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繞過他繼續向前走去時,他卻再次道:“嬸子去阻止什麼呢?阻止的不過是一場婚禮儀式,嬸子不早就是御親王妃了嗎?難不成,嬸子要昭告天下,你早就被王叔趕出王府,已經不是御親王妃;難不成,嬸子要讓我父皇下一道聖旨,廢了你這個御親王妃!如今的御親王妃可是洛聖的御香公主,我父皇萬萬不會這樣做的!”
“龍昊天,你……”面對他嘲諷的話,馨兒的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他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龍昊天嗎?他的眼神,他的表情,竟然讓她覺得涼涼的心慌。
“馨兒!”龍軒御卻突然輕喚一句,放柔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冷漠,“既然無法阻止,就不用去了!我答應過你,十年之後,只要你還願意嫁我,我就一定娶你!”
這樣的話出口,馨兒恍若不敢置信般望着龍軒御。她的心中說不出的興奮與激動,那雙水晶葡萄般的斂水眸子望着他,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龍,龍軒御,你說的是真的嗎?”激動的話問出口,眼裡的那層水霧終是凝聚成水珠子滑落而下。
龍昊天看着如此激動的馨兒,再愕然地看向龍軒御,狹長的鳳眸裡閃爍着陰翳的狠厲。這一刻,他的心中有着一股強烈的恨意,讓他根本就無法壓制。
龍軒御自然看出了龍昊天的異樣,再次柔和的一句:“馨兒,我與太子有話要說,你先回水月軒去!”
突然間,龍軒御如此柔和的語氣,她居然有些不習慣。他如此柔和的喚她,以前也是常有的時,可是如今,她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太過激動的她,嘴脣翕合了一下。掛着晶瑩淚水的臉上。浮出一個絕美好看的笑容,轉身向水月軒跑去。
看着馨兒那欣喜離開的背影,龍昊天衣袖下的雙手一點點捏緊。當他知道洛聖派使者來爲她和龍軒御提親,當他知道她是御親王妃顏馨兒的身份被公開。他便什麼也沒有思考的跑了過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要來這裡!
“王叔,爲什麼?”暗沉的語氣,質問,“你知道我喜歡馨兒,我說過我喜歡馨兒,爲什麼?爲什麼你還要娶她?”頎長的身影矗立在原地,眸光還在馨兒離開的方向。
“你不是已經叫她嬸子了嗎?你不是說這門親事根本無法阻止了嗎?爲什麼還要說這些?”明顯,他是在指責龍昊天剛剛對馨兒的那番嘲諷的話。
龍昊天轉過身,走到他的面前:“你知道我那是氣話。並不是真心的!”
“即便是氣,你也不應該那樣對她說話?何況你已經有了太子妃,就應該好好待你的太子妃。對於馨兒,你不能給她幸福,也不能讓她開心!”淡然的語氣。卻異常肯定。
“太子妃?是,我是有了太子妃,可那不是我的錯!是馨兒,是她!我沒有怪她,可是她卻和洛羽瑤一起來騙我……”龍昊天一副激怒的樣子,擡手指着馨兒已經離開的方向。
龍軒御擡眸睨一眼龍昊天,再次淡然道:“真的是馨兒的錯嗎?你故意散佈御香公主獨自留在太子府裡的消息。讓洛帝誤以爲你們是兩情相悅。然後又以兩國聯姻和親爲由,提出要娶她。你騖定了她沒有選擇,即便她不喜歡你,因爲兩國聯姻也只能嫁給你!難道真的是她的錯嗎?如果不是你自私的想要得到她,也不會有她讓洛羽瑤代替你們和親。”
龍昊天愕然地望着龍軒御:“王叔,你。你居然……”居然看透了這一切,居然什麼都知道。
“不要以爲馨兒好騙,她只是相信你!她說你笨,說明她把你想得太簡單!你在她的心理,永遠是十年前整天黏着她的小太子!”
“呵!”龍昊天卻冷笑一聲。“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我把她看得太重要。她說什麼,在我這裡似乎都是對的,我甚至不會對她說一個不字!不過現在不是了,她說的話,不一定對!因爲在她的心理,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
“所以,你給不了她幸福!”依舊淡然的一句,龍軒御擡眸,再次望向那如鏡的碧湖。
“我給不了她幸福,難道你可以嗎?你根本就不愛她!既然不愛,就不可能給她幸福!”
龍軒御幽深的眸子裡漸漸縈繞一層憂傷,聲音虛弱而疲憊:“我或許不愛她,但是我可以保證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她,照顧她!我的身邊,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女人。最關鍵的是,要她願意,要她覺得開心快樂!”
