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石是座大鎮,張龍率軍到達鎮外時,裡面早已是嚴陣以待,劉基一看這陣勢,突然驚呼道:“糟糕,看這佈局,守軍起碼有10萬之衆,以我5萬兵馬加上太平萬餘守軍,也不過6萬之衆,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回事呢?當日守軍可就剩萬餘啊!”聽聞劉基之言,鄧愈此時也是惑然不已。
“劉先生卻也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說話的是常遇春,這段日子劉基說什麼他都不以爲然,此刻劉基之才他尚未見識,自是不知道此人軍事才能之高。
“常司令且聽劉先生的!”張龍知道劉基大才,根本不會信口雌黃,當下道:“劉先生確認對方有10萬之衆嗎?”
“不錯,這不象是疑兵之計,對方營房的佈局卻是當日嶽武穆兵困牛頭山佈局,聽說教主在少林寺曾用此計擊敗元軍!”劉基繼續分析道:“但此刻陣法稍有變化,欲行此變,沒有10萬之衆卻是徒勞無功——”此刻劉基依天地人三才變化和陰陽相生相剋的道理講述佈陣原理,張龍一點也聽不進去,卻知道其間必有一定道理,當下道:“此陣劉先生如此精通,敢問是否有破陣之道?”
“難啊,能行此陣,對方定有高人相幫,看來這採石今日是不能拿了!”
“簡直胡說八道,我大軍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你道是來玩的嗎?今日不管他10萬也好8萬也罷,我常黑子定要拿下此城!”常遇春這陣子對劉基意見頗大,恁是聽不進去。
“常司令,聽劉先生的!”張龍已然感覺到了兩人間的裂縫,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他們言歸於好,而常遇春看來,張無忌如今性情大變,竟似渾沒了當日那般拿自己當貼心兄弟的樣子,當下頗爲鬱郁。
“鄧愈何在?”張龍此刻纔想起鄧愈原是此鎮守將。
“屬下在!”鄧愈接着道:“稟教主,不僅佈防變了,此刻城中所有的令旗也全部換了!”
“那換成了什麼旗呢?”張龍一聽這話,知道古代什麼部隊用什麼旗,或許從這就可以看出對方是哪支部隊了。
“一種是朱、朱元璋的!”他本想說朱大哥,好不容易中途改口,接着道:“另一些旗卻是元兵的旗。”
“朱大哥真的投降了元狗?”此刻常遇春還是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依我看是朱元璋和王保保在這裡了,難怪這陣法這麼嚴整,兩人一向治軍有方——”劉基話沒說完,卻聽常遇春道:“劉先生一向就猜得這麼準嗎?軍中大事可不能開玩笑的!”
劉基不置可否,繼續道:“朱元璋從徐達那裡學到不少武穆遺書中的行軍佈陣方法,當今天下,這武穆遺書上的指揮藝術,會的人卻是不多!”又道:“誰都知道近來朱元璋和王保保來往甚頻,他們所在的和州和採石更是一江之隔,今日不是他們卻能有誰?”
這句話說出,常遇春也認爲說得有理,不便相駁,張龍內心暗道:“張無忌老兄把武穆遺書這麼貴重的東西胡亂送人,害了他自己不說,如今又是害苦了我張龍,這人真他孃的沒勁!”此刻聽劉基說完,不禁也來氣了:“可恨這朱元璋,原來也是個沒骨氣的馬臉,今日拼着一戰、魚死網破也要拿下采石!”
這話說得常遇春喜笑顏開,劉基嘆道:“要打也未嘗不可——”當下向張龍密授機宜,其間道理深奧、張龍聽得迷糊無比,一笑道:“劉先生的打法甚是精湛,只是我張某另有妙計!”竟不顧劉基的勸阻,按他自己的想法開始實施攻城大計。
守城將領正是朱元璋和王保保,兩人知道採石之地理位置重要,親自率領12萬精兵,攜帶火銃等火器入城防守,這是因爲當日集慶一戰,朱元璋部受張龍火器攻擊吃了大虧,當下咬咬牙,也花大本錢蒐集了不少火器。
此時已是至正17年12月下旬,處於江南的採石早已進入冬季,這日凌晨,幾個元兵從城牆上換防下來,其中一個縮着個腦袋、正搓着手吹氣,邊走邊驅逐這迎面而來的陣陣寒意,這當口前面的土地突然一塌,陡地冒出幾個腦袋,嚇得大叫一聲:“鬼啊!”驚得旁邊的元兵也面無人色,幾人剛剛醒過神來,地下已是一窩蜂地涌出了無數士兵。
“反賊!”一個元兵剛剛喊出,咽喉已被一刀割斷。
“賊兵進城了”,此刻其餘的元兵邊叫邊跑,守城軍士隨即大亂,一隊隊的人馬往這裡跑。
來的人正是張龍等人,他們從當日晚上一直挖到凌晨,終於挖通了從城外到城內的地道,卻不料被元兵當場發現,當下嚎道:“快、要弟兄們抓緊時間進城!”先行的衆人守着洞口,和不斷趕來的元兵對射着。
這會聽得有人道:“張無忌自投羅網,兄弟們可別讓他跑了,”此人雖然穿戴元兵服裝,張龍卻一眼認出了那張馬臉,“這朱元璋來得真快!”當下也不甘示弱,對士兵動員道:“明教衆兄弟聽了,大逆不道的朱元璋那狗賊此刻就在眼前,有骨氣的兄弟就跟我張某一起去宰了他!”
此時兩支部隊皆攜有火銃等火器,朱元璋等人由於時代的侷限,不懂如何充分利用火器,只是一個勁地命令士兵射擊。
張龍的部隊卻不一樣,一部分士兵用火器還擊朱元璋部隊,一部分人卻在趕挖戰壕,再加上他們平時就注重射擊訓練,屬訓練有素,朱元璋的部隊雖然火器也不少,但他純粹是臨時買的,根本沒花大力氣訓練,一時以多對少竟不能耐何張龍他們。
轉瞬間戰壕挖好,朱元璋的部隊頓時一個個成了活耙,再也不能和張龍他們對射了,紛紛向後潰退,其餘士兵得以打開城門,把大部隊放了進來,此刻雖然屏障已無,元兵和張龍部的兵力對比卻還是將近2比1,雖然攻入了採石,元兵並未大亂,依舊對明教義軍嚴陣以待。
“此二人帶兵真是難得!”一邊的劉基對朱元璋和王保保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