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地方距離這裡不算遠,開車二十分鐘到,人煙稀少的村莊,完全屬於還沒開發的農村,家家戶戶都是自建的樓房,前面一個大院子,院子裡種了不少大樹。
肖左把車停在大樹下:“下去看看。”
陸桑看向旁邊的樓房:“這裡的住戶不多,我查過資料,許多人已經搬離這裡。”
“剩下的大部分是老人居住?”
“對。”
肖左和陸桑順着房子一路走下去,基本上看見的都是老人,偶爾看見幾個孩子,估摸着是放假被送到這邊給老人帶。
“找個人問問。”
“嗯。”
肖左進了一戶人家,給五十歲左右的男主人遞了根菸:“大哥,請教個問題。”
“啥事?”
“附近有房子對外出租?”
中年男人很是吃驚:“你要租房子?”
“嗯。”
“沒有,這裡的房子沒人租,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沒人願意來這裡,路也不好走,一到下雨天車都不好開進來。”
“好,我一路走來看空了不少房子都沒人住。”
“有錢的都搬走了,沒人願意住在這兒受罪,那些房子已經空了不少年了。”
“除了我之外也沒人來這裡租房子?”
“我還真沒看見,這裡鮮少看見生面孔,誰沒事往這種破地方跑。”
肖左該問的話也都套出來了,和陸桑並肩出門。
“沒陌生人來過這裡。”
“嗯,我們可以離開了。”
肖左打算原路返回取車,陸桑跟在後面,回頭看見幾個小朋友嘰嘰喳喳說着話,嚷嚷着玩捉迷藏遊戲。
陸桑仔細聽了幾句,忽然停下腳步:“肖左。”
肖左回頭看她。
“我們漏掉一個地方。”
“哪裡?”肖左蹙着眉頭看她,陸桑指指剛纔說話的那幾個孩子:“他們說附近有個防空洞。”直覺那裡有問題。
肖左也看着孩子們:“問問他們。”
幾個孩子七八歲,看穿着應該是放假被從城裡送到這裡來,陸桑上前走到孩子身邊:“小朋友,附近有個洞口?”
“阿姨,你不知道嗎?”
“嗯,能告訴阿姨在哪裡?”
小男孩指着馬路說了地址,陸桑摸摸孩子頭:“謝謝。”
肖左帶路,陸桑緊跟在身後,從地圖上看不出附近有防空洞,若不是聽小朋友們說去那裡捉迷藏,她差點漏了。
走了將近十分鐘,離村子有些距離了,肖左才找到小朋友口中的防空洞,洞口一塊大石頭,上面放着一團乾枯的雜草。
陸桑撥開雜草望着黑乎乎的洞口,夠一個人彎腰鑽進去:“就是這裡了。”
肖左神色凝重的看着洞口,陸桑直接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我先進去。”
肖左按住她手:“我走前面,你走後面。”
陸桑沒意見,既然小朋友們經常去裡面躲迷藏,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肖左走在前面,防空洞裡黑漆漆,通道狹窄,頭頂是溼噠噠的泥土,空氣裡一股子泥土味,陸桑腳邊上踢到個東西,踉蹌着撲倒在他身上。
“怎麼了?”
“被絆了下。”
肖左打火機照過來,剛纔她絆到的是一塊磚頭。
“沒事了
,繼續走。”
防空洞道路細細長長,彎彎曲曲,又走了幾步之後裡面有道大鐵門,肖左踢了幾次沒踢開,倒是把頭頂的泥土震掉下來。
“你往後走點。”
“好。”
肖左勢必是要開鐵門,陸桑拿着打火機去看其他地方,腳底下散落幾個零食袋子,應該是小朋友們來這裡留下。
剛纔一路走來陸桑仔細觀察了,只有這一條路,蹲在地上看腳印,許多腳印凌亂的在一起,也不出到底誰對誰。
“哐當”一聲,大鐵門被肖左踹開,陸桑明顯感覺到在那一瞬間頭頂的泥土簌簌往下掉,她撣撣衣服上的泥土走到肖左身後:“進去吧。”
陸桑掏出配槍,肖左拉住她手走在前面,空氣裡沒有灰塵的味道,如果門一直是封閉狀態,裡面的空氣味道不對。
肖左手中的打火機光滅了,周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陸桑下意識的去抓他手,肖左壓低了聲音:“打火機壞了。”
“我這裡有。”
嚇了她一跳,以爲是發現了什麼。
“嚇到了?”
