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贏了官司,就帶走艾曉寧,但是沒有想到,他們輸了。
而艾曉寧不願意離開,她要一直打官司打下去。
“那我呢?”楊澤文悲傷的問她,兩隻眼睛裡面盛滿了傷痛,“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我離開?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一直在等着你?”
“你要我在你和向霆均之間選擇一個嗎?”艾曉寧提高了聲音,但是話一說出口她有後悔了,她知道楊澤文是什麼樣子的人,但是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在來說這些,“我現在滿心都只是我的孩子,我麼真的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考慮其他的事情了,我真的已經很累了,澤文,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從法院回來,她所有的精力都在向霆均的身上,她沒有心思在去想別的了,也沒有心情再去管別的事情了。
“曉寧,我不是在逼你,難道我對你的心思你一點都不瞭解?我一直在等你,就算再等下去我也無所謂,但是我想要你給我一個承諾,因爲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很擔心,我擔心你就想這個官司一樣變了。”
經過了這件事,他也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世事變幻無常,還是及時行樂比較好。
他雖然不介意一直等下去,但是他想要一點希望。
只要有一點希望,他就不會在害怕任何事情。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在等待着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女人。
艾曉寧的眉頭微皺,神色複雜的看着楊澤文:“我是不是還是要和你說一句對不起?”
楊澤文的心思一沉,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傷痛:“你明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
他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勉強收起了眼中的所有悲傷:“曉寧,我送給你的箱子在哪?”
艾曉寧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把話題扯到了這裡,但是還是起身去把箱子拿了過來。
楊澤文在看到那個箱子的時候,苦澀的笑了起來:“你根本就沒有打開過,你連打開都沒有嗎?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不是在這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嗎?”
艾曉寧心中一顫,頓時語塞:“我……我只是沒來得及……”
她把箱子拿回來之後就放在哪裡再也沒有看過了,沒有想到現在楊澤文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是不是她太過冷血無情?
“沒關係,我打開給你看,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忙,所以沒有時間看是正常的。”楊澤文低着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話語中的艱澀卻非常明顯。
艾曉寧心中一痛,有些不忍心的轉過了頭,不讓他看到矮几眼紅的淚水。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給你寫的信,我想你的時候就會寫一封。”楊澤文輕輕的笑了起來,他摸着那些信件,臉上全是欣慰,“不不知不覺就已經有了這麼多了,這麼多年,我想你了多少次,我自己都數不清楚。”
艾曉寧看向了那個箱子,眼中的淚水瞬間滑落。
不是普通的信籤紙,只是一些小小的花箋,不算大,能寫的字不算多,但是卻有了滿滿的一整箱。
“都是我隨手寫的,我的文筆不好,也不是學習文學的,所以比不上以前那些給你寫情詩的才子,你不想看看嗎?”發現艾曉寧一直站在原地,楊澤文擡起頭,有些無奈的笑着。
他的容貌和七年前比起來其實變化不大,有的時候依舊像以前那樣文質彬彬的,總是會讓艾曉寧產生一些時空錯亂的感覺。
她走上前,拿起了一張花箋,看向了上面的字跡。
有些潦草,以前她還打趣他說,是不是學習生物的都是這麼難看的字跡。
“曉寧,我想無找你了,但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會不會當我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歪着頭問我一句,你是誰?”
艾曉寧輕聲抽噎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她耽誤了他多久。
如果不是因爲她,他現在是不是也會很幸福?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你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我給你看着些不是想讓你說對不起的。”楊澤文溫柔的幫她擦去了淚水,眼中有着濃濃的寵溺,“不要哭了,你要是在哭,我就不想把東西給你了。”
艾曉寧的心底陣陣抽疼,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你對我差一點,你可以罵我幾句,是我害了你,但是你就是不要對我這麼好,不然我真的會很難過。”
楊澤文好像沒有聽到艾曉寧的話,他把艾曉寧的手抓住,在上面放了兩張票。
艾曉寧震住:“這是?”
