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你是我的歲月靜好 06,你抱我吧?
許靜好此時此刻的心理,有懊惱,也有委屈。
她對**發誓,真的是擔心他的過來想要幫忙,偏偏幫了倒忙。
被他那雙幽深沉斂的眸子望過來,裡面的眸色是她這個年紀捉摸不透的,心頭微微一顫,她下意識的低下了眼睛。
視線裡,剛好是他垂在身側的左手。
許靜好想起之前被刀劃的那下,連忙說,“小姑父,你的手受傷了!”
從剛剛到現在,她沒有稱呼您,而是你。
鬱祁城望着她脣角微動,卻並沒有去糾正。
“沒事。”他甩了甩左手。
“可是在流血……”許靜好提醒說。
“小問題。”鬱祁城絲毫不在意。
“要不要去醫院?”許靜好盯着上面的血漬。
鬱祁城沒出聲,像是這類的小傷在他眼裡都不算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從褲兜裡掏出手帕,在上面按了幾秒的擦了擦,然後隨手丟在地面上。
他的動作簡單又迅速,特別的man。
許靜好在旁邊看着,不得不承認,他身上有會吸附人的魔力。
手帕就丟在她腳邊,稍稍一彎身就能撿起來,她看着那手帕半晌,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撿了起來,深棕色的,除了血腥氣還有男性氣息。
她一時大腦短路,身體就自行有了意識。
察覺到他目光看過來,許靜好佯裝自然的解釋,“洗洗就好了,丟了怪可惜的!”
鬱祁城沒說什麼,看到她將手帕仔細的揣在了口袋裡。
“小姑父,對不起……”
許靜好擡頭瞄了他兩眼,乖乖認錯。
製造表象的吸了吸鼻子,她聲音可憐巴巴的,“這次又因爲我,你沒抓到人,你隨便罵我吧!就是你動手打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的!”
她這樣的表情和語氣,誰能計較的起來?
“算了。”鬱祁城略顯無奈。
許靜好鬆了口氣,又神色緊張的問,“小姑父,那這次應該也不會算我擾亂公務吧?”
“嗯。”鬱祁城勉強點頭,瞥了眼旁邊的圓木樁,對她說,“別待在這裡,走吧。”
轉身向前邁了兩步,見後面人沒跟上,他蹙眉的回過身。
許靜好還站在原地的位置,哭喪着一張嬰兒肥的臉,指着自己說,“小姑父,我腳好像扭到了,你能不能揹我?”
那會兒她舉起圓木樁時太用力了,腳下也跟着吃了寸勁兒。
往他跟前跑時,她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只是忌憚着怕他生氣的沒敢說。
鬱祁城聞言,大步返回來。
蹲下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兩隻腳,傷的是右邊的,不過應該只是外傷,並沒有傷到骨頭。
他擡眼看了看她像是小狗般的可憐神情,背過了身,俯低的將整個寬厚的肩背面對她。
“上來吧。”
許靜好聞言,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只不過右腳實在使不上力,稍稍一動都是疼的直冒汗。
“好像這樣不太方便。”許靜好努力了半天覺得有些困難,懊惱的直皺眉,想了想,提出說,“要不,你抱我吧?”
他對她來說不單單是長輩的關係,更是一個無法忽視的異性。
但得知了他的特殊喜好以後,許靜好不論在面上還是心理上,都沒有了任何障礙。
鬱祁城聞言,沉默的望了她兩秒。
然後站起身子,手臂穿過她的腋下和腿彎,很輕鬆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姿勢的關係,許靜好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可能是害怕自己掉下來,她往上竄了竄,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
鬱祁城腳步微頓,“不要亂動。”
“哦!”她乖乖的應。
他的腳步很穩,從小樹林裡一步步往出走,許靜好也不敢再亂動,視線裡就是他的喉結。
這是第一次,有男人這樣親密的抱她。
到底還是來了醫院,因爲她扭到的腳。
吉普車裡不光是坐了他們兩個,還有個看起來比鬱祁城年輕幾歲的下屬。
個頭也比他要矮上幾公分,不過長得非常白淨,若不是知道職業,她很難想象會是一名職業軍人,更像是線下最流行的小鮮肉。
到了醫院,鬱祁城吩咐,“鄭輝,你去掛號。”
“是!”鄭輝立即跑開。
三樓的骨科診室,許靜好被醫生安排在一張病牀上。
她今天穿了牛仔褲,脫了鞋從腳踝的位置挽上去,由醫生先做表面檢查。
醫生是個戴眼鏡的阿姨,看起來很健談的樣子,在鬱祁城出去接電話時,笑着說,“小姑娘,你男朋友看起來挺可靠的,還挺有力量!”
