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回到了沁心殿,一個人悶悶的坐在書房裡,誰也不敢進去打擾,怕引火上身。
賽珍珠乖乖的站在外面門口,也不敢大聲言語;那些小廝們,更是噤若寒蟬,生怕王爺一個不高興,他們的腦袋會搬家似的。
小青一路上躲躲藏藏的往沁心殿而去。
快到沁心殿的時候,就見王爺身邊平時伺候的一個小廝站在那裡。
小青心下一喜,瞬間覺得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上前詢問王爺的行蹤,卻被告知:王爺在重華殿與王妃正午休呢!
她無計可施,想去找丁文軒。
可說實話,這府裡誰也不知道丁文軒住在哪裡?
“林威?對,林威!”小青知道林威住在哪裡,便一路往下人們住的院落跑去,她想找林威幫幫忙。
轉過一個拐角,小青突然覺得身後一陣清風襲來,頓時失去了知覺,癱倒在鵝卵石小徑上,不省人事。
重華殿的大殿上,所有的人已經散去,就剩下王妃和自己的貼身婢女。
她斜倚在軟榻上,臉上是一片的祥和:“翠兒,吩咐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回稟娘娘,春娘已經遷走了那裡的下人,但不包括那兩個小蹄子。”翠兒得意的說道:“據說,那賤人回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再醒過來。照這樣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這怎麼行啊?快,讓府裡當值的郎中去看看!要不然,本妃可擔待不起啊!”鄭美蓮說完,哈哈大笑。
她都忘記了平時的矜持與優雅,咧着一張血盆大嘴,就那樣笑的肆無忌憚。
“奴婢這就讓郎中去看看?”翠兒也是笑的十分愜意。
“快去呀!”王妃笑着說道,那眼神裡的得意,就像當初滅了輕塵苑時一般無二。
翠兒趕緊吩咐人,讓郎中去瞧瞧羅素姬的病,可別耽擱了。
郎中在春孃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小院裡。
他是一個行醫多年的大夫。爲人正直,醫術也不錯,受聘在王府當差,也是迫於生計。
看着羅素姬的樣子,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的得了風寒。
可是,當手指搭上她的脈搏,老郎中卻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她……她的脈搏已經低沉到……快沒有了!”
再仔細的檢查一遍,問了問平時的飲食,以及今日的進食情況,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夫人……恐怕爲時不多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或者,什麼病?”春娘問道。
她只想知道,這孩子是中毒還是真的病了?最起碼,她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吧?這也算是她們相識一場,她春娘能盡的一點情分。
“老夫行醫大半輩子,沒有碰上過這樣的病症!”郎中無奈的說道:“她既不像得病,也不像中毒!如果說中毒的話,那就是慢性毒藥,已經進入肺腑。今日吃了什麼東西,瞬間引發此毒;若說是病,世所罕見,老夫從未遇上如此怪的病症!”
“夫人……夫人最近幾個月以來,一直覺得頭暈發虛,渾身出汗,伴有眩暈症。但之前,她的身體一向很好啊!”小奴趕緊說道。
“她這幾個月以來都吃什麼?就是每天多多少少都吃一點的東西?”老大夫問道。
“每天都吃的東西……?”小奴想了想,問道:“補藥算不算?”
“什麼補藥?”
“奴婢說不清楚,就是王妃吩咐的,讓人按時送來給夫人喝的,說是補身體的!”小奴起身,找來了今日早上端來還沒有喝完的藥。
郎中仔細的聞了聞,說道:“這確實不是毒藥,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裡面也有幾味名貴的藥材,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啊!”
“求您,救救夫人吧?”小奴聽了,淚如雨下,哭着抱住郎中的腿,說道。
“姑娘,別這樣!”郎中趕緊扶起小奴:“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救她的話,恐怕非一人莫屬!”
“誰?”春娘與小奴同聲問道。
“卓神醫!”郎中說完,背起藥箱就走:“你們別多想了,趕緊稟報王爺,準備後事吧!”
“我要去請卓神醫,來爲我家夫人看病!”小奴起身,瘋了一般的往外跑,被春娘一把拉住:“站住!你這樣胡亂闖,就不怕王妃治你的罪?”
“奴婢不管了,只要能救夫人,奴婢這條小命不算什麼!”小奴又要走,拼命的想掙脫春孃的手。
春娘使了個臉色,一邊的婆子將小奴強行拉走了。
“許郎中,你看這樣……”春娘將手裡的一些銀子塞進郎中的手裡,低聲說道:“您看這丫頭怪可憐的,煩請您幫忙,請一下卓神醫可好?春娘日後不會虧待你的!”
“大管家,你看看你,這不是爲難老夫嗎?”許郎中將她的銀子退回,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夫與卓神醫的交情一般。更何況,他曾經對所有人都說過,王府侯門中的病,他是不會瞧的!”
“這可怎麼辦纔好?難道真的眼看着那可憐的丫頭斃命嗎?”春娘也是無計可施了。
她愣在那裡,看着郎中匆匆的離去。
春娘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她喜歡羅素姬這個女孩,也是盡心盡力想要救她,卻不想,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加嚴重。
許郎中一出小院的門,就被躲在暗處的婆子請了過去。
“老夫參見王妃娘娘!”許郎中跪在重華殿的大殿上,低頭對斜坐在那裡的鄭美蓮恭敬的說道。
“免禮了,許郎中!”王妃的心情很是不錯,笑着伸手示意:“本妃是想問一下,羅側妃的病……?”
許郎中知道,王妃召見自己,一定是與今日的事情有關。
“啓稟王妃,夫人……哦,不,是側妃的病……”他頓了頓,擡眼看着王妃的臉,那是一張說不出什麼表情的臉。
“她……恐怕時日無多了!”許郎中有些悲傷的說道:“還請王妃及早準備後事吧!”
“是嗎?”王妃的臉上,呈現出了一股悲傷,她掩面而泣,似乎十分的傷心:“許郎中辛苦了!翠兒,送許郎中。”
翠兒躬身退下,將許郎中引到了殿外,打發了他些許金子,便回了大殿。
看着許郎中和翠兒的身影出了大殿,鄭美蓮便將剛纔掩面的大袖放了下來,就像變臉似的,瞬間換上了一張興高采烈、大功告成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