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不是我的!血腥味是來自於鱷魚和森蚺的,而草藥味……好吧,我承認在路上受了不少小傷,所以就用草藥敷了一下而已。”鳳卿有些汗顏,她明明已經在水裡泡了兩個多小時了,無論是血腥味還是草藥味都應該被沖刷得一乾二淨了,而琺軋的鼻子還是能聞到,真是了不起的嗅覺呢!
一看鳳卿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的琺軋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頭,“我們力人的五官都是非常敏銳的,無論是嗅覺、視覺、味覺亦或者是聽力都比你們外世的人要靈敏三四倍的,要不然怎麼在這片森林中存活下去?”
聞言,鳳卿頓時恍然大悟!
“等一下!”琺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抓住鳳卿的肩膀,兩眼瞪大:“你剛纔說什麼?什麼鱷魚,什麼森蚺?”
鳳卿心裡在吐槽:現在才抓住重點啊!面上卻笑嘻嘻地打太極,“我有說什麼鱷魚和森蚺嗎?”
“有!”琺軋擰着眉,抿着脣,繃着臉,“你絕對有!”
見琺軋如此認真的神情,鳳卿也不開玩笑了,嚴肅起來,將身後的藥筐取了下來,將裡面的藥材一味一味地拿出來,介紹道:“這是正骨果,屬性爲金,在火山口附近,尤喜灼熱之地!也就是越熱,它就越容易出現;凝固蜂王蜜,屬性爲金,泥沼附近最大的巢穴就是蜂王的巢穴,內聚黃蜂至少上萬;玉芝草,屬性爲木,長在在年歲最長的樹上,只有尾指指甲般大小;玄牡同心蕊,屬性爲木,長在沼澤地上的奇異花朵,散發出惡臭,同心蕊純屬雜交不均時所發生的意外情況;鋼魚之牙,屬性爲水,鱷魚的牙齒;赤陽草,屬性爲火,活火山處生存的草藥;鳳凝草,屬性爲火,和赤陽草極相像,在赤陽草附近一般能夠找到它的蹤影;黑蚯,屬性爲土,黑軟泥中的蚯蚓;蚺龍之膽,屬性爲土,森蚺的蛇膽。”
見琺軋越睜越大的眼睛,鳳卿繼續道,“其實我在配衣服藥,其中的藥材還有雪蓮根,屬性爲水,長在極凍的死火山上,根一般深入岩石十米,而基根則是在二十米以下。只要這一服藥配好了,就可以醫治一個小的時候摔壞腿卻沒有長好骨頭導致現在還是瘸腿的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琺軋整個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一樣,愣住了。
“你是說這些藥可以治好我的腿?我這個已經壞了幾十年的腿?”琺軋不敢置信地看着鳳卿,一字一句地問道。
鳳卿點點頭,聲音絕對:“能!”
鳳卿對於自己記憶中的東西很有自信,記下的知識就絕對不會忘記,哪怕是失憶了。
既然當時冒出了這個藥方子,哪怕這個藥方子裡的東西有多胡扯,她也還是相信這個藥方子可就治琺軋的壞腿!
正因爲如此,鳳卿當時纔會毫不猶豫地立即收拾東西,當晚就出發了!
“過兩天等我右手稍微好一些就去力人村北邊的寒冰山,雖然不知道那裡又沒有雪蓮,但是去看看總是好的。”鳳卿一
邊將藥材放回藥筐,一邊向琺軋解釋保留這些藥材要注意的幾點。
琺軋一臉呆滯,雙眼茫然又空洞地看着鳳卿,鳳卿的聲音幾乎是左耳進,右耳出。
鳳卿有些無奈,想到自己過幾天可能要出門不止一兩天,所以只好趁現在催醒琺軋,伸手掐着琺軋的疙瘩肉,狠狠一扭。
“啊!”
琺軋被這突然而來的疼痛給驚醒了,迅速甩開鳳卿的手,按住疙瘩肉往後退了幾步。一臉的茫然和委屈,“鳳卿你掐我做什麼?!”
“做什麼?我過幾天就要去寒冰山,我不在這裡這些藥材就是你保管,我在這邊說得口水都幹了,你聽不進去一句有個屁用啊!”鳳卿惡狠狠地齜牙,“你知不知道我取這些東西回來有多艱險,多困難啊?我這又是上火山,又是下沼澤,又是砍鋼魚又是宰森蚺的,你以爲我是爲了誰啊?你要是把其中一味藥材弄壞了,我吐血給你看你信不信!?”