“這是今天晚上飛往英國的機票。”楊澤文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責備,他依舊是淺淺的笑着,“我本來以爲我們今天晚上就能回去了,我已經興奮的收拾好了衣服,也已經準備好了行程,但是幸好,我還沒有空給他們二老打電話。”
艾曉寧抓緊了那兩張機票,巨大的愧疚感幾乎把她淹沒:“澤文,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不要怎麼樣?我愛你,從以前到現在我都很愛你,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也是我不想去改變的事實,我會等你,你會跟我一起回去,是不是?”楊澤文的話中透着小心的希冀,他認真的等着艾曉寧的回答。
艾曉寧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她的聲音中夾雜着哭聲,用手捂着有些聽不清楚,但是楊澤文卻聽清楚了:“真的嗎?曉寧, 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能一直等着你,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有信心一直等着你!”
艾曉寧任由他興奮地抱在懷中,心底一片痛苦悽然。
她這輩子已經對不起楊澤文了,她不能再做傷害他的事情。
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晚上,朦朧的燈光灑在桌子上,光暈淺淺的散開。
向霆均的房間輕輕地打開了一道縫,烏黑的眼睛擔憂的看着客廳中的艾曉寧,向霆均靜靜地看了一會,掛上門回到房間中,拿了電話躺在牀上,把聲音到了最低。
對面的人幾乎是立刻就接起了電話:“霆均?”
“爸爸,我有點害怕。”向霆均的聲音在被子裡有些悶悶。
雲凱風一怔:“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你的聲音聽上去爲什麼這麼奇怪?”
向霆均的情緒低沉,聽到了雲凱風的聲音之後好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我在家裡,我現在在房間裡,我蒙着被子,不敢讓媽媽聽到我打電話,爸爸,你來看看媽媽吧,她已經坐在客廳裡一個晚上了,她吃了飯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裡動也沒有動過。”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沉默,向霆均的眼神暗了下去,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電話那邊再次響起了聲音:“給我開門。”
“什麼?”向霆均幾乎是一個跟頭翻了起來,他連連把頭上的被子扯下來,忍不住的驚訝道,“爸爸你在門口了?”
“恩。”雲凱風的聲音透過了話筒,有些低低的,但是非常好聽。
向霆均的眼中升起了快樂,連忙下了牀去窗子旁邊看了看,在看到了樓底下停着的那輛車的時候開心的笑了起來:“爸爸,那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早就來了。”只不過一直在下面等着沒有上來而已,他靠在車上看着公寓中的亮光也有一個晚上了。
“爸爸,我馬上去開門!”霆均掛斷了電話,開心的跑了出去,在艾曉寧疑惑茫然的目光中跑去開門。
在門打開的瞬間,向霆均就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指了指沙發的方向:“爸爸,媽媽在那裡。”
艾曉寧看着向霆均的動作,臉上有些懷疑:“霆均?你在做什麼?”
向霆均把門拉開,讓雲凱風進來。
艾曉寧一愣,怔怔 望着那個頎長的身形:“雲總?”
雲凱風看着艾曉寧,不過是一天不見,她居然憔悴了這麼多?
“你要是真的能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就不用過來了。”雲凱風沒有提她的官司,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輕輕的低嘆了一句,卻讓艾曉寧輕易地紅了眼睛。
她轉過了頭:“我真的很好。”
“是嗎?你真的確定你很好?”雲凱風走到了艾曉寧的身前,自然地蹲了下來。
眼前突然一暗,艾曉寧轉眼的時候就對上了雲凱風的臉,她避無可避。
雲凱風的眼中帶着輕笑,比她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哭了?”
他的話語依舊是輕輕巧巧的,但是卻叫艾曉寧委屈。
“沒有!”她固執的說着,雖然眼眶已經發紅,但是卻張大了眼睛不讓淚水落下來,
雲凱風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站起了身,摸了摸站在一邊看着他們的向霆均的腦袋:“回你的房間去,大人的事情下孩子不要看。”
這話是在太曖昧,饒是現在艾曉寧的心情不嫁,也別逗得忍不住看了過來。
向霆均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在走出了一步之後有扭扭捏捏的退了回來:“爸爸,以後我真的會和向墨仁在一起生活嗎?”
艾曉寧神色一怔,卻越發的辛酸。
從她回來開始,向霆均就沒有問過任何問題,但是他的心中早就明白了。
只因爲不願意她傷心,所以纔不說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