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震驚而又難以接受地看着南宮芸，有些木然地搖頭道：“不，不，怎麼會這樣？我不信，老爺那麼愛我，他怎麼會這麼對我？”
“因爲你和你的一雙兒女對他來說再也沒了任何的價值，並且爲他蒙羞，你說，他還會選擇你嗎？”南宮芸爲柳氏再灑上一把鹽道。
“你說謊！”柳氏突然目光狠狠地看着南宮芸道：“你來這裡就是爲了挑撥離間的對不對？你在騙我！可惜我根本不會上你的當！老爺是愛我的，愛着炎兒和芙兒的，要不然他爲什麼會殺了你娘，而把正妻的位置讓給我？”
南宮芸怔了下，深深地看着柳氏道：“你說什麼？我娘是他殺的？”
“沒錯！”柳氏的眸光有些猙獰道：“老爺可以爲我做這麼多的事情，你說他怎麼會捨棄我？絕對不會的！”
看着依舊在自欺欺人的柳氏，南宮芸卻突然蜿蜒了脣角：“我娘是你殺的，只是丞相知道了這件事情，卻沒有怪罪你，反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是不是？”
看着一步步逼近着自己的南宮芸，柳氏向後退去：“是我殺的又如何，她本來就該死，你也該死，你們都不該活着！”
南宮芸對於自己生母的事情知道一二，但是知道的卻不多，當下看着柳氏道：“有關我母親，你到底知道什麼？”
看着眼前的南宮芸，柳氏卻突然狠狠地推了南宮芸一眼，隨即道：“你想知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那麼你就死吧，”南宮芸神色淡然地看着做着垂死掙扎的柳氏，隨即再度走近了她，小聲道：“丞相用你的性命給宜兒換了一個可以去皇家學堂學習的機會，這也算是你最後的價值了。”
柳氏張了張嘴巴，最終卻沒有說出任何的話語，良久之後方突然大喊了一聲：“老爺，你太過無情無義了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柳氏做了這麼多的錯事，對別人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現在也算是咎由自取，一報還一報了，所以南宮芸對於她並沒有任何的同情。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芸看了外面的南宮月一眼，喬裝打扮的南宮芸隨即走了進來，看着眸中充滿了絕望與不可自信的柳氏，一步步走上前去：“好久不見。”
柳氏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身子顫了下，立刻擡眸：“是你？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是我？怎麼不會是我？”南宮月神色淡然地看着柳氏：“當年你看到你的兒子欺辱我，卻沒有制止他的時候，你是否想到會有今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想，一個能容忍自己的兒子亂倫的母親，她的下場是什麼？顯然，我沒有料想到會有這麼好的下場。”
柳氏的身體顫了顫：“你，你胡說！”
南宮月無視柳氏的死不承認，繼續道：“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最終我還是報仇了，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親手殺死一個，把髮簪插在他的脖頸處，被
熱血浸溼的感覺是那麼的微妙，那麼的讓人難以遺忘。”
柳氏的眸中充斥着嗜血的紅：“是你，是你殺死了炎兒，賤人！今天我要殺了你爲炎兒報仇！”
只是柳氏還沒撲上前去，卻是已經被南宮月給抓住了手腕，並且狠狠地抽了她一個耳光：“是我殺的他，我不僅要殺了他，還要殺了你！你現在知道心痛了？體會到了親人逝去的心痛了是嗎？當初你殺了我母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今日？當初你看着你兒子奪走了我的清白的時候你又是否想到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他！可是他死的太快了，我還想讓他來嘗試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呢，但是沒關係，現在你已經嚐到了，我該心滿意足了。”
柳氏渾身顫抖地縮在了角落裡：“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看着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柳氏，南宮月眸中的激動漸漸隱去，恢復了以往的心平氣和，隨即道：“你被送上斷頭臺的那天，天應該會下雨，菜市場不會有人出現在大雨中，不會有人向你扔菜葉，扔臭雞蛋，你會直接被劊子手砍去了腦袋，然後孤零零地滾落在了雨水中，也許會有急着趕回家的人沒有看到你的頭顱，接過把你的頭顱當作是西瓜一樣踩的稀巴爛，血肉模糊的，讓你身首異處……
