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
大耳不敢置信,臉色鐵青,咆哮聲迴旋不絕。
張小飛輕蔑:“打都打了,你們這些人怎麼就不肯面對現實呢。”
“不服呀,你打回來呀。”
大耳暴怒,衝身後的手下咆哮:“他媽的還不給我打。”
“等等。”所謂的大頭,頭爺忽然制止,狡詐而冷笑道:“我們是守法市民,通知警方來處理。”
林離笑着一躍而下,凝望大頭的大頭:“你是黑社會。”
“我不喜歡黑社會。”
大頭眼中泛住一絲兇光,看起來真的很兇很殘。
但……大頭悶哼一聲,當場給林離一耳光抽中。林離的氣力不知有多大呢,這一耳光的威力就十足是加農炮級別的,啪的一下就飛了。
小蘇蘇睜住惺忪大眼睛,迷迷暈暈驚呼:“真有奧特曼呢!”
薛蘭思掩口淺笑不已,梅悅藍吃驚不已——在芊芊的記憶裡,林離好象很溫和,沒有這麼激烈呀。
大頭的手下大怒殺上來,白開心和老鬼往前一攔,噼裡啪啦一通胖揍,全都趴下了。
見了這一幕,大頭又驚又怒。能留在他身邊的,自然都是能打的。卻不敵林離“保鏢”的三拳兩腳,可見這人來歷不小呢。
怒的是,他怎麼都是海角道上有名有號的人物,給這麼當頭一通揍,他怎能不怒。
林離慢步走過去,沉靜的蹲下來,跟摸寵物似的摸摸大頭的腦袋,讚道:“你的腦袋果然是大的蠻驚人。”
大頭剛剛起身,就被跟過來的昆瞎子一巴抽倒下去:“趴着跟我老闆講話。”
林離想了想,其實這件事有點無聊:“其實跟你,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不要亂動歪腦筋。”
說完,林離看都沒再看這所謂的頭爺一眼。
不一會,警察終於趕來了,來的警察很多。
一看這店裡邊的場面,就面不改色心不跳。爲首的一位官兒,看似公平的隨意問了問,直接不客氣的下令:“把他們帶回去!”
看了看常虎那邊,遲疑了一下,喝道:“還有他們。”
昆瞎子臉色微變,湊到林離耳邊低道:“老闆,連軍人都敢逮,看來他們在海角軍區應該有人。”
林離不動聲色,縮手回來:“真的要戴手銬?怎麼他們沒有。”
這警察看了看捱揍的大耳和大頭,不爽道:“他們是他們,你們是你們,不服氣呀。你敢不戴試試看。”
林離嘆了口氣:“就算我打人,他們可沒打人,憑什麼他們也要戴。”
“關你屁事,爺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警察使勁一腳踢在林離腿窩處,語氣中不無惡狠狠的威脅之意。
林離喃喃自語:“好嘛,這下有戲看了。我怕這手銬好戴難摘呀。”
“誒,我說,人家小姑娘一個,用不着這麼過分吧。”
連小蘇蘇都給銬起來了。小蘇蘇還在半醉當中,有點亢奮的到處致謝“謝謝警察哥哥,好漂亮的手鐲呀。”
大耳和大頭冷冷怨毒的掃了林離和張小飛一眼,泛住幾分自得的笑。
更有甚者的是,兩人走過來,一個在張小飛耳邊冷酷道:“張小飛,別以爲你老子是省長就拽,這次你老子怎麼也得脫一層皮。”
大頭重重的給了林離一拳,磨磨牙怪笑:“我是黑社會怎麼樣,你動我,我就敢動你們全部的人,你傷我一下,我就敢讓你們全部的人都躺醫院。你拿什麼跟我鬥。”
林離忽然嘆了口氣,誠懇得不象話:“說實在的,你還真沒資格跟我鬥。”
信手奪走其氣運,彈起一腳,這倒黴的大頭再一次飛出去了。
警察怒斥幾句,揍了林離幾下。
林離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含住一絲淡然的冷笑,卻都自暗中震怒。
實實在在是沒想到,海角省的警察系統竟然爛到這般地步,幾乎就是不加掩飾的警匪勾結。做得這麼赤裸,可見這邊的情況的確非常艱難。
實在太爛了,太跋扈了,難怪張敬道會一點施展才乾的空間都沒有。
本來這次只是想趁機摸摸底。順便警醒一下某些人。然後再一步一步的下棋收網,誰知道,對方竟然這麼的肆無忌憚。
林離冷笑,那就索性玩大一點。
實實在在的說,這麼的警匪勾結實在太離譜了。怕是不比梅中源在西慶市那邊碰到的差多少,只不過大抵是因爲以前爆發過走私大案無數,所以相對要低調那麼一點點,也就一乜乜而已。
張敬道說這邊是鐵板一塊,給架空做花瓶了,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
