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來自老巫妖的禮物
肖恩神色複雜望着老巫妖手中的火苗。
準確點說，是他右手食指指尖的一道蒼白色的火苗。
對於那名黑暗預言師的投影，老巫妖自然沒有任何留情，他在肖恩等人面前充分展現出了一名真正的巫妖在遇到敵人時會幹的事：他先是將黑暗預言師周圍的空間徹底禁錮住，讓其無法利用遁入星界的方式來逃脫，緊接着就是以強大的精神威壓拘束住對方的行動能力——那是一種就連肖恩等人都能夠感受到無盡嚴寒的領域。
或者說，死域。
在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耳中都響起了淒厲的哭喊聲，那是一種由極端絕望所衍生出來的恐懼。像蘭斯特和希娜這樣實力不是很強的人，在這片宛如死亡領域的空間裡便直接被震懾住，然後陷入了昏迷中。
而這一切，還是老巫妖已經是下意識的有意控制而爲。
肖恩無法想象，作爲敵對一方的黑暗預言師所要承受的壓力和恐懼，是他們的幾倍？
但是他們唯一知道的，是黑暗預言師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尤其是當老巫妖距離他越近時，他的臉色就越是蒼白。緊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們看到了老巫妖伸出一根手指——就是此刻老巫妖“提”着火苗的那根手指——點在了黑暗預言師的眉心處，下一刻便有無形的火焰在黑暗預言師的身上燃燒起來，然後就是對方淒厲的慘叫聲。
似乎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黑暗預言師那具投影的雙眼就變得毫無生氣，這個時候肖恩聽到了老巫妖啐了一口，似乎顯得異常不滿。然後很快的，黑暗預言師的那具投影就自行焚燒起來，最終凝縮成了一朵蒼白色的火苗。
當老巫妖收斂那一身可怖的氣息威壓後，肖恩等人就能夠恢復行動了，他很快就開始檢查起希娜和蘭斯特兩人的情況，確定了兩人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之後。肖恩才鬆了口氣。不過當他轉過頭望向老巫妖的時候，眼裡就充滿了極爲忌憚的神色，因爲剛纔老巫妖展現出來的實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得多，而這絕不是十二階巫妖所擁有的實力。
當初在遊戲中，肖恩不是沒有看過書卷協會那頭上古巫妖跑出來徒手拆巨龍的錄像。明明在技能的施展上，那頭巫妖比起老巫妖要更多也更加的絢麗。甚至哪怕是黑暗預言師和巨龍的實力也毫無可比性，更不能憑此判斷兩隻巫妖的差距。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看到老巫妖在一瞬間將黑暗預言師的投影燒成這麼一點火苗時，肖恩的直覺就告訴他，書卷協會那頭上古巫妖完全不是眼前這隻老巫妖的對手。
“這隻巫妖，太可怕了。”塞西莉亞低聲說道，聲音裡已經充滿了恐懼。
肖恩很少看到塞西莉亞露出這樣的模樣，或者應該說從他將這個小女孩帶回家之後，他就沒看到塞西莉亞露出這種神態過。
迎着肖恩略顯疑惑的目光，塞西莉亞瞄了一眼老巫妖。看他似乎還沒有走過來的打算，於是便語速略快的說道：“剛纔他一共施展了四種能力。首先是空間禁錮，這個能力除非是對空間魔法……不，應該說是對空間法則有極深造詣的人才能夠施展得了；其次則是精神震懾，這個魔法就非常考驗實力了，黑暗預言師會被震懾並且限制住行動能力並不奇怪，因爲在精神力方面確實是很難跟一隻巫妖相提並論的。”
肖恩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
決定一名魔法師的實力最重要的三項因素。就是魔力、精神力以及解析能力。
如果不具備一定的解析能力，那麼就不可能踏入聖域的境界，如果解析能力不夠出色，那麼就終生無法成爲傳奇；如果沒有強大的精神力，那麼就無法對魔法進行控制，自然也就無法突破那些桎梏攀爬到更高的境界。甚至無法維持解析法則時所需求的精神力；至於魔力則更乾脆了，那就是一名魔法師的一切，沒有這個你就無法成爲一名魔法師。
而巫妖，是在魔法學術領域的某一方面已達到權威級別的存在，他們是爲了追求更多的知識和認知纔會進行身體上的轉化，並不是單純的爲了永生。所以或許在魔力和解析能力上都只是具備某種實力境界的要求基礎，但是在精神力方面。他們絕對要比任何一名正常魔法師更加強大。
黑暗預言師的精神力會被巫妖徹底壓制這並不奇怪，很多魔法師在面對巫妖時，都會施展魂能系魔法的庇護。
只能說，黑暗預言師大意了。
“但是，當那老巫妖伸出手指去接觸黑暗預言師時，那一瞬間他施展了兩個魔法。”塞西莉亞繼續說道，“第一個是靈魂汲取，第二個則是靈魂焚燒。……如果不是黑暗預言師夠果斷的話，那麼現在就算是他的本人恐怕也已經變一具屍體了，就算不是屍體那也是一具空殼。”
“什麼意思？”羅蒂卡巴斯一臉好奇的問道。
“這種事……有可能做到嗎？”哈汀則是一臉震驚，“那只是一具投影……”
“投影也分很多種的，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必然都會和施展者本體有一道精神維繫。”塞西莉亞望了一眼哈汀，然後才說道，“一般人是沒辦法通過這道維繫捕捉到投影的真正本體……”說到這裡，塞西莉亞的目光又轉過頭望向老巫妖，眼睛深處則是一抹深深的驚恐：“……更別說直接傷害到本體了，畢竟這種投影並不同於神明的神降。但是，這隻巫妖不僅做到了，甚至還試圖通過投影將黑暗預言師的靈魂從對面直接抽出來……”
“桀桀。”塞西莉亞的話還沒說完，老巫妖突然就發出一陣得意而興奮的笑聲，“我越來越喜歡你這個小傢伙了。……桀桀，真的不考慮當我的學徒嗎？我保證可以讓你成爲一名出色的魔法師……”
