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軍分列兩側,寧王林雲墨緊握弩弓大步流星而來,眼眸中寒意徹骨,強烈的殺意在瞬間迸發,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睥睨萬物。
金公公剛由二皇子林邦彥的慘死中回過神來,聽到腳步聲擡臉看去,方纔頓悟,射出鏃箭之人居然是令他恨之入骨的寧王林雲墨!
“寧王!”金公公嘴抽動了一下,悄無聲息的將林雲墨四周的兵力斂與眼中,即便算上黑甲軍,寧王的手中最多三千人左右,兵將人數與自己懸殊巨大。
且宮外駐紮在各地的親軍正火速趕來赤水增援,而自己要做的只需剷除眼前這羣烏合之衆即可。
想到此處,他逐漸寬下心來,狂妄的笑道:“就憑這幾號人奪宮?寧王還真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
“是嗎!”林雲墨斜睨着金公公,揚起一絲暴虐的笑意:“那便試試!”
話音未落,他手一揚,厲聲爆吼:“黑甲軍聽令,給本王殺,一個不留!”
在鏗鏘有力的爆吼聲中,戰馬急射而出,黑甲軍手中揮舞的軍刀閃着猙獰的寒光,猶如一把鋒銳的利刃,將手持梨花槍的兵卒撕裂的七零八落,慘嚎奔逃。
見黑甲軍與御林軍已廝殺到一起,白羽看了看牢門處正瑟瑟不安的兵卒,又飛快的掃了一眼段知君,示意他趁亂將不能救出。
而後抽出長刀,帶着林家軍衝進了廝殺圈。
宮牆下,林雲墨抱着腹痛不止,冷汗岑岑的千山暮,即心痛又惱怒:“你知不知道,你已經……”。
“怎樣?”千山暮挑眉看向他,她心知肚明,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林雲墨冷哼一聲,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將其緊緊抱入懷中,頗爲無奈的低吼道:“夫人如此無法無天,回去家法伺候!”
他懷中的徐徐暖意讓她無比踏實,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出乎意料的,她只是輕柔笑了笑,沒有反駁。
不過林雲墨亦知道事情緊急,僅僅溫存片刻,便放開了她,看向旁邊的裴輕嬋,肅然道:“煩請裴姑娘護好暮兒!”
“王爺放心,臣女會拼盡全力護王妃周全!”裴輕嬋見林雲墨原本冷冽的雙眸漸有暖色,她稍試頓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
便又擡眸說道:“還請王爺留金狗一條命,他傷了我的不能,一下死了太便宜,臣女要將他的肉一點點剮下來,喂狗!”
“本王答應你就是!”林雲墨沉聲點頭,轉身看向那些拼死掙扎,節節潰敗的御林軍,黑甲軍的實力他比誰都清楚,對付金公公手下的兵卒綽綽有餘。
那邊,黃頁與裴輕嬋將千山暮扶至相對比較安全的宮門角落裡。
金公公沒有等來各地親軍的增援,因爲那幾萬人在來的路上,便被埋伏多時的周琛大軍給徹底殲滅了。
牢門口臺階下血肉橫飛,屍骸堆積如山,噴涌而出的鮮血,漸漸匯聚成溪流,蜿蜒在青石板的縫隙裡。
前一刻還在叫囂的金公公,後一刻,便被黑甲軍破竹之勢嚇得膽顫心怯起來,自己身旁的御林軍死傷大半,還有爲數不少的兵卒見勢不好,爲了保命,直接棄械跪地投降。
大勢已去,金公公眼見希望徹底破滅了,拉了幾個御林軍做掩護,沒命的往後宮逃竄。
白羽哪裡肯放過他,緊追其後,誓要將其活捉。
暮色將至,落日的餘暉裹着濃烈的血腥氣在深宮殿宇間久久徘徊。
段知君將只剩半條命的不能由牢中背了出來,裴輕嬋見狀,心疼的直掉眼淚,言語哽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到不能傷的這樣重,千山暮也是難受落淚,她拍了拍裴輕嬋的手,輕聲催促道:“去吧,去照顧不能,我這裡有黃副將即可!”
“不!臣女答應過王爺要護王妃周全,王爺沒回來,臣女不走……”裴輕嬋搖頭,說話間已是淚流滿面了。
千山暮伸出纖瘦的胳膊抱住了她,低低的安慰道:“不能,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她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意,岔開話題:“剛纔你說,你要將那死閹人的肉一刀刀剮了喂狗?”
“嗯!不過此刻,臣女恨不得抽其筋剝其骨,將其剁碎!”裴輕嬋心中的怒火在翻騰,眼眸中滿是狠辣。
“可我聽說,這種不男不女的老閹人,身上的肉腥臭無比,別再噁心狗了,他自己的肉讓他自己吃!”千山暮一臉嫌惡的說道。
見裴輕嬋有些不解,便又說道:“煙浮國有種酷刑,叫自食其肉,用在這個死閹人身上再合適不過,全當給不能出一口惡氣!“
天色漸漸暗下來,激烈的廝殺已經到了尾聲,林雲墨吩咐上官清澈將投降的那些兵卒整隊帶出宮去。
其餘黑甲軍將火把插在宮牆的缺口處,再一次翻找屍身,若發現尚有氣息者,便會重新補刀,直到其死透氣絕,徹底清理屍體已然來不及了,只能待明日天亮了。
大約一炷香左右,白羽才策馬狂奔而至。
“王爺。”他滿臉喜色,飛身下馬:“那老賊捉住了,正由末將的兵卒押解過來,要將其關押在哪?”
林雲墨伸手一指刑部大牢:“這不現成的嗎,就關押在此處便好,其手腳全部拴上鐵鏈,將枷鎖也帶上!”
“遵命!”白羽朗聲應下,透過忽明忽暗的火光,他看到林雲墨慘白的臉,胸部的傷處血跡又洇透了細布。
“王爺,”他低低的驚叫着:“你的傷!”
林雲墨怕千山暮聽到,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走到白羽跟前,壓低了嗓音道:“本王自己會處理的!未免王妃擔憂,不要與她提此事了!”
白羽很是憂慮的看向他。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片刻之後,一臉土色驚恐萬狀的金公公被押進了刑部大牢。
雙手雙腳全都戴上了鐵鏈,最後又給他帶上了厚重的枷鎖,這枷鎖是特製的,足有八十來斤,彷彿有千斤巨石一下子壓在了他的肩頭上,他被壓的趔趄了一下,脖子上一圈圈的肥肉,將枷鎖擠滿,動彈一下也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