南宮月的話還沒說完，柳氏卻是已經尖叫了一聲，隨即便暈了過去，看着臉色鐵青着暈了過去的柳氏，南宮月隨即看了一眼南宮芸，南宮芸最後看了她一眼之後便也離開了。
這麼快便暈過去了，倒是便宜她了。
南宮芸和南宮月上了回去的馬車，南宮芸看着仔細地擦去臉上妝容的南宮月，隨即道：“你打算去哪裡？”
“白馬寺，”南宮月想都沒想便直接說到。
這是打算絞了頭髮當姑子嗎？
“那麼趙程怎麼辦？你有替他想過嗎？你已經經歷過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爲什麼還要再給自己一次離別，而並非是給自己最後的幸福呢？”南宮芸看着南宮月道，如果兩個人真的有感情的話，那麼外在的一切都不算什麼的。
南宮月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的後半生不應該是陪着青燈古佛，孤苦的一生，畢竟，她還這麼年輕，她還只是一個花季年華的女子，她應該好好地享用今生。
南宮月淡然地擡眸，看着南宮芸道：“即便我接受了他，你認爲我們就能夠在一起嗎？趙雲不會讓我跟他在一起的，得不到我，他寧願毀了我。而且，趙程有着大好的前程，我卻只嚮往着那些高山流水的生活，我和趙程不是一條道路上的，我不能因爲自己的習性而耽誤了他的一生。”
“如果他願意爲了你放棄這一切呢？如果他覺得你比他的那些所謂的前程更加重要呢？如果他就願意跟着你過着男耕女織，雖然簡單卻很幸福的生活呢？”南宮芸看着南宮月再度說道。
雖然南宮芸並沒有見過趙程很多面，但是她卻看得出來趙程是真心的愛着
南宮月的，之前他甚至爲了南宮月放棄了科考的機會，這還不足以表明他對南宮月的決心嗎？
南宮月的眼睛顫了下，南宮芸隨即坐在了她的身邊，幫她整理着髮髻：“人活一世，爲何要讓自己的生活留下遺憾呢？”
南宮月一直到了馬車停了下來的時候都沒有開口，馬車停了下來，南宮芸率先下了馬車，隨即便扶着南宮月也下了馬車。
南宮月在看到眼前的景色的怔住了，這竟然是一個蝴蝶谷，爭相追逐的蝴蝶，高山，泉水，竹屋……
各種美好的東西盡數地展現在南宮月的面前，有笛子的聲音緩緩流瀉而來，餘音嫋嫋，讓人聽的戀戀不捨而又心曠神怡。
南宮月情不自禁地追隨着笛聲的方向，而南宮芸就站在原地，靜靜地欣賞着這不可多得的笛子的聲音。
南宮月走了進去之後便沒有再出來，而笛子的聲音依舊那麼悠遠，像是在傾訴着什麼，但是卻給人一種欲語還休的感覺。
良久之後，南宮芸方轉身向回走去：“我們回去吧。”
素兒卻突然抹着眼淚，一陣嗚嗚咽咽。
南宮芸見狀便問道：“是不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素兒卻突然撲到了南宮芸的膝蓋上：“小姐，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奴婢都不要和你分開，離開了你，奴婢真的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活着還有什麼希望。”
南宮芸蜿蜒了脣角，隨即把素兒給扶了起來：“好，我答應你，永遠也不會主動地離開你的。”
馬車還在漸行漸遠，南宮芸向後望去，聽着那逐漸聽不到的笛聲，趙程的笛聲卻是有着魔力的，甚至能讓主僕之情都能這麼深厚，更何況是兩個相愛的戀人呢？
看來，趙程對於南宮月是勢在必得了，不管他做什麼，都是爲了能夠和南宮月在一起，那麼南宮月又如何能離開他的視線之內，離開他的懷抱呢？
南宮芸剛回到了南宮府，便被南宮逸峰給叫到了書房去，南宮芸隱約猜到了是什麼事情，卻是沒想到竟是這般的迅速。
“柳氏去了。”南宮逸峰坐在了書桌前，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南宮芸沉默了良久之後方道：“把她接回來吧。”
南宮逸峰神情微怔，似是沒想到南宮芸突然會這麼說，隨即道：“接她回來是肯定的，只是，芙兒和炎兒已經去了，卻是連個守孝的人都沒有。”
南宮芸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皺紋的南宮逸峰，卻只覺得悲哀，當下看着南宮逸峰道：“我娘死的時候，有人給她守孝嗎？”
南宮逸峰眸中多了幾分不耐：“你還和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計較什麼？”
南宮芸卻突然蜿蜒了脣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卻突然讓南宮逸峰有些恐懼，之前有關於南宮芸的一切傳言又都閃現到了他的腦海裡，南宮逸峰突然站了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爲恐怖的事情般：“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