“誰都很清楚，成爲一名巫妖的學徒會是什麼下場。”哈汀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站起來說道。
巫妖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因爲對於它們而言，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是研究素材，所以成爲巫妖的學徒那一刻起，也就代表着默認自願當巫妖的研究素材。而成爲研究素材的下場是什麼。稍微有腦子的人略微一想就知道，所以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萬非得以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成爲巫妖的學徒。
老巫妖沒有說什麼，只是凝視着哈汀。
但是這種平靜的注視明顯要比老巫妖一臉憤怒或者猙獰的說什麼更具威脅，因爲僅僅只是過了幾秒鐘而已，哈汀的臉色就變得愈發蒼白。肖恩適時的往哈汀面前一站，擋住了老巫妖對哈汀的注視。這讓哈汀原本近乎於無法呼吸的情況終於得以緩解，但是肖恩卻是在這時看到極爲微妙的一幕。
原本老巫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是偏向於橘紅。這代表的是懷疑和審視，但是大體上還是屬於中立的範疇。但是在這個時候，老巫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是變成了鮮紅色，這表明老巫妖對肖恩已經有了一些敵意，只不過這種敵意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就又恢復成了橘紅色，只是顏色上要稍微深了一點。
肖恩的眉頭微皺，在剛纔那麼一瞬間裡，肖恩的心臟猛然加速了。那是一種心悸的感覺。
“桀桀桀。”大概是因爲和塞西莉亞簽訂了血契的緣故，老巫妖突然笑了幾聲，這股無形的壓力漸漸彌散，他轉過頭望着塞西莉亞，開口說道，“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找我。……這個。就當作我送你的禮物吧，桀桀桀。”
如此說着的同時，老巫妖突然伸手一點，那道位於其指尖上的蒼白色火苗瞬間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射向塞西莉亞的眉心。這速度之快，遠超所有人的想象，就算旁邊的人想要阻止也根本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道火苗在接觸到塞西莉亞的眉心之後瞬間融入到塞西莉亞的體內。
在這一刻，一股極爲強大的魔力瞬間從塞西莉亞的身上爆發出來——那是一道肉眼可見的淡藍色魔力漩渦！
這股漩渦以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大沖擊力直接將距離塞西莉亞稍近的肖恩等人全部掀飛。
“塞西莉亞！”肖恩發出一聲驚呼，他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一臉怒色的盯着老巫妖。
下一刻，塞西莉亞已經持着黑君王朝着老巫妖衝了過去。
但是幾乎是在肖恩剛一動起來的剎那間，老巫妖就伸出右手指向肖恩，然後肖恩立即就感受到了之前黑暗預言師被禁錮限制住行動的那種感覺。而哈汀和羅蒂卡巴斯等人見狀。也瞬間朝着老巫妖發起攻勢，只是無論是哪一個人，幾乎是在對老巫妖產生敵意的瞬間，就變得完全無法動彈起來。
灰色的霧氣漸漸瀰漫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所有人才發現，原來從一開始這隻老巫妖就一直將自己的領域展開着，只是並未針對衆人，所以纔沒有人發現而已。
“桀桀桀，人類果然是麻煩的生物。”老巫妖的語氣裡多了幾分不屑，“仇恨，會矇蔽雙眼。……看起來這個小姑娘對你很重要嗎，小傢伙。……桀桀桀。”
“你對塞西莉亞做了什麼！”肖恩吼道。
“稍微用用你的腦子吧，盲目的傢伙。”老巫妖冷笑一聲，這一刻肖恩看到老巫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又稍微紅了一些，“我和你們簽訂了法師血契，就算是我也必須遵守這一法則。……你覺得，我會做出危害那個小姑娘的事嗎？”
聽到老巫妖的話，肖恩等人才稍微冷靜下來。
“再說了，我已經說過了，那是我送她的禮物。”老巫妖又發出一陣怪笑聲，“你覺得禮物，會是在害她嗎？……如那個小傢伙所說的，要不是剛纔那個傢伙夠果斷的話，他的靈魂早就被我抽出來了，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損失了大概十分之一的靈魂力量，這可不是說隨便休息一下就能夠恢復的。”
“那麼……”
“這是直接損失，除此之外那個傢伙的魔力和精神力也都有所下降，就算想要恢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老巫妖繼續說道，但是語氣已經多了幾分不耐煩，“用你們這個世界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就算恢復實力也只會變成中位聖域。……至於他損失的這一部分……桀桀桀。”
老巫妖的話，已經不用再明說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了塞西莉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