說穿了,擺明了張小飛是省長的兒子,還敢這麼逮人——這逮人,顯然擺明是要下張敬道的面子。
打臉這活,不光是林離和張小飛擅長呢。
張小飛要是給多方配合下,被栽成違法,他老子就不光是被打臉這麼簡單,怎麼也得吃一些掛落。
林離這邊有昆瞎子他們代爲分析,自然也是看得明白。
先前塞錢,說得好聽,那是想把張敬道拖下水——只要下了水,那梅中源在背後使多少勁都沒意義了。
說得難聽,塞錢是爲了抓張小飛的把柄,間接的脅迫張敬道老實做他的省長,別東搞西搞。
這大耳和大頭敢這麼做,背後一定有大人物指使,這一點就是二傻都知曉。
知曉歸知曉,能不能扯上人家,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一路在往警察局,大耳拎着電話低聲的撥通一個號碼:“表哥,這邊有點意外,跟張小飛他們打起來了,現在正往警察局送。”
白副省長在電話那邊沉吟了老半天,這件事倒有些出人意料了。
張敬道那個行蹤飄忽的兒子怎麼這麼強硬,難道就真的一點都看不懂眼下這個局面?白副省長還是比較不太敢相信——作爲一個省長的兒子,再怎麼都應該有點政治敏感度吧。
白副省長重新想一想張小飛的資料,又恍然以爲弄清真相了——真沒什麼好說的,張小飛的個人履歷基本空白,屬於一事無成的那種。
這誤導了白副省長以爲張小飛連紈絝都不如,純粹就一會享受的無能之輩——很難說,張小飛到底是不是一直以來就故意這麼裝無能。
這麼一來,能做的事,興許就多了。
“你先等一等,交代警察,不要給他們打電話出去。”白副省長囑託一句。
沉思了好一會,思路已然給他理順了。撥通了省委書記家宅電話,輕聲將這邊發生的事娓娓道來,末了,輕聲道:“洪書記,你看,張小飛的事要是再鬧大一些,恐怕不好面對張省長。”
電話那邊,洪書記的聲音很是低沉,宛如一隻老虎的低吼:“能有多大。”
白副省長泛起一絲笑:“那就要看警方能查出什麼了。”
張省長既然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這事兒也簡單。拿捏着張小飛,張敬道還不是得聽他們擺佈。
這枚釘子,到底是拔出來,還是同化掉,那就得看他們的心情了。
誰都沒想着,張小飛竟然會自動惹事,送上這麼一個看似絕佳的好機會。
洪書記沉吟半會:“張省長來這邊的時間太短了。”
白副省長會意,太短了,張小飛就是再無能再紈絝,約莫做不出什麼把柄:“要不要聯絡北海那邊的警方,興許他在那邊有些……”
洪書記語氣變得嚴厲:“想都不要想。”
洪書記在心裡低罵一聲,雖然有些事他不知道。但他至少知道,北海市長李鎮遠和張敬道好象是一個派系的人馬。
他默默的咀嚼好一會,他還是瞭解過張敬道這位新同僚。
張敬道原本在天涯省那邊幹得還算漂亮,大約是實權有限,也施展不了太多才幹。這次空降過來,從過來直到現在,張敬道一直都比較低調自律。
當然,這可能是裝出來的。洪書記不會當真以爲權力鬥爭這麼幼稚。
可從張敬道一系列的應有表現來看,暫時比較令他滿意。
林離有膽把剛上任的市長打下去,洪書記沒這樣的膽——這不光是打人家市長或省長的問題,還是打中央的臉,也是打自家的臉。
張敬道要真捅了漏子,別以爲中央就看不出是誰幹的。
派個省長空降下去配合工作,丫還敢動手趕人,丫什麼意思呢,玩獨立王國呀。
既然張敬道的暫時表現還算合意,又是初來乍到。洪書記也實在不願把事情弄複雜了,這根釘子其實還是以中和爲正途呢。
想了想,洪書記眯眼,如擇人而噬之虎:“適可而止。”
白副省長會意,重新撥通大耳的電話,輕聲的交代下去。
有些事,還是從下而上比較妥當一些——不是每個人都像林離這樣喜歡頂着對乾的。
官場中人嘛,尤其喜歡拐着彎來捅刀子。
林離這種當面互毆的作風,不是官場中人樂意採取的——那多顯得白癡呀,多沒政治頭腦呀。
不過,很少有官場中人會真正的留意到,正面頂着幹,那纔是最容易把對手給碾碎的做法,教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也許不適合官場,但一定適合林離。
白副省長的交代,大耳心領神會,附到大頭耳邊輕聲說了一個詞!
“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