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道:“還有嗎?”
張佳弈笑道:“這些還不夠嗎?那我繼續說,我們在天府分別之前,你讓朱雨涵下車送糖給那羣小孩子吃,我調查之後發現,其中一個小孩一家竟然就是那個死去的王濤家人。”
王濤什麼也不說,自顧朝白雲觀走去,張佳弈連忙追上道:“這些不可能是巧合,應該是你早就知道的,只是我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答案來,他們和你非親非故,你爲什麼要找到他們?難道就因爲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這也說不過去,我大膽的做了一個猜測,那就是你們早就認識了,而且關係非常不一般。”
王濤不說話,張佳弈繼續道:“你和那個人的資料看似齊全,但是總有一些漏洞存在,你們也許從小就認識了,只是沒人查到而已,那個人死亡的消息你也是在見到他的親人之後才得知,所以你急急忙忙的趕回去,找他的家人。”
王濤猛然回頭怒喝道:“夠了,多嘴的女人,你想逼我殺了你,你現在已經做到了。”
張佳弈道:“我沒有逼你,只是想要跟你合作。”
王濤冷聲道:“你最好早點遠離我,也最好保守住你知道的一切,別逼我發瘋,我發瘋了後果很嚴重。”
王濤說罷繼續往山上走去,張佳弈道:“我會守住這個秘密,只是想要跟你合作,你的敵人應該是上帝之手吧。”
王濤頓了頓身形,張佳弈道:“從你收養香菱來看,你應該與異能者有些因果,上帝之手這個異能組織,應該是你的最大敵人。”
王濤看着前方白雲觀門,嘆了口氣就着石階坐下,也不管石階冰涼,靜靜的看着張佳弈,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出絲毫信息,原本睿智的雙眼,忽然間變得沒有絲毫情感,此刻的王濤重新變回前世失去親人後的狀態,一顆心冰冷堅硬,毫無感情而言,一切只爲目的不擇手段,同樣也不爲外物所動。
過得半晌,王濤道:“你們張家一直都是以降妖伏魔爲己任,到了你這一代,也就只有你一個人得到傳承,百年前天下大亂,邪魔肆虐,九州龍脈消失,殭屍橫行一時,你師傅是死在殭屍手中,你師叔也被殭屍弄成殘廢,再加上你師兄被我除掉,你師門這一脈也就剩下你一個了吧。”
張佳弈道:“天下以降妖伏魔爲己任的人大有人在,就算我這一脈斷絕,仍舊有人會繼續降妖除魔,你想說什麼我不明白。”
王濤道:“百年前大亂,這天下間的殭屍大多出世,也紛紛被滅殺,世上不會再有人死後變成殭屍了,一但出現殭屍,必然是六代之內,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佳弈道:“殭屍王制造的後代,我明白,這些殭屍不足爲慮,只要剷除殭屍王,天下自然能太平。”
王濤笑道:“你很傻,很天真,竟然想着殺死殭屍王,九天之上的諸天神佛都做不到,你沒有這個能力,我也不相信你可以做到。”
張佳弈道:“事在人爲,一切皆有可能。”
王濤一拍手道:“很好,既然你這麼喜歡挑戰,那我們就玩一場遊戲吧,遊戲場地你自己選擇,人物也歸你挑選,如果在遊戲過程中你覺得困難,我會再讓你增加人手。”
張佳弈皺眉道:“什麼意思?你是想利用衆生爲棋子,跟我下一盤棋?”
王濤猛然站起身,俯視下方道:“九天之上的諸神佛魔都喜歡看戲,玩弄蒼生,我爲什麼不能學他們以天地爲棋局下一盤棋。雖然我的棋局只能限制在一個小小的城市,主角也只有那麼幾個人,但是我就和你玩這場遊戲,有沒有興趣?”
張佳弈想了想道:“我爲什麼要陪你玩這場遊戲?”
王濤打了個響指道:“不玩沒關係,大不了我一個人玩,到時候你別後悔,我將會把上帝之手,死神,將軍,伯爵等人全部牽扯進來。”
張佳弈蹙眉道:“你瘋了。”
王濤哈哈大笑道:“是你逼的,如果你仍舊不跟我玩,那就等着我把諸天神佛全部牽扯進來,就算殭屍王我也會讓他們陷進來,你信不信?”
