身影如同從深淵之中誕生的魔神,逐漸顯現出來。
這是一頭巨型天狼的身影,通體幽黑虛無,如同蜿蜒的影子,散發着森然的煙氣。
這正是方乾元以逆煉本命,以及身外化身之法煉就的天道化身,也是代表着他斬出自我,寄託虛空之後,意志力量干涉物質所造就的天道境靈物!
當今時代,除卻小白之外的又一強大靈物,終於在這一日正式誕生!
它身影一閃,立刻穿梭虛空,抵達天晶雪原中的狼谷,和小白的身影重合。
小白警覺的睜開眼睛,但旋即,本命一體的聯繫讓它明白了此間發生的一切,於是閉上眼睛,任由這股太陰本源所化生的天道靈物融入自身,從頭到尾,徹底改造,真靈本質也在飛快的朝着仙道生靈的程度轉化。
不久之後,一道如同月牙的黑色印記出現在小白額頭,雪白無暇的皮毛上,也多出瞭如絲如縷的漆黑霧氣。
“去吧,小白,代我消滅那些魔道!”
方乾元的身影從虛空傳來,小白憑空一躍,立刻便出現在了錫山城的上空。
“那是什麼?”
“敵襲,有敵襲!”
超乎尋常的龐大身影,帶來的是如淵如獄的可怕威壓,僅僅只是踏立在空中,所有望見小白存在的生靈,也油然的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但很快,天道生靈不可思議的特性帶來了扭曲物質和意志的效果,在他們所見之中,小白那如同冰山的身影徹底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天裂的漆黑的身影。
一團黑白相間的異樣雲霧,如同劫雲漩渦,籠罩了整個錫山城。
轟隆!
小白一擡掌,猛烈的撞擊轟塌城中主樓,護山大陣被激發,方圓百里的天地元氣形成堅固的護罩,要把這股力量抵消。
但下一刻,小白又是一吐息,恐怖狂風呼嘯而出,萬千黑色巨龍飛了出來,帶着宛若末日浩劫的氣勢席捲一切。
普通人甚至無法察覺到異狀,就被這些宛若自然天災的攻擊奪去了生命。
方乾元此前已經查探清楚,錫山城中,大部分人都被二教衆人集中搬遷,留下的是他們自己的人馬。
這些人馬對二教忠心耿耿,即便魔盟潰敗,也仍堅持效命,爲迎接天樞等人重返御靈世界立下不小功勞。
他們所信奉的,是盤靈所化的“玄天”,堅信有一日,祂能真正君臨天下,徹底主宰御靈世界之中的一切!
方乾元能夠感應到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莫名敵意,那是源自於“玄天”的天道本能,更有部分人,已然開始產生如同御靈真仙的變化,同樣感召“玄天”,以天爲靈!
毫無疑問,這些就是他要傳道諸天,徹底擊敗玄天所將面對的敵人!
“方乾元,你欺人太甚!”
這邊動靜如此之大,坐鎮城中的太黃散人和開陽聖使自然不會感覺不到。
他們帶着無限的驚怒飛了出來,看見小白身影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但和普通人所見不同的是,他們能夠以法眼看破虛妄,察見扭曲黑影背後的真身。
更能看見,小白身上黑白二氣重合,如同鎖鏈的萬千絲線密佈於虛空,正在對抗着御靈天道本能反應所降下的威壓。
正是由於方乾元天道化身的庇護,小白才能自由出手,充分發揮出自己天道境界的實力。
開陽聖使見到,立刻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他們雖然獻祭玄天,實力大增,但單憑自己,絕不可能會是對手!
然而二教中人早就做好了面對天道之敵的準備,一聲令下,大陣運轉,虛空之中的諸道本源,立刻像是如同煮開的熱水一般沸騰起來。
“天之鎖,玄天縛靈陣!”
無數的鎖鏈憑空而生,帶着網羅一切的勢頭,緊緊縛住了小白身上的黑影。
黑影扭曲掙扎,但卻被死死壓制,根本無法反抗分毫。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