“呵,呵呵呵……”龍昊天再次冷然大笑,“王叔,馨兒是喜歡你,甚至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喜歡你!可是,你真的能夠保護她,照顧她嗎?她要的是愛,不是施捨憐憫!”
“那麼,你要的是什麼呢?”反問。
龍昊天瞬間無語。他要的是什麼?他要的就是施捨,就是憐憫,可是這也得不到。
雙腿緩緩的彎曲,輕輕跪在了龍軒御的面前。他抓住龍軒御的手,哀求:“王叔,你知道我喜歡馨兒!我愛她,不能沒有她!王叔,我求你把馨兒讓給我好不好,只要你不娶她,我就有辦法讓她嫁給我!王叔……”
“你以爲她是什麼,是一件東西嗎?”龍軒御的語氣瞬間冰寒而冷冽,甚至對此刻的龍昊天極其失望,“我答應娶她,不過也是希望她真的能夠開心。如果有一天,她說要離開,我也會一句話不說的讓她離開的!”
“是,因爲你不愛她,所以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去留。可是對於我而言,完全不同!因爲我愛她,所以不能失去她,更不能看見她嫁給其他男人!”龍昊天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望着輪椅上的龍軒御,狹長的鳳眸裡全是陰厲的恨意,“王叔是真的要娶馨兒了?”
“是的!太子也知道,這件事已經無法改變!你父皇不可能下旨廢了她!”
“是嗎?真的無法改變嗎?”落寞地轉身,一步一步地往王府外面走去。無法改變,他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無法改變的事!
馨兒蹲在庭院裡的那叢君子蘭旁,望着那塊白蘭花的青石墓碑,臉上全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此刻,她看什麼都是開心的,看什麼都好像在對着她笑。她看見煙柳,衝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還異常開心道:“他答應了,他答應娶我了!”
“呵呵!”看着她如此興奮激動,煙柳也忍不住輕笑,“王妃,煙柳說過,其實王爺的心理是有你的。如今,你在他的心理應該是唯一掛唸的人了!”
“嗯。”她一邊笑着,一邊點頭,突然又詫異道,“你叫我什麼?”
“王妃,當然是王妃了!你不就是我們的王妃嗎?”煙柳故意對着她眨眨眼,“每天看見王妃在面前,現在終於可以順口的叫你王妃了,真好!”
“你也早知道我是誰?”馨兒不免有些失落的蹙眉,“我的易容術沒有問題吧!”
“王妃的易容術是沒有問題,不過呢……王爺對王妃是太瞭解了,即便是十年的時間,即便王妃和原來的樣子絲毫不像,王爺同樣認出了王妃來!其實,煙柳之前還真不知道是王妃,無意間聽見王爺和夜如墨的談話才知道的!還有王妃的這個模樣,還真是讓煙柳嚇了一跳吶!”
她的這個模樣?!
馨兒隨即撫上自己的臉,詫異道:“我這樣子不好嗎?很難看?”
“不是難看,是太好看了!最主要的是,居然和當年的白芷姑娘……”
“你說的是白芷嗎?”清韻不知從哪兒湊了過來,“白芷在我們洛聖,可是一個很傳奇的女子。不過,真正見過她的人不多,關於她的畫像倒是不少。我們洛聖都知道白芷和九王爺是一對,甚至傳言公主就是白芷和九王爺的女兒吶!呵呵!不過現在知道不是了,因爲公主實際上是雲龍人!”
清韻略微停頓了一下,繼而又道:“不過說到白芷,還真是奇怪!九王爺的葬禮,她都沒有出現過。我還以爲在九王爺的葬禮上,可以看看那位叫做白芷的女子,是不是和我們公主長得一樣呢?”
清韻的疑惑同樣提醒了馨兒,既然洛青雲和白芷是一對,即便洛青雲來雲龍她不願意跟着來,但是洛青雲死了,她應該出現吧!或許,他們並不是傳說中的神仙眷侶。
還記得當年在水月軒,白芷中毒昏迷不醒,洛青雲抱着她離開時。洛青雲曾經哀傷輕嘆的一句話:或許她永遠這樣,更好!似乎洛青雲並不希望她醒來似的!
“對了,王妃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王爺呢?”煙柳突然想起,是馨兒把龍軒御推出水月軒的。
“她和龍昊天在一起!”提起龍昊天,再次想到了龍昊天剛剛那冷嘲熱諷的樣子。或許,他就是生氣,生氣纔會那個樣子吧。
“可我怎麼看見我們的駙馬爺一個人在外面呢?”清韻浮出一個可愛的笑臉,“我剛剛仔細的瞄了一眼駙馬爺,越看越覺得不錯!只是,不知道他的身體什麼時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