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方言大吃一驚，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起來，“在哪裡，對方什麼實力？”
“你不必擔心，對方實力不高，凝魂境的實力而已。”米老說道：“不過，她年紀跟你相仿，好像是認識你，說想要見見你。”
“認識我？還想要見我？”方言吃了一驚，但心頭的驚懼卻是減輕了許多，只要對方的實力不是太強，他們就還有逃走的時間。
“她有沒有說她是知道我在這裡的？”
米老點了點頭：“她說她是看着你進來的，她現在就在外面。”
方言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暗道自己還是太大意了一些。居然被人發現了行蹤也不知道。如果這名青雲峰的弟子悄悄的幫把這個消息傳回去，等待他的，恐怕是非常淒涼的下場。
想到這裡，他心頭也忍不住狠狠一顫，說道：“米老，她有沒有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她現在想要見我，應該不是想要拖延時間吧？”
米老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爲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你還是馬上離開這裡爲好。如果她真的把消息放出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方言沉吟了片刻，說道：“米老，青雲峰到這裡應該需要一點時間，你帶我去見見她吧。”
“你確定？”米老問道。
“確定。”方言說道：“我不會耽擱太多時間，見完之後，我馬上離開這裡。”
“我去把她叫來吧。”米老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快步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米老就帶着一名容顏俏麗的少女走了過來。可能是因爲避嫌，也可能是不想讓這名少女知道米家跟方言的關係，米老在將她帶到這裡後就退了出去。
看着這名女子，方言眼角微微一跳。因爲他發現，這名少女他有些眼熟，但一時卻是想不起來對方的身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是青雲峰的弟子，而且應該還是跟他是同一批加入青雲峰的弟子。
跟他不同的是，那少女在看到方言後卻是顯得有些興奮，還有些激動。
“方師兄，真的是你？”少女在方言身前停了下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看她這模樣，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真的是他。要知道，剛纔在城外看到他的時候，她還一直不敢相信。
方言用一種平靜的目光看着她，沒有說話，腦海中卻是在急速轉動，想要想起這個人的身份。
“方師兄，你記不得我了嗎？還是你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見方言不說話，少女眼中明顯的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說道：“方師兄，我是葉靈啊，你還記得嗎？”
“葉靈？”方言在心底喃喃了一聲這個名字，很快就想了起來。
他之所以能記得她，完全是因爲當初在青雲峰的時候，他極少跟其他人有所交集，更是極少會知道青雲峰其他弟子的名字。而這個葉靈，當初跟他有過一些交集。
“葉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方言看着她問道，臉上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一臉謹慎。
“方師兄，你是在防備我嗎？”葉靈忽然一臉幽怨地問道。
方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葉靈見狀，輕輕的嘆了一聲，說道：“如果我真的要害你，如果我真的要把發現你的消息說出去，我又何必來見你？方師兄，在你的眼裡，我難道就這麼的不堪嗎？”
方言搖了搖頭，說道：“葉姑娘，我不能不小心，你也知道，現在有太多人想要取我的性命。我能被你發現，已經是很大意了。”
葉靈看着他說道：“所以，方師兄覺得我也會想要取你的性命？”
方言沉默了片刻，說道：“不管怎麼說，你也還是青雲峰的弟子。而青雲峰跟我現在如同水火，所以……”
葉靈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先前的興奮和激動之色已經消失無蹤。
“方師兄，我這次下山恰好經過這裡，在城外看到了你，所以纔跟了進來。”片刻後，葉靈在心底嘆了一聲，解釋道：“我跟進來沒有別的意思，僅僅只是想要確定認一下是不是你，僅僅只是想要跟你打個招呼而已。”
方言嘴角也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神色，說道：“以眼下這個情形，在發現我以後還僅僅只是想着跟我打個招呼的，絕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聽得此言，葉靈明顯的是急了：“方師兄，你不相信我？”