“他不是我男朋友呃,是我的小姑父!”
許靜好聞言一怔,臉上火辣辣的解釋着。
“啊,抱歉!”醫生愣了愣,連忙說。
“沒關係!”許靜好笑了笑。
進來的鬱祁城,剛好就聽見裡面的交談聲,他面上表情沒什麼變化。
許靜好看到他,叫了一聲,“小姑父。”
“醫生,她傷勢如何?”鬱祁城沒理他,而是問醫生。
“應該沒什麼大礙,初步斷定只是軟組織損傷,韌帶有部分撕裂,簡單敷藥包紮下就可以。一會兒拍個x光片,確定一下。”醫生笑着回答說。
“嗯。”鬱祁城點頭。
因爲拍片還得去交費,他拿着單子出去交給了鄭輝。
交費回來,鄭輝遞給他時,衝着診室的方向眉飛色舞的,“鬱隊,上次在車前等睡着的,就是這姑娘哈?看來咱隊裡那些人該放心了,都以爲你會守寡一輩子!”
“守寡是用在這裡嗎!”鬱祁城蹙眉喝。
“對對,是鰥夫!”鄭輝連忙改口更正,笑的賊兮兮,“不過現在好了,這姑娘不是出現了!以我看美女的眼光,雖說她不是什麼絕色大美女,但也挺耐看啊,關鍵是年輕啊,還沒大學畢業吧!鬱隊,你真牛!”
鬱祁城從兜裡掏出根菸,打火機點燃。
剛剛聽到的話在耳邊,他眯了眯眼,“瞎胡鬧什麼,她是我侄女。”
“啊?”鄭輝傻眼。
“以後注意點。”鬱祁城沉聲。
“是!”鄭輝忙應。
只是似乎還按捺不住,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過鬱隊,就真是侄女的話,你要是喜歡也沒關係!現在這年代,早就脫離出那些陳舊觀念了,愛情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
“滾蛋!”鬱祁城沒好氣的擡腿去踹。
鄭輝輕車熟路的扭腰,左右閃躲着,嘴上還不停的在說,惹的鬱祁城乾脆丟下手裡的煙,徒手的過去修理他。
走廊裡弄出了動靜,診室裡的人不由往出探了探頭。
那位戴眼鏡的女醫生,不禁由衷說,“你小姑父長得可真年輕!”
“的確。”許靜好聞言,認真的點頭。
第一次在酒吧見時,不苟言笑且不容人靠近是他給人一貫的初印象,雖說很成熟內斂,但的確是挺年輕,更何況三十三歲的年紀,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
她伸出腦袋時,鬱祁城正將鄭輝制服的按在牆壁上。
身型和身高的關係,兩人形成了不小的對比,再加上鄭輝那張小鮮肉白淨的臉,聯想到什麼事情,此情此景,看在許靜好眼裡更像是在打情罵俏……
她哆嗦了下。
整個人都不好了。
拍完了片子,和醫生初步的檢查一致。
並沒有傷到骨頭,敷藥包紮了下,又給她開了些外噴的藥,囑咐她回去冷敷多注意就可以了。
從門診樓裡走出來,鬱祁城先過去開車,留下她和鄭輝站在門口等着。
許靜好糾結了半天,谷欠言又止的喊,“鄭先生。”
“不用叫那麼生疏,我再過兩年也三十了,你叫我一聲鄭大哥,或者輝哥哥都行!”鄭輝最喜歡和異性打交道,嬉皮笑臉的說。
兩個聽起來都不咋地,但輝哥哥什麼的,也忒那個了!
“鄭大哥……”許靜好最終選擇前者。
“嗯?”鄭輝笑着應。
“你和我小姑父,認識很久了麼?”許靜好問。
“嗯。”鄭輝點頭。
許靜好循循誘導的又問,“那……你們兩個關係很好哈?”
