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分道揚鑣

自從“偷東西事件”發生後,劉凡巍在班裡始終有點兒擡不起頭來,在學校裡她始終籠罩心頭的的那個陰影也揮之不去,總感覺到同學們都用鄙視的眼光看着她,此時的她很低調。她既不能主動地與同學進行交往,而同學也不願意與她搭訕,在自卑感的作用下她的確老實了很多。現在,同學們每天都在努力的學習,備戰高考,根本無暇顧及其它一切,尤其對她的存在更視而不見,再也沒有什麼人關心她,在乎她,呵護她啦。她感到孤單寂寞,經常一個人望着窗外。別的同學怎樣對她,她不在乎,但是,孫輝佳和李艾芸,始終是她心中的痛處,一個是她曾經愛過的人,一個是她非常在乎的人,這兩個人卻都因自己的過失,相繼離她而去,讓她後悔莫及,見面時總有一些尷尬,想說點什麼,又無從開口,到最後,卻連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天一早,劉凡巍來到班級,看見班裡的男生聚在一起,而孫輝佳坐在中間,大家都圍着他,似乎在談論着什麼,“又發生什麼事兒了?”劉凡巍一邊想着一邊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偷偷地側耳傾聽,想弄清楚他們到底議論些什麼。果然聽到了他們的一些對話。

“輝佳,你真的要走了?”姜聖人看着孫輝佳關心地問道。

“是啊,老孟,丁世強,甄禮傑他們都走了,我還在這兒幹嘛,想學也學不進去,幹靠也沒啥意思,上那邊兒跟他們搭伴兒玩去,你們在這兒就安心地好好學吧!”孫輝佳說道。

“什麼?輝佳要走?怎麼可能”?劉凡巍既驚訝又激動,大腦裡在不停地自問。她轉過頭去望着孫輝佳,想要從他眼中得到準確的訊息,可此時的孫輝佳並沒有在意她的舉動,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一直和兄弟們談論着,離開的事情。她難過的把頭轉了回來,心痛的無以附加。一直以來,孫輝佳都是她的精神支柱與寄託,是她留在這裡的唯一動力,爲了每天能看到他,她纔會繼續呆在這個班級、呆在這個學校,她纔會努力的忍受別人的嘲笑、忍受別人厭惡的眼神。可現在,這個動力要消失要離開了,她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一上午,劉凡巍跟本沒有聽進各科老師講的是什麼,只注意來自孫輝佳那邊的動靜。她的耳邊不斷聽到有人問着:“輝佳,要走啦?”“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劉凡巍終於忍不下去了,在第四堂課時傳了一張紙條給他:輝佳:中午12點,我在小學部等你,有話要說,請你一定要來!等不到你,我是不會離開的!不見不散!劉凡巍

中午放學後,劉凡巍到食堂吃了點東西,回寢室簡單收拾了一下,看看錶,約會的時間馬上了,她迅速地跑到小學部,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嘴裡叼着半支菸,衣服沒有扣好裂着懷,雙手插在褲兜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這就是她曾經深愛的人,是她曾經付出過的人,是她魂牽夢繞的人。一瞬間,所有的回憶,都在此刻浮現,她地鼻子酸酸的,眼淚溢滿眼眶。劉凡巍緩緩的走向孫輝佳,而此時的孫輝佳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她找我幹什麼?她知道我要走了嗎?她還想跟我說什麼呢?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劉凡巍已走到他的身邊,忐忑不安地小聲問道:“你來啦?吃飯了嗎?”

“沒吃!我不餓!放學就直接過來了,喔,很準時嘛。你……有事兒嗎?”孫輝佳轉頭看着她說道。

“我們去那兒邊坐坐吧!有些事,想和你聊聊!”劉凡巍的眼睛一直看着孫輝佳說道。

“好吧!”孫輝佳說道。

兩個人慢慢的向小涼亭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聊着。

“聽他們說,你要去三中?”劉凡巍小心翼翼的問道,一方面,她怕孫輝佳不喜歡她的關心,另一方面,她又怕證實這件事兒。

“嗯,是,明天我就走。你聽誰說的?”孫輝佳平靜地問道。

“啊,沒有,你們早晨談話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幾句,不好意思!”劉凡巍解釋地說道。

“啊,沒關係,這些人嗓門大,都吵到你耳朵裡去啦!打擾你了!”孫輝佳客氣地說道。

“你要轉三中去的是丁世強他們班嗎?”劉凡巍繼續地問道。

“對!”孫輝佳肯定地回答道。

“真的,一定要走嗎?不走不行嗎?”劉凡巍留戀地問道。

“是啊,手續已經辦差不多了。我在這兒也不是學習的料,沈哥他們也沒功夫陪我玩兒,我爸又不會讓我像棟哥那樣說不念就不念了,沒辦法只好換個學校,到丁世強那邊兒跟他們混去!”孫輝佳誠實地說道。

