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鐘,太陽還沒升起,東方剛剛露出一絲魚肚白,客廳裡,施華洛世奇水晶燈奢華耀眼。
慕佳人終於看清了男人的長相,那是一張足以令萬千少女尖叫的俊臉,一雙威懾力的眸狹長深邃,如黑曜石般神秘莫測,可玫瑰色薄脣卻微抿,揚着似笑非笑,讓人忍不住地心跳就漏了幾拍。
他仍舊穿着同一款白襯衫,襯衫上的金扣造型是那樣眼熟,她家裡就有顆一模一樣的。
那日醫院裡讓人面紅耳赤的一幕再次從腦海閃過,熟悉的龍涎香鋪天蓋地將她包裹,慕佳人的臉一下子紅了。
採花賊?!
他怎麼會在這裡?
慕佳人瞪大雙眼,等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多處失守,被男人牢牢圈禁在健碩有力的臂膀中。
“放……放開我!”
“你這個混蛋!也太大膽了!我勸你現在最好放開我,否則,否則我就……”
“否則你就怎麼樣?”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男人眉頭一挑,冷不丁反問,“難道又要搬出你未婚夫來,把我滅了?”
慕佳人澄澈的眸子一瞠,愣住了,焦距有些渙散,掙扎也停了下來,她呆呆地想,司空瑾,怎麼會幫她?
他連逼她賣身救母這種事都幹得出來,分明是對她沒有一點情意的,又怎麼會替她教訓一個小小的採花賊?
心口一陣悶疼,纖秀的眉心慢慢皺緊,大概是心痛到了極致,所以化悲痛爲力量,慕佳人猛地伸手,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心涼了,一向軟糯的聲音都冷了下來,“不用他出面,我自己就能滅了你!”
說着,她便擡起了手臂,狠狠朝男人俊美的臉頰扇去,她這一巴掌是帶着賭氣和報復,用了自己十二分的力氣才甩出來的。
可是還沒落到男人臉上,就被截住。
一隻遒勁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只輕輕一拽,她就原地360°旋轉一圈,再次落回結實的懷抱中。
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慕佳人驚得縮手,卻被男人握得更緊,和司空瑾白皙冰冷的手不同,權梟的掌心乾燥溫厚,虎口粗糙的薄繭是常年握槍形成。
磨蹭着女孩涼涼的小手,他在白嫩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沒有發怒,可週身的氣場卻足以令人心生畏懼。
“不過才一夜,我的小白兔又不乖了是嗎?”
權梟的聲音像過了電一樣,穿透耳膜,滲入渾身的
血液裡,慕佳人只覺得呼吸一滯,臉頰莫名地紅了。
她在心裡狠狠唾棄自己。
真沒出息!稍微遇到個長得帥點的,就扛不住了,難怪司空瑾看不上你,在他眼裡你就是個超級大花癡!
“誰……誰是小白兔?你快放開我!”
就在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一直杵在不遠處充當電燈泡的管家終於發話,“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是否請慕小姐入座?”
“暫時先放着。”
男人眉心微皺,是命令的口吻。
少爺?
慕佳人呆了,難道說,採花賊就是這座城堡的主人?
扭頭看向管家,又看向一副養尊處優模樣的男人,她抖着嘴脣問,“管家爺爺,這傢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少爺?”
管家畢恭畢敬地點頭,“是的,慕小姐,您身邊的這位正是權家獨子,權梟少爺。”
“權……權梟?”
慕佳人有些結巴了,在權城,還沒有人不知道權梟的大名。
這個28歲的傳奇男人,是權城首富權家唯一繼承人,18歲參軍,半年不到便因爲在軍中表現過人當上中尉,20歲已經晉升爲少將,A國總統接見他後,十分賞識,後來的八年時間一路加官進爵。
現如今已是A國陸海空三軍總司令官,毫不誇張地說,這個國家的軍隊都歸他調令。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大元帥,居然會是個採花賊?
這樣的男人會缺女人嗎?還是說,他就是喜歡那種採花時的愉悅感?
慕佳人覺得,自己的三觀被狠狠刷新了一把……
權梟一直睨着女孩姣好的容顏,見她一張小臉表情瞬息萬變,臉色不禁一黑,“你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回答的太快,反而暴露了她的內心。
“沒什麼?呵,是因爲管家在不好意思說嗎?”
什麼不好意思?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吃她豆腐,她要是再不做點什麼,貞操就要不保了。
慕佳人想到這裡,結巴道,“別……別以爲你位高權重我就怕……怕你啊!你放……放開我……”
說不怕,那是假的,誰不知道A國這位最年輕的元帥沙場喋血,出生入死多少回?難怪即便他衝她微笑,她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掩飾不住的煞氣。
她一時激動,猛地擡起膝蓋,本想使出對付色狼的必殺技,斷子絕
孫腿。
“想起什麼了?”
“我我我,你你你……”
慕佳人語無倫次地一會兒指自己,一會兒指權梟,臉色爆紅,最後一咬牙,決定打死不認賬,“昨晚的事,我已經沒有記憶了,那什麼,現在我該走了,你……你不許跟着我!”
她甩開男人的大手,跌跌撞撞落荒而逃,身後卻傳來男人的笑聲,“回去?你要回哪兒去?”
她一愣,下意識地就要說當然是回家。
可是想起慕家的院子好像已經被政府給查封了,財產也全部充公了,她現在身無分文,無家可歸,又能回哪兒去?
慕佳人纖秀的眉心微蹙,咬緊蒼白的脣瓣,如今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司空家,一個沒人待見她,卻是她唯一避難所的地方。
昨晚她本來可以從那個煤老闆手裡拿到一千萬,給媽媽治病的,可卻被這個傢伙橫插一腳,徹底泡湯。
不但如此,她現在連貞操都沒了。
慕佳人越想越覺得悽慘,心中一痛,澄澈的眸子裡瞬間蒙上一層水汽,她背對着權梟,單薄的肩膀看上去好像風一吹就能被刮跑似的。
捏緊拳頭,過了好久,她才哽咽着找回自己的聲音,“權少爺,你知道昨晚我爲什麼會出現在傾城皇家酒店的晚宴上嗎?是爲了釣男人,爲了一千萬,那個煤老闆沒有強迫我,是我自願要跟他進房間的。”
她說完這番話,本以爲會惹來男人的譏諷甚至憤怒,可是身後卻靜悄悄的,心頭不禁有些詫異,慕佳人轉過身,眼眶裡有溫熱的液體劃過。
模糊的視線裡,她看見男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大牀上,即便是坐着,他的體型依舊完美地像希臘雕塑,面容冷俊,狹長的眸中流動着微光。
竟然對她說的話無動於衷?
慕佳人有些不可置信,“權少爺,是你進來擾亂了我的計劃,害我損失了一千萬,你要怎麼補償?”
慕佳人覺得自己現在的嘴臉一定十分可惡,可她不懂得如何曲意逢迎,從小到大,她的行事風格永遠都直來直去,這也是司空瑾討厭她的原因。
原以爲這一次,男人會生氣,可忽然,“你想讓我怎麼補償?”
“哎?”
“給你一千萬?”
“……”
慕佳人瞪大眸子看着權梟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臉,忽然開始緊張起來。
如果……如果他真能幫她出錢救媽媽一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