“那必須啊!”鄭輝再次點頭。
“我是說,很不一般?”許靜好嚥了嚥唾沫。
“嗯啊!”鄭輝回答的毫不遲疑,“我從新兵入營後,就一直跟在鬱隊身邊了,他去美國的那兩年,我也始終等來着,他回來後我就立馬申請調回他隊裡!”
雖然是鬱祁城手裡帶出來的兵,但畢竟在部隊常年在一起,可能比平時家人相處的還多。亦師亦友,更是兄弟,對他們二人都是如此,鄭輝想表達這個意思。
可是很顯然的,許靜好給理解偏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看來白淨的小鮮肉也敵不過他的魔爪。
她一臉說不出的表情,“剛剛我看到他在走廊裡,好像對你……”
“那算什麼!”鄭輝笑着揚手,“在隊裡的時候,他還常常拿鞭子呢!不過都是趁着沒人的時候,畢竟這種事情也需要顧忌到影響問題嘛!”
有次他在隊裡惹了事,氣的鬱祁城用繩子給他捆上抽了一頓。
許靜好微微睜大眼睛,艱難消化掉他的話。
……好重口味啊!
“怎麼了,靜好小妹妹?”鄭輝見她神色異常,不禁問。
許靜好連連搖頭,“沒,沒事……”
吉普車剛好開了過來,他們二人依次坐上了車,離開醫院。
中途的時候,鄭輝找了個藉口先離開了,車內就只剩下鬱祁城和許靜好兩個。
許靜好一隻腳被紗布包紮了,怕碰到稍微翹起,側身坐在副駕駛的,視線微擡就能落在他身上,再一次從上到下的打量番,她心裡連連嘆息。
這樣有型又鐵血的男人,怎麼就喜歡男人吶!
唉……
許靜好開學是要住宿舍的,但她腳受了傷,睡的又是上鋪,鬱祁城瞭解到後,直接做了決定送她回到了家裡。
吉普車靠住宅樓邊停下,許靜好解開安全帶的下車。
剛從車上單腳蹦躂下來,另一邊車門也被關上,鬱祁城邁着大步走過來。
她還未等張嘴,鬱祁城就俯身將她再次打橫抱起來。
許靜好差點小小的低呼出聲,兩條手臂纏在他的後脖子上,盯着他剛毅的側臉,“小姑父,我其實自己可以的……”
在醫院裡醫生已經給她上過藥,疼痛感減輕不少了。
鬱祁城沒出聲,徑自的往樓裡面走。
許靜好見狀,也乖乖閉上了嘴,在他脖後的兩隻手悄然攥緊。
這不像是之前在小樹林裡腳剛扭到、她主動提出時一樣,這會兒她靠在他懷裡,老住宅樓的走廊很窄,他上臺階一步,她都能聽到他沉穩的心跳聲。
鼻端縈繞的,是無法忽視的雄性氣息。
不知怎的,她心跳也跟着紊亂起來,她忙找話題,“小姑父,我會不會很重?”
“不會。”鬱祁城漠漠回。
她個子有一六五,但撐死也就百十來斤,比平時訓練的越野裝備要輕多了,一路不停頓的爬到頂樓,鬱祁城除了在中間時將她往上託了託,連氣都沒有喘。
“小姑父,等你抓到人以後,能告訴我一聲不?”
許靜好再度開口說着,純粹是因爲自己太能壞事了,想等他真的把人抓到後,也能心安一些。
鬱祁城察覺到她心思,點頭,“嗯。”
似乎能想到的話題都說了,許靜好詞窮了,心跳還是很亂。
好在再上一層臺階就是自家大門口了,她被他從身上放下來。
許靜好一條腿支撐着,晃了晃的站穩,“謝謝小姑父!”
“小姑父再見!”
見他點頭的轉身谷欠走,忙加上句。
鬱祁城沉聲的回了句,“再見。”
許靜好沒有立即的拿出鑰匙開門,而是站在那望着他背影一步步穩健的走下樓。
高大偉岸,令人心安到移不開視線。
直到足音也消失不見時,許靜好才轉身,開門進了家。
許母看到她的模樣,着實嚇了一跳,擔憂的連聲問,她只是隨口搪塞的說下樓時不小心扭到的,保證沒有大礙後,許母纔算是放心。
廚房裡傳來油煙機響,許母爲大女兒添了兩個菜。
到房間裡坐了有一會兒,許靜好掐算着時間,編輯了條短信的發出去。
“小姑父,你安全到家了嗎?”
