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瀟瀟有點不勝酒力，在車上睡了一會。
到家時，司墨城看她睡的香，便也沒叫醒她。
車子停在院子裡，車內有微弱的燈光，只剩下他們兩人，她乖巧的靠在他懷裡，長長的睫毛輕垂着，小臉上微微泛紅，睡得很香。
司墨城目光貪戀的看着她，深沉的像是化不開的夜色。
這兩年，真的不好過。
他無數次想起謝雲帆當初的話，要怎樣看着他終有一日痛失所愛。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殺的人太多，所以便遭了報應。
後來直到找到她，他才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愛也好恨也罷，至少會期待會欣喜會失望會難過，那種活生生的感覺，讓他覺得似乎又能夠看到每天升起的朝陽了。
厲瀟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脖子發酸，疼的厲害，才皺着眉頭睜開了眼睛。
看着面前的情景，她顯然還有些發懵。
好在她還知道自己和司墨城在一起，一雙眼睛霧濛濛的，呆呆的問：“我們在哪？”
“家門前。”
“啊~！你怎麼不叫我呢~”厲瀟瀟終於清醒了幾分。
司墨城輕輕吻了吻她的小嘴，見她睡出了一點薄汗，溫聲道：“等汗幹一幹再下車。”
“好……”厲瀟瀟乖巧的點了點頭。
司墨城忍不住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真乖。”
厲瀟瀟又重新倒在了他身上，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有毒，自從被他強行帶回到身邊，她心底那點本就沒多少的抗拒一點點消失了，到現在，真是連拒絕都不想拒絕了。
司墨城顯然對此很受用，不過思及容琛的話，還是緩緩道：“瀟瀟。”
“恩？”
“當年的事你仔細想過麼。”
“什麼？”厲瀟瀟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父母的事。”
當年，瀟瀟的父母確實留有後手，沒有意外確實能夠順利脫身。
如果，沒有帶上他，他們也不至於慘死。
只是，他同他們本無仇恨，當時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最後逃離的路線上報，也不過是不想籌謀許久的軍事行動落敗，不想罪犯潛逃。
他從未想過會要他們性命，只是也沒想到他們會負隅頑抗拒不認罪。
這些年，他的日子一直也不好過。
司妙雪的死，肖珏的死，還有瀟瀟父母的死，像是一個個枷鎖，壓在他身上沉重的讓他難以喘息。
後來他終於明白，原來臥底是真的不好當。
不僅要鬥智鬥勇，有時維護律法，卻要受到良心和情義上的拷問。
就在這時，厲瀟瀟緩緩爬起來，跨坐在他腿上，一雙柔軟的小手輕輕捧起他的俊臉：“如果說一點感覺沒有，那是欺騙。可是我要你明白，這世界上有太多兩難的選擇，選擇你認爲對的就好，不要回頭，不要後悔。”
司墨城喉結微動，看着她不做聲。
厲瀟瀟輕聲道：“兩年前我同你說過，在我心裡你是一個英雄，那麼兩年後，我依舊想用這句話來回答你。”
司墨城的眼眶微溼，心裡的心結終於緩緩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