“哦!其實,我是想問問你,這一段日子,你是怎麼看我的?”劉凡巍道出了壓抑在心底很久的沉重話題道。

“啊?怎麼看你?什麼意思啊?你指的是什麼呀!”孫輝佳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我知道,造成我們分手,主要的原因在我,是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給你帶來很多麻煩,讓你很沒面子,自作自受。分手後,我一直不能原諒自己。其實,輝佳我真的很喜歡你,放不下你,我真的幻想我們還有可能,或者能成爲朋友,讓我陪在你身邊看着你該有多好。可是那件事兒,當時我真是昏了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能做出來。輝佳,你會怎麼看我,能原諒我嗎?還願意和我有什麼瓜葛嗎?”劉凡巍進一步認真的向孫輝佳試探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初和你在一起,真的挺喜歡你這個小姑娘的,可真正相處後才知道,我們很多方面都不適合。即使沒有呂南南來找我,我也會很快和你分手的。再說那件事兒,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原因,情況,但我還是誠心勸你,以後不要那樣做了,影響多不好啊!反正事情也過去這麼久了,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了。我們……我們……如果有緣的話,會成爲朋友的。至於再進一步,我想,就沒有必要了!我們還是不太合適的!”孫輝佳在說這些話時略顯得有點兒緊張和嚴肅。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那麼做了。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你……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劉凡巍鼓起勇氣,把埋藏在心底很久的話,再一次赤裸裸得向孫輝佳表白出來,因爲她不可能放過這最後的一次機會。

“不論我喜不喜歡你,我們都是不可能的,我們的生活習慣,個性,愛好,學習,很多很多方面都不協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們兩個根本就是志不同道不合,決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孫輝佳堅決肯定果斷的說道,他不想給她留下一點幻想,讓她徹底死心。

說到這兒,兩個人都像僵住了一樣,好長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劉凡巍在不停地用紙巾擦拭滾落的淚珠。

“你那件事兒,雖然和艾芸並沒什麼關係,但你畢竟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出了事兒她很爲你傷心,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應該會好一點兒了,你最好找個時間,向她好好道個歉,她那個人很善良你是知道的,她一定會原諒你的,以後你們姐妹好好相處吧!互相好有個照應!”爲了打破這個尷尬局面,孫輝佳首先想到了拿李艾芸這個話題來對劉凡巍說。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和艾芸好好相處的,我會像對自己妹妹一樣照顧她的!”劉凡巍堅定的對孫輝佳說道。

“那,沒什麼事兒了吧!我走了!”說完孫輝佳轉身就要離去。

“輝佳!”劉凡巍叫住了轉身欲離開的孫輝佳,“保重!”孫輝佳看看她,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劉凡巍站在原地,苦苦地思索着……

第二天,孫輝佳辦好手續,拎着行李緩慢地離開了在這裡學習、生活、兩年多的學校、離開了朝夕相處兩年多的同學,很多人都戀戀不捨地去送他,劉凡巍沒有去,她躲在一個角落裡,一邊偷偷地看着他,一邊流着眼淚。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幹嘛貓在這裡哭啊?沒出息!想他就出去啊!衝他招招手,道一聲Goodbye!你藏在這裡,只有上帝才能看見你了!”

“艾芸!”此時的劉凡巍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激動地一把抱住了李艾芸久久地不肯鬆開。

“噯噯噯!你幹嘛?肉麻兮兮的,我又沒要轉學,要抱抱他去!”李艾芸十分善解人意地對劉凡巍開玩笑道。

“艾芸,你不生我的氣啦?”劉凡巍破涕爲笑道。

“我生你的氣幹嘛?‘少生優生’啊!再說了,我一想這小混蛋走了,你肯定沒着沒落的,所以,我就想來陪陪你!”李艾芸關心的說道。她擔心劉凡巍受不了這個打擊才找到了她,來陪她,安慰她。

“艾芸,我這週末也要走!”劉凡巍的話讓李艾芸始料不及。

“啊?saywhat?再說一遍!”李艾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異地問道。

“我已經給我媽打電話了,轉回大慶十中!週日就走。”劉凡巍看着李艾芸詳細地說道。

“都高三啦!你這瞎折騰什麼呀?他和你不一樣,他去地那個學校,有咱班過去的同學,學習和生活都有人幫。你去的那所學校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得從零開始,會影響你學習的呀!你呀,最好還是留下來讀完高三,這對你參加高考比較有利。”李艾芸熱情地挽留劉凡巍,設身處地爲她着想。

“一直以來,輝佳就是我繼續留在高三,留在文路的動力。出了那件事兒,爲了能看到他,我都毫無顧忌地留下來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現在他已走了,人去樓空了,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不但學不了習,反而只會陡增煩惱,我要換個環境,回到十中,至少我還會專心學學習。”劉凡巍擡頭看了看李艾芸道出了要走的原因。

“這……”沒等李艾芸說出來,劉凡巍打斷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艾芸,一直以來,大家都把你當小妹妹看待。老實說,昨天我找過輝佳了,我們還談了很多,最後,他讓我找你道個歉,好好照顧你,其實,我也很放心不下你。今天你來找我,說明你已不生我的氣了,我很開心,以後,我們還會成爲好朋友的!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高三了,好好學習,知道嗎?”劉凡巍真誠地說道。

“我知道了,那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不留你了,要吸取在這邊的教訓,到了一個新環境,輕裝上陣,你學習基礎好,多加一把勁,好好學習,祝你金榜提名!多多保重!”李艾芸發自內心的鼓勵劉凡巍道。

“謝謝啦!也同樣祝福你!”劉凡巍緊緊地握着李艾芸得手久久不肯鬆開。

兩個好朋友就這樣又重歸於好了。過了一個星期,劉凡巍真的靜悄悄地離開了學校,走的那會兒,班裡沒有一個同學去送她,李艾芸吃力地幫她拿着行李,一直把她送到了大門外拉腳的小客車上。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這一年多發生的事事非非,像電影一樣,閃現在眼前。李艾芸長出了一口氣,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劉凡巍,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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