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更配了
【這樣就更配了】
化妝間裡恢復成最開始的安靜,商亦臣和顧金生已經離開,這裡像是從來沒有人進來過一樣,有宴會上的音樂聲隱隱傳進來,秦歌呆滯的坐在裡面的更衣室裡頭,她蜷着身子的樣子像是一個被全世界都遺忘的孩子,而她目光更是空洞到毫無生氣。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或是根本什麼也沒想,她傀儡一樣乘着最後一點意識站起身,她清晰聽到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的聲音,她想大概是這些年來她引以爲是的信仰和依賴。
商亦臣原來並不是她生命裡的救贖而是一道可能永遠跨不過去的劫,他撤掉她所有驕傲折斷她的翅膀甚至逐漸讓她丟了心,她甘之如飴過,她以爲那大概可以是她呆一輩子的地方,依賴一輩子的地方。
可是原來是一個騙局,原來不過是一個拖延政策,一旦找着了那份證據,他們的婚姻就算是走到盡頭。
怪不得一直以來他無論如何都死咬着‘不離婚’三個字。
他該是厭惡她的吧,因爲她他纔不能娶自己心愛的那個,可卻要從頭到尾擺出一副甚至接受她的模樣,不累麼?
可是她好累,好想閉上眼睛睡很長一覺,可還不能睡……
她伸手推開更衣室的門,但後緩慢朝着化妝間的門走去。
回到宴會廳那邊季景深就捏着酒杯走過來,他眉頭微皺的模樣似乎事情很是棘手:“秦歌已經回g城了,並且她好想知道傅儀言的事情了,不出意外她應該很快就找過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商亦臣眸色一沉下意識繞場一週,怪不得他剛剛開始就莫名覺得不安,可視線企及之處卻沒有半點秦歌的影子。
“就剛剛的事情,我接了電話打發完一個上來搭訕的女人剛準備過來找你你就和顧金生跑到那裡面去了。”季景深伸手指了指那間化妝間的門,他總覺得下一秒那裡頭就會衝出來點什麼東西,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復又轉入正題:“其實我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吧,我想秦歌能理解的。”
商亦臣沉默着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那邊傅芷馨遠遠走來,她伸手挽住商亦臣的臂彎,笑容得體而又優雅:“臣,輪到你上去說話了。”
商亦臣點點頭看一眼季景深:“你去出口攔着她要是來了就將她帶走。”
話音落下他跟着傅芷馨往宴會廳中間的升起的臺子那邊走去。
傅儀言一臉恭維的笑容迎着商亦臣和傅芷馨上臺恨不得直接告訴大家這就是他準女婿,掌聲雷動底下閃光燈閃成一片。
商亦臣顯然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他淡淡開口下面瞬間安靜下來。
而另一邊季景深依舊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那邊緊閉的化妝間的門,還是不對勁,不然怎麼就突然覺得有點慎得慌?
他跨開腳下的步子往那邊走去,可才邁開幾步那邊的門‘啪嗒’一聲打開,他猛地站住下一秒秦歌一身妖嬈的紅色長裙踩着白色的高跟鞋從裡頭走出來。
是的,她換了紅色長裙,這種她始終最喜歡也最適合的顏色以迎接她生命中最後的盛宴。
季景深目瞪口呆的看着甚至忘了上前和她說話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從他身邊經過而做不出任何阻攔的動作,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秦歌……
她臉上妝容精緻,濃厚的煙燻妝使得她嘴角揚起的笑容帶出幾分冷豔,可她笑意分明不達眼底,那是絕望的極致,大概是連哭都覺得奢侈的時候。
季景深猛然間想起剛剛商亦臣和顧金生進去再出來似乎並沒有發現秦歌的存在,而眼前即使是傅儀言上任的事情也不至於使得秦歌絕望,那麼顧金生和商亦臣究竟說了些什麼又剛好被秦歌給聽到了?
季景深猛地止住那些潮涌而來的荒唐想法,他心頭一顫下意識看向臺上正淡淡說着什麼的商亦臣,他有種預感今晚之後恐怕再無平靜。
秦歌一步一步走向商亦臣所在方向,她看着傅芷馨一臉笑容的站在商亦臣的旁邊突然意識到什麼,傅儀言,傅芷馨,怪不得!
怪不得商亦臣會幫傅儀言拿到市長的位置,比起傅芷馨她秦歌的懇求又算什麼?
真好!真的很好……
她每走一步都是難忍的疼痛,似乎想要發現她的存在也不難。
商亦臣看着遠處以沫妖嬈的紅色一步步走來說話的聲音猛地頓住,他看着秦歌擠進人羣,而他突然停住並且定定看着某一點的樣子大概勾起了人們的好奇心,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不難注意到突然出現的秦歌,這個美到讓人一眼就能記住的女人,似乎憑空生出,明明宴會開始這麼久也沒人見過她。
下意識的人羣讓開一條足夠容下一個人的走道,秦歌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而她一步步靠近那個臺子並沒有人阻攔,直到站上臺子站定在商亦臣的面前,傅芷馨纔有所反應:“秦歌你要做什麼?”
傅芷馨下意識往商亦臣身後靠了靠,好像秦歌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時刻會威脅到她的生命似的。
秦歌懶得理她,她看着商亦臣眉頭微皺的模樣脣角笑意更盛,而她更是將他那樣的表情直接理解成厭惡和不耐煩。
“商亦臣。”她紅脣微動聲音帶着一層掩蓋不住的沙啞,頓了頓她歪着頭眼底是一層濃烈的諷刺:“你們倆還真般配。”
“秦歌……”商亦臣薄脣動了下卻只發出兩個字的音節,他突然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他下意識想要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可他看着秦歌眼底那一層絲毫不加掩飾的決絕和厭惡突然就沒了勇氣。
秦歌回身拿過一邊侍者托盤上的兩杯紅酒,一手一隻,她微微晃動了下,猩紅的液體在被子裡盪漾一圈,然下一秒她手腕一轉,兩杯紅酒一滴不落的分別迎面潑在商亦臣和傅芷馨臉上。
傅芷馨驚呼一聲幾乎跳腳可商亦臣卻紋絲未動,秦歌歪着頭就像正看着用心雕琢而成的藝術品,良久脣角上揚喉口間好似有一層衝脫不出的詭異笑聲:“這樣就更配了。”
話音落下她手裡的杯子落在地上瞬間碎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