琺軋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點頭,“好好好,你再說一邊,我肯定記住!”爲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他還特意轉身去拿了案牘上的筆墨紙硯過來,一副好學生認真聽課的模樣,就差脖子上沒圍條紅領巾表示紅心閃閃向祖國了……
鳳卿無語了一下,嘆了一聲,然後重新給他講明白每一味藥材的屬性。
將所有的藥材都託付給琺軋之後,鳳卿回到阿奇家狠狠地睡了兩天,在第三天早上被餓醒了,飢腸淋淋地爬起來時,正好趕上阿奇家開飯,阿奇媽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在鳳卿那狼吞虎嚥的樣子,嚥了下口水,還是吞了回去。
“鳳卿,這一頓飯還是你來這裡以後吃的最歡的一次。”被阿奇媽掐手臂捏肩膀的示意下,阿奇就算是再不願意也要開口擠出幾個字出來。
鳳卿呵呵一笑,“你嚐嚐在森林裡不定時吃食物,找到野果子還算是好的,獵到的東西在密林裡面都不敢起火,生怕別的野獸會訓着味道照過來!夜裡就在樹上睡覺,分分鐘都要警惕着會不會有什麼野獸覬覦,嘖嘖嘖,不餓就有鬼了!”
鳳卿這樣說話,其實也是有些故意的。當初阿奇媽說的那些話來讓鳳卿到現在都很不爽,誰的朋友被人詆譭會高興的?力人村是個自治的小村落,如果一個人這樣說的話,整個村子都會揚起流言蜚語,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琺軋有多尷尬難過幾乎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無論阿奇媽的初衷是不是爲了兒子阿奇,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已經代表鳳卿和她之前有了一道傷痕,而這道傷痕雖然會淡,但是卻不可能當作沒有!
阿奇媽聞言,臉上泛起紅潮,低着頭,目光閃爍着,有些不敢看鳳卿的眼睛。阿奇見自己阿媽被逼得如此窘迫,忍不住開口道:“鳳卿,我阿媽已經知道錯了,剛纔她就是想要想你道歉來着,你就不要再生氣了,畢竟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見了面多尷尬啊!”
“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琺軋道歉!對,我是因爲阿
姨說琺軋的壞話而生氣,但是我生氣是因爲阿姨說的話如果讓其他人聽見的話肯定會亂說,到時候讓琺軋聽到的話肯定會傷害到他!”鳳卿擰着柳眉,激動地反駁道。
既然他們也明白低頭不見擡頭見那麼尷尬的話,怎麼當時就沒有想到琺軋也是他們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族人?
鳳卿轉過眼對阿奇媽說:“阿奇媽,如果你一開始就是用對待阿奇媳婦的方式對待我的話,那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我不會喜歡上阿奇的。”
“那你喜歡琺軋?”阿奇媽有些焦急地問道,明顯對於鳳卿的說法很不贊同,皺着眉頭語氣像是質問,但又怕自己的語氣太過重而過度壓抑,“琺軋是了不起,阿姨也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但是他的腿……”
阿奇媽的話不言而喻,哪個女人喜歡自己的男人腿壞了呢?如果是嫁了之後壞了那是命,沒辦法不得已要接受,但是婚前誰會喜歡一個瘸子?
鳳卿搖搖頭,看向阿奇媽的眼神帶了些失望:“我只是當琺軋是好朋友,而且琺軋的腿是可以治好的。”
“治好?!他的腿都已經壞了好多年了,怎麼可能治得好!”阿奇媽尖叫一聲,彷彿極度的不滿,第一句開口就是否定。
鳳卿擰眉抿脣,對於阿奇媽這樣的反應很是不悅。
“既然鳳卿都已經吃飽了,我們就出去走走吧,我正好有事情要和你單獨聊聊。”像是特意說給阿奇媽聽似的,阿奇特地咬重了‘單獨’兩個字。
果不其然,阿奇媽一聽,立馬笑彎了眉眼,連忙點頭,“好好好,你們單獨聊聊,單獨聊聊。”
鳳卿擰着眉頭,明顯不想要應約。
見阿奇有些着急地朝着鳳卿擠眉弄眼,鳳卿嘆了一聲,還是站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阿奇想做什麼說什麼,但是既然阿奇都已經找藉口讓她可以從阿奇媽的各種直白不滿琺軋的情緒中逃脫出來,鳳卿是感激的。
“鳳卿,不好意思,我阿媽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只不過琺軋蠱醫他的母親年輕的時候做過錯事,差點導致全村受到天災懲罰,所以全村的人才會遷怒到琺軋的身上,對琺軋特別的反感而已!”一走到外面,阿奇就立即爲自己阿媽的反應解釋了一句。
原本阿奇也不覺得對琺軋感到反感有什麼不對,但是那天鳳卿的話徹底把他給說醒了!琺軋本身什麼錯都沒有,犯錯誤的是他的母親和那個外世的男人,爲什麼大家要將怒火遷怒在一個小男孩身上呢?力人都是善良的人,想通之後就會學着換位思考,如果他是琺軋的話,在年幼的時候聽了多少這種傷害人的話呢?
阿奇媽還不理解,但是阿奇已經徹底地瞭解了鳳卿對琺軋的感情了,就如鳳卿本人所說,她對琺軋有的只是相互扶持的友誼,並沒有相濡以沫的愛情。但是,如果說不吃醋那就是假的了,就算是和鳳卿相處最長時間的他都沒有辦法像琺軋和鳳卿那麼好的關係,阿奇怎麼會覺得心裡舒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