“不不不。”方言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說道：“我相信你，我只是有些感慨，也幸好發現我的是你，如果換成是別人，現在恐怕早就將消息傳到青雲峰了。葉姑娘，多謝手下留情，多謝你在這個時候，也仍然肯叫我一聲方師兄。”
“方師兄……”見方言真的相信自己，葉靈又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葉姑娘，你直接稱我方言吧。”方言說道：“我早就脫離了青雲峰，早就不是你的師兄了。”
“我還是習慣稱你方師兄。”葉靈笑着說道，然後用一種可以說是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咳……”方言被她這般看得有些尷尬，問道：“葉姑娘，這些年，你們可還好？”
“不算很好。”葉靈攤了攤手，說道：“因爲某些原因，青雲峰的威望在我們心中大跌，現在，青雲山脈甚至都是死氣沉沉的，只要是有能力的弟子，都不想再呆在那裡，都會想方設法的逃離那個地方。”
“某些原因？”方言失笑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他自然是知道，對方是照顧他的面子，纔沒有說成是因爲他的原因。
葉靈也笑了笑，繼續說道：“而且，這些年，因爲這些原因，願意加入青雲峰的弟子也是少得可憐，所以，青雲峰現在到處都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氛圍。”
“詭異？”方言有些意外。
葉靈點了點頭，說道：“特別是一年前出了莫長老和羅師姐的事情後，甚至連整個青雲峰都變得有些死氣沉沉，整個青雲峰都非常的壓抑。衆弟子看到門內長老，也再沒有了以前的尊敬，我說的是發自肺腑的尊敬。”
方言沒有說話。
“青雲峰現在已經失了民心，就算是那些長老在極力的挽回，但願意加入青雲峰的人還是少得可憐，願意留在青雲峰的弟子仍然不多，甚至，有很多弟子已經對青雲峰感到絕望了。青雲峰這些年的所作所爲確實傷了太多弟子的心，讓得所有弟子都沒有安全感。”
“那是他們自作自受。”方言語氣平靜。
“不止是青雲峰，靈清宮現在的日子也不太好過，但跟青雲峰相比，他們要好得多。”葉靈說道：“三大勢力中，過得最滋潤的莫過於雲宵門了。可能是雲宵門當初果斷收手的緣故，世人對它的看法遠沒有青雲峰和靈清宮那般大。”
方言笑了笑，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方師兄，我真的很佩服你。”葉靈忽然說道。
方言一怔：“佩服我？”
“能憑着一己之力，將青雲峰和靈清宮陷入那等境地，難道不值得佩服嗎？”
方言笑了笑，說道：“恐怕也只有你纔會佩服，青雲峰和靈清宮的其他人，恐怕已經恨我入骨了。如果不是我，他們又哪裡會陷入這等不上不下的境地？如果不是因爲我，他們現在仍然舒舒服服的呆在自己門內，過着自己優人一等的生活。”
葉靈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有不少人這麼想，但並不代表全部，至少，我身旁的師姐妹們就不這怎麼想，她們跟一樣，覺得青雲峰和靈清宮是咎由自取，覺得是它們對不住你在先。”
“師姐妹？”一旁的子齡聽得此言，忍不住撇了撇嘴，然後白了方言一眼，暗道如果換成是師兄弟，他們恐怕恨死他了。
方言也笑了笑，並沒有再深問下去，忽然問道：“張揚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葉靈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年他幾乎沒有在青雲峰停留過，就算是下山的時間到了，他也只是回來換一張通行證便再次離開。我想，如果不是青雲峰有限定弟子離山的時間，張師兄恐怕不會再回去。”
方言沉默了下來。
葉靈看了他一眼，在又說了片刻後，她便非常識趣地說道：“方師兄，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你也保重。”方言有些感慨地說道，經過剛纔這一席話，他大概也能判斷得出來，她確實僅僅只是想要見他一面。
這確實讓他很是感慨。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炙手可熱的時候，如果把他的消息泄露出去，至少也可得一輩子的富貴榮華。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做。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恩情。
葉靈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在走出幾步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回頭說道：“方師兄，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消息告訴任何人的。”
方言面露感激之色：“多謝。”
葉靈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在又看了他一眼後，便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