張佳弈深吸一口氣,直接朝白雲觀走去,王濤嘴角微微上翹,低聲道:“你在江海有一個家,那就把地點選擇在江海吧。”
“唰”降魔劍忽然架在王濤脖子上,張佳弈在王濤身後威脅道:“你在玩火,王濤,你最好收斂自己,你已經被怨氣迷失了心智,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入魔,到時候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王濤轉身笑看着張佳弈道:“你的閨蜜丁芸也住在江海,她也可以代替你參與這場遊戲。”
王濤說着將降魔劍撥開,自顧朝白雲觀走去:“是你先讓我瘋狂的,白癡女人,後悔你已經來不及了,自己準備好參加遊戲吧,無論你做什麼都阻止不了我,當然,你可以選擇讓我徹底瘋狂,我不介意的。”
目送王濤離去,張佳弈頓時有些後悔,她想不明白王濤這般心境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瘋狂了,也是她低估了王濤心中那股怨氣,沒有完全把握好尺度,原本只是想逼着王濤跟自己合作,一同對付敵人,誰知道引火上身,招惹了王濤反過來對付自己。
當然,有得必有失,張佳弈也算明白了王濤心中的底線到底是什麼,只要不再挑起王濤心中的底線,那事情就不會太嚴重,有些瘋狂的王濤實在讓張佳弈沒來由的有些害怕。
尤其是回想起方纔王濤那毫無感情的雙眼,猶如面對兩個黑洞,吞噬一切毀滅萬物,那冷漠的雙眼視衆生萬物爲螻蟻,讓人不寒而慄,張佳弈是不清楚王濤的秘密,若是她知道王濤掌控命運之書,又是重生歸來,那就不會對王濤過分相逼。
但是發生的事情難以改變,一切都已註定,王濤自己因爲衝動而造成意外,成爲事情的導火索,一切只能說是命運如此。
回到白雲觀中,王濤眼中精光一閃,恢復昔日神采,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只是他的一顆心卻沒有變回去,依舊冰冷堅硬,只對自己認準的人敞開,此刻的王濤非常理智,一切都會依照對自身有利的方向去做事。
一夜無事,王濤和張佳弈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第二天一早,張佳弈就離開了,王濤如同平常一般教導香菱,只是每天傍晚的鍛鍊,都會讓香菱經歷一場命運之書的考驗,讓香菱不斷經歷夢幻般的人生,逐漸學會怎麼去遮掩自己。
過年前半個月,天上下起了小雪,朱雨涵和香菱躲在房間內取暖,逗弄小強,王濤自己則走到山間觀賞風景,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身體幾乎恢復了原貌,頭上只是夾雜着幾縷白髮,這段時間以來,張佳弈好像在不斷的降妖除魔,時不時的會有一股力量從命運天書內散發出來。
也正是因爲這般,王濤的身體才能恢復的這麼快,否則他就得親自去做一些事情,恢復自身生機。而死神那邊的情況,王濤任由死神自主發展,有了上次栽贓嫁禍的陷害,上帝之手已經和死神之書的掌控者有了交集,王濤只需要等待收穫的季節即可,死神會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收集足夠的力量。
在山上轉了一圈,回白雲觀的路上,遇到空靈子,經過王濤的忽悠,這段時間空靈子都在感悟天地自然,閱讀觀內經書,學習各種術法,如同苦行僧一般獨來獨往,少有時間能夠遇到。
二人相見,空靈子朝王濤打了個稽首道:“先生覺得這山上美景可曾入眼?”
王濤搖頭道:“入眼如何,不入眼如何,天地自有他的道理,這山水草木皆是天地一份子,那裡有什麼不同之處。”
空靈子微微點頭道:“想不到先生境界如此之高,貧道佩服,”
王濤道:“你修行這麼久,可曾有什麼感悟?”
空靈子看了看四周,再看向天空嘆息道:“貧道以前誤入歧途,此刻想來卻是後悔莫及,未能及時遇到先生,而今覺得自己猶如恆河之中一沙,渺小無依。”
王濤搖頭嘆道:“你既是那恆河中一沙粒,爲何不融入那沙堆,爲何不融入這大河,反而與這天地格格不入,當真朽木不可雕也。”
王濤說着揹負雙手朝白雲觀走去,空靈子猶如當頭一棒,呆立當場,雙眼空洞無神,而他身上的氣質卻不斷變化,隱隱有融入這天地的趨勢。
天上的小雪不斷飄落,在空靈子身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可是這雪花並未融化,不斷積累,空靈子猶如那山間樹木一般,屹立在山上,雪花堆積在身上,不斷加厚。
天色逐漸變暗,天上的雪不知何時停了,空靈子就像變成了一個雪人一般,依舊呆立原地不動,白雲觀內弟子一日不見空靈子吃飯,天色昏暗之後也不見空靈子歸來,不由向空辛子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