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雨竹覺得自己就像傻子一樣,對什麼都一無所知,糊里糊塗的。她不懂宋惜城,或許是因爲相處時間還很短,不夠了解他,還有情可原。但很多時候她竟然也看不懂子憶,這個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這令她苦惱。比如那晚的事,她一直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那天晚自習下後,雨竹又如往常一樣在四層樓梯口等他。下自習時間是晚上十點,她直等到快十點半了,高二一班的同學才陸陸續續走出來。雨竹在原地張望了半天,終於在人潮深處看見了子憶的身影。看見他的臉,雨竹興奮地和他招手。但他好像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忙着和身邊的人說話。雨竹暗暗失落。
又一會兒,子憶才走到樓梯口,看見雨竹,什麼也沒有說就拉她的手準備下樓。
“怎麼這麼晚啊?”雨竹問。
恰好這時路雲帆走過來,看見子憶,笑靨如花。看見他拉着雨竹的手,意味深長地瞥了雨竹一眼。然後用甜得發酥的聲音對子憶說:“子憶,我走了,拜拜!”
“嗯。”子憶面無表情,聲無溫度地應了一聲。
看到別的女生如此親暱地和子憶說話,雨竹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還未和他嬌嗔到這種程度,她有什麼資格?
“你剛纔問我什麼?”子憶邊下樓邊問雨竹。
他竟然因爲和那個女生打招呼沒注意聽自己說話!雨竹心一冷,回道:“沒什麼。”
“你怎麼了?”子憶一聽這話就知道她不對勁。
“沒怎麼。”雨竹依然是這個態度。
“哎。”子憶無奈地嘆了口氣,“剛纔我們換座位了,又讓你等了半天,你別生氣。”
原來是換座位了,雨竹明瞭。本來不想再和他說什麼,但爲了緩解氣氛,還是主動說:“我們前兩天也換了,是班主任排的座位,你們呢?”
“我們是自己選的。”
“自己選?那你現在和誰成同桌了?”雨竹好奇地問道。
子憶看了雨竹几秒,然後低下頭,聲音低沉地說:“還是路雲帆。”
聽到這個回覆雨竹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看着子憶。
“你別多想,她說我們坐同桌可以互幫互助,互相提高。是她主動要求的,我沒好意思拒絕。”子憶“從容”地解釋道,然後問雨竹,“你呢?現在的同桌是誰?”
“我也沒變,還是宋惜城。”雨竹真的不想這樣和子憶說話,可她對他現在的態度很不滿意,只能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你也別多想,我們是老師排的,可能就像你所說的,老師覺得我們坐同桌可以互幫互助,互相提高吧。”
“你吃醋了。”子憶笑道。
“沒有,你想多了。”雨竹冷冷地回道。
聽雨竹這麼說,子憶沒有回話。他始終黑沉着臉,雨竹也一聲不吭。誰也沒有試圖打破這沉默。
這或許還是子憶第一次和雨竹處得如此不愉快。從來他都是最溫柔,最疼她的少年,捨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從來他都最能包容她的任性,孩子氣,無理霸道;從來兩人有矛盾他都會主動說“對不起”;從來兩人無話可說時他都會主動找話題聊;從來他都會看穿她所有的傷心難過,給她安慰和肩膀……可現在,他怎麼了?兩人的手牽在一起,心卻似乎隔了萬水千山,這陌生的感覺真能將人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