相隔快十多分鐘,纔有回覆,“嗯。”
許靜好小孩子一樣咬着手指想了半天,又低頭在上面編輯,“注意手背上的傷,別沾水!”
其實他職業的關係,應該對這種小傷習以爲常,也都能很好的處理,根本不用她來多操心,可即便如此,還是發送了過去。
“嗯。”
那邊依舊回覆的一個單字。
許靜好將手機放下,從口袋裡掏出個男士手帕來。
她起身,一條腿蹦跳的奔向洗手間,中間許母還揚聲囑咐着她小心些。
到了洗手間,她打開水龍頭,將手絹放到裡面用手小心翼翼的搓洗,有紅色的水流嘩嘩而下,這樣反覆了幾次,她擰開的甩了甩。
深棕的顏色,上面沒有多餘花紋。
許靜好放在鼻端聞了聞。
血腥氣被洗掉了,只剩下男性氣息。
外面傳來許母高聲在催促着她,“靜好,怎麼還沒從洗手間裡出來?趕緊的,等你開飯了!”
“來了來了!”她應着,將手帕仔細的晾好。
三天後上午,某大學校園。
自習室裡,每排都相隔幾個位置坐着大學生。
許靜好也是其中的一個,面前攤開了書本,旁邊還有一支筆做着筆記,但明顯心思沒用在那上面,不時的往嘴巴里面塞零食,很小幅度的嚼,以免發出聲響吵到別人。
等着一袋樂事都被她吃光後,各種無聊。
伸手摸進口袋時,是很柔軟的觸感。
許靜好低頭,將裡面疊的四四方方的男士手帕拿出來,攤平放在書本間發呆,不由想到了他那天拿手帕簡單擦完後丟下的帥氣姿勢。
也是奇了怪,不過是想了一下,他的臉怎麼就好像浮在手帕上似的。
許靜好抱着腦袋,用力的搖晃了兩下。
幻象倒是搖晃開了,只是她心裡卻被吊着一般,想了想,她拿起手機的在上面找到“鬱祁城”三個字,編輯了條短信:“小姑父,你的手帕我洗乾淨了,還要嗎?”
“先放你那吧。”鬱祁城回覆的倒還算快。
“哦……”許靜好在後面加了個省略號。
似乎是她多加了標點符號的關係,鬱祁城破天荒的主動發來一句,“腳傷怎麼樣了?”
許靜好低頭看了眼右腳,並沒有撒謊的如實回覆過去,“上午在圖書館磕到了一下,好像腫了,有些疼。”
鬱祁城:“去醫院了嗎?”
許靜好:“還沒有。”
這一條發過去後,她又快速在拼音9鍵上補充了句,“下午還有課,我們學校這邊不好打車,坐公交的話時間上來不及,所以沒去,晚上回去多冷敷應該就沒事了。”
那邊沒有再回復什麼,許靜好失落的將手機放到一邊,也沒再看進去書。
到了午休的時間,自習室裡很多大學生都放下課本的相繼離開。
許靜好也簡單收拾了下,慢吞吞的跟着往外走。
出了教室時,門口有等着她的舍友小倩,不禁念,“靜好,你怎麼走的這麼慢啊!”
“拜託,我現在一隻腳還受着傷行不?”許靜好沒好氣的擡了擡右腳。
“行!我過來攙扶您老行了吧!”小倩笑着上前,挽着她一條胳膊往出走,“對啦,美術系追你的那位闊少讓我幫忙問,你中午有沒有時間,想約你喲!”
“沒時間沒時間!”許靜好皺眉。
纔沒有那心思應付,有出去約的功夫,還不如回宿舍裡臥倒躺一會兒舒坦。
小倩還在旁邊勸說着,“哎呀!去唄,趁着你受傷讓他好好表現一下!怎麼說也都是同學,至少給人個機會使勁吧,萬一你覺得他不錯呢……”
許靜好左耳聽右耳冒,腳步卻驀地停住。
教學樓外面,停着一輛掛軍牌的吉普車,鬱祁城腰板筆直的站在那,腳底下蹬了雙軍靴,眉眼嚴峻,手指間是一根點燃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