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爲,楊天的目光並非停留在她的身上,甚至根本沒有望過來,而是始終注視着一個人。
紅鸞瞬間明白了一切,脣角微微浮起,淡笑。
半賢的雷劫,不,或許應該用魔王的魔劫來形容了,數百條足足有手臂粗的雷劫從天而降,噼裡啪啦的落在了楊天身上。
唯獨他彷彿渾然不知所痛,仍舊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所路過的地方,無數修士和羣魔退避,生怕被雷劫染上,倒黴自知。
在距離秦小夕還有數十步之遙時,楊天終於停下了腳步,看着她的臉龐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也許,這一句話,之前他早已問過了無數遍。
可是,在這一刻,他仍舊還是問了出聲,只因爲心中的不甘心。
這一瞬,秦小夕不再如昔日般冷漠,彷彿也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卻道:“我不明白,身爲魔的你,爲什麼要站在修士那一邊……另外,我認識你嗎?”
我認識你嗎?
這樣的話語,被親口質問,楊天心中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意。
“這些,都是我昔日的記憶。”
楊天早已無言,唯有將自己暗藏的記憶凝結於手心,衍化成一個氣泡,朝着秦小夕輕輕遞了過去。
秦小夕並不拒絕,輕輕將氣泡彈破,楊天所有的記憶都灌入了她的腦海之中,可她神色依舊冷漠,沒有任何的波動。
楊天心下一怔,卻依舊問道:“你……想起什麼了嗎?”
“你想說,我是你昔日的戀人?別發夢了,我叫夕,並非你所說的秦小夕,我自小就出生在天魔邪域,根本不是什麼華夏國的人。”
聽聞此話,楊天啞口無言。
“身爲魔的叛徒,我本足以手刃你,但若你現在回心轉意,殺盡修士,我便依舊可以將你視爲同僚。”秦小夕話音平靜,可對楊天而言,這樣的口吻卻與記憶中的她,相去甚遠。
“你……真的已經不是她了嗎?”楊天在某一瞬間,有過片刻的絕望,如若事情至此,那他一直而來的努力,又是何意?
“她的確早已不再是她,她的前身便是魔,歷經一次輪迴,轉世爲凡,卻終究逃不過魔的宿命。”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一道妙曼的身姿從虛空中走了出來,朝着楊天盈盈而來。
在看到這道身影的那一瞬,韓斌再次激動不已,他再一次確信了心中的想法,眼前的必定是秦楚兒!
“你?真的沒死?”楊天豁然轉身,也是一瞬間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縱然她的臉上纏繞着輕紗,看不清面容,可那種感覺,卻不會錯。
“是她救了我。”在這一刻,女子並沒有隱瞞什麼,這五個字,已經表明了身份。
楊天內心欣喜不已,道:“太好了,你能活下來,也算是讓我心中的愧疚得到了安心。”
“你不必自責,這些年來,我過得很好。只可惜,秦小夕並非以前的秦小夕,她已經回不去了。”秦楚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