“嗯。”
陸桑打開打火機,洞裡視線變得明亮起來,牆壁上有個火把,孤零零的掛在牆上,肖左過去點燃。
狹窄的道路變得寬廣,裡面像是個圓形的房間,有張石牀,上面斑駁的幾乎過了幾十年,牆壁上的泥土坑坑窪窪,有股說不上來的味道,陸桑眼尖的在石牀上發現點不一樣的東西,用手去碰了幾下。
“肖左,你來看看。”
肖左蹲在旁邊,掏出東西出來在石牀上颳了下,打火機的光特意靠近。
“是血。”
陸桑也肯定是血,不過時間過去比較長,已經變成深色,上面沾了泥巴,被她一點點摳下來。
她發現其他地方也有血跡,完全不只一個地方:“肖左,這兒也有。”
陸桑懷疑這裡不會是某個兇殺的案發現場,她看向肖左,肖左已經起身去看其他地方,緊緊盯着地上的泥土。
“這裡死過人。”
片刻之後肖左開口:“可以通知夏木他們過來。”
“好。”
防空洞裡面沒有信號,陸桑出去打電話,走到大鐵門門口,肖左忽然回身和她一起往外面走。
“我出去打個電話。”
“我跟你一起出去。”
陸桑想說一個人可以:“我就站在附近打電話,你看的見我。”
肖左一回頭就能看見她,也放心繼續敲擊牆壁。
裡面就這麼點大,難道沒有其他路了?肖左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等陸桑打完電話進去他還在敲擊牆壁。
“你懷疑還有其他地方?”
“嗯,大鐵門後面的空間不會這麼窄。”
陸桑繞着牆壁走了一圈:“肖左,這只是一個防空洞,也許村民比我們更瞭解。”
“你說的對,是我想太多。”
肖左雙手插在褲兜裡,懶懶的神色掃過不大的洞:“我們去外面等他們。”
半個小時之後陸桑聽見汽車喇叭聲,夏木從車上跳下來,接着是樑靜。
陸桑去幫忙拎着箱子:“現場在裡面。”
夏木看看四周:“有屍體?”
“沒有。”
“在哪兒呢?”
陸桑指着洞口
:“慢點鑽進去。”
“這麼小的洞你也能發現,真是厲害啊。”
此刻的陸桑有些狼狽,身上粘了不少泥土:“夏木,小心腳下。”
“嗯。”
路狹窄,若是來個大胖子,幾乎會蹭到牆壁,大家走的都很小心。
等到前面視野開闊了,夏木站在大鐵門旁指着裡面:“就是這裡?”
“嗯,石牀上有血跡?”
夏木套好手套過去:“燈光。”
樑靜遞了探照燈過去,夏木戴在頭上,蹲在石牀跟前,陸桑幫她把箱子拎過去。
“石牀上不只一處有血跡。”
“我看見了,確定是血跡。”
夏木開始採集血跡標本,樑靜在檢查其他地方痕跡,陸桑拿着探照燈蹲在牆角看,肖左站在她身後順手把她發上的泥土清掉。
“別動。”
“有人看着。”
“我不管其他人。”
陸桑只好蹲着不動,也幸好洞裡的光線不是很好,也沒旁人看他們,肖左仔仔細細把她發上的泥土清掉,又在她耳垂上捏了下。
陸桑渾身一怔,下意識的蜷縮起手指,肖左輕笑一聲,慢慢收回手,被他這麼一撩,陸桑都快沒心思破案。
“找到了?”
“什麼都沒。”
牆角都是泥巴,陸桑一點點順着牆角走,她身後的肖左忽然開口:“這裡是聶思遠被殺的案發現場。”
“你怎麼確定?”
陸桑雖然也懷疑,但一直沒找到證據。
肖左摟過她肩膀,把她拉到跟前來,指着石牀自信滿滿:“石牀上血跡的位置,一處是腳趾,一處是手指,和聶思遠的身高差不多吻合。”
“這也只是推測。”
肖左見她不死心,繼續指着石牀:“中間那塊和其他地方是否有區別?因爲那裡是被硫酸腐蝕,和聶思遠手上的痕跡一樣。”
聶思遠的指紋全部被硫酸毀了,而多餘的硫酸滴落在石牀上,造成了腐蝕。
陸桑不得不承認肖左觀察仔細,她都沒想那麼多。
“如果這裡是案發現場,他們的作案兇器呢,是否也在附近。”
“不好說。”有可能在附近,也有可能帶走,但從目前接觸過的案子來看,丟在附近可能性比較大。
“等會我們出去看看。”
陸桑繼續在地上尋找痕跡,肖左後退幾步走到樑靜身邊:“其他地方有發現血跡?”
“嗯,這邊牆壁上也有。”
血跡的顏色已經顯現出來,都被泥土吸收進去。
“還有其他的嗎?”
“目前沒找到。”
面對肖左的急切,樑靜不知說什麼好,她也想找到點其他的證據,是不是他就會多看她一眼。
樑靜看了眼蹲在地上認真檢查的陸桑,默默地別開視線。
陸桑在地上發現了個鈕釦,立馬喊來樑靜,她用鑷子從土地裡夾起來。
“肖左,一個鈕釦你能看出什麼?”
肖左笑:“不知道。”
陸桑也笑了,她是故意逗他,一個鈕釦哪能看出來什麼,況且又不是定製服裝。
“這裡既然是第一案發現場,門上是否會有他們的指紋?”
“不好說,帶了手套就不會有。”
“需要檢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