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你是我的歲月靜好 38 再嫁給你的人
許靜好接滿了一盆水,從廚房裡搬出個小板凳。
一件件的將髒衣服拎起來,外套、t恤、褲子,剛剛她故意打趣的那條四角褲,竟然也是迷彩的!
真的是很髒,除了汗味以外,袖口和褲腿甚至還有沾上的泥。
許靜好總算見識什麼叫做“臭男人”了,滿屋子似乎都是他的味道,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卻是享受的,能見到他這樣私下的一面,她很開心。
衣服全部浸泡在裡面,倒上洗衣粉。
手來回按在裡面好幾下,就有白色的泡沫膨脹了整個盆。
她坐在小板凳上面,哈腰的哼哧哼哧洗起來。
許靜好洗的很賣力,每個邊角都仔細的不放過,窗外面瑰色的晚霞照在她臉上,不時擡手拂一下垂落的髮絲。
剛洗完一件丟在旁邊的空盆裡時,頭頂有陰影籠罩。
緊接着,被人從背後抱住。
鬱祁城單條腿屈膝,兩條長臂從腋下穿過,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許靜好怔了怔,其實除了那檔子事上親密無間,平時他很少會有像現在這樣的舉動。
這個姿勢,感覺整顆心都被他抱滿了。
“幹嘛呀?”
許靜好用手肘撞了撞他。
鬱祁城收緊在她腰上的力道,“看你洗衣服。”
“看吧,不收你錢!”許靜好扭回頭,衝着他甜甜一笑。
白希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臉上,杏眼明亮,連額頭上照出的光暈都是年輕幸福的。
鬱祁城一時間情難自已,主動說出心底感受,“第一次有女人給我洗衣服。”
“你媽不算?”許靜好還記得昨天他的話,故意反問。
“她沒洗過。”鬱祁城搖頭,“不管是嫁人前還是嫁人後,一直都是有下人,她雙手都沒沾過家務活,更別說給自己兒子洗衣服。”
聽起來這樣的豪門生活是讓人豔羨的,只是他嘴裡說出來,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落寞。
可能人世間最難得的,其實只是迴歸簡單和普通的生活吧。
“我也是第一次給男人洗,從小到大都沒有!連我爸也沒!”許靜好最後特意強調,衝着他昂頭,“所以,你要好好對我知道嗎?”
“嗯。”鬱祁城頗爲認真的應。
“哦對。”許靜好甩了甩手裡泡沫,“這個我最後單獨給你洗!”
她拎起旁邊的迷彩四角褲,衝着他揚起。
鬱祁城:“……”
衣服全部洗完,在陽臺上一件件晾曬。
鬱祁城個子高,她每抻開件掛在衣架上遞給他,兩人男女搭配的分工明確,幹活不累。
抻出最後那件四角褲時,許靜好還不忘衝着他眨眼睛,看他因害羞顴骨升起的紅,笑得捧着肚子直打滾。
消耗了勞動力後,許靜好肚子就開始叫了。
鬱祁城問她,“我到食堂給你打回來,還是昨晚的小飯店?”
“唔……”許靜好思考狀,眼睛驀地一亮,“要不我給你做吧!”
“你做?”鬱祁城驚詫。
“嗯啦!你看廚房裡有好多東西,鄭大哥下午時扛了一大袋子,我打開看裡面水果蔬菜什麼都有,還有大蝦和豬肉呢!”許靜好猛點頭。
拉着他到廚房裡,將冰箱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
展示給他看後,忍不住感慨道,“鄭大哥可真細心啊!”
“是我讓他送的。”鬱祁城沉聲說了句。
連這個都要計較?
“哦哦哦!”許靜好忙不迭應,改口糾正,“是你真細心!”
“嗯。”鬱祁城滿意的勾脣。
接下來的時間,許靜好找了件他的長t,像模像樣的系在腰上,然後將他從廚房趕了出去,開始忙碌起來。
鬱祁城被她吩咐去找白糖,據說要做紅燒肉。
管炊事班的老兵要來些,他重新返回宿舍樓,上樓時碰到住隔壁的政委。
對方鎖了門,正笑着對他打趣,“祁城,你可真有福氣啊!女朋友雖然年紀小,倒是挺賢惠啊,我剛從窗戶都看到了,在廚房裡忙的熱火朝天!”
“呵呵。”鬱祁城淡笑。
道別了政委,他眼角掀起的笑紋始終未散,握着白糖罐往廚房走。
剛剛在對方誇讚時,他雖表現的很淡然,但心裡免總歸是有幾分得意,腳步連帶推門的動作都放輕,想要悄然觀賞一下。
只是當門推開,裡面場景完全和他預想的大相徑庭。
許靜好一手拿着鍋蓋,一手拿着鏟子,離竈臺幾乎快一米遠,炒鍋裡面油星四濺的冒着火,她正呲牙咧嘴的試探向前。
鬱祁城脣角抽搐了兩下。
連忙大步上前,拿過她手裡的鍋蓋猛的蓋上去,隨即關火。
廚房裡終於平靜下來。
許靜好掀開蓋子,快哭出來了。
“怎麼辦,肉都炒焦了!”
鬱祁城看了眼,可不是,裡面切成小塊的豬肉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黑乎乎一片,有些像是傳說中的黑暗料理。
他看向黑暗料理大王,“你不是自己說做飯?”
“是啊,可誰知道這麼難!”許靜好一臉苦瓜相。
“我以爲你會做飯。”鬱祁城哭笑不得。
“我會煮麪條……”許靜好很沒底氣的摳着手指頭,掀起眼皮看他,弱弱的問,“蛋炒飯可以算不?”
當今的年輕人,哪裡會天天自己動手做飯,忙碌一天下班到家,都圖方便的叫外賣,吃完了以後玩手機或者看電視,她和妹妹許靜好同住,後者每天幾乎在學校吃完回來,開竈都很少。
鬱祁城聞言,無奈的搖頭。
許靜好簡直懊惱又失落,嫌棄自己的嘀咕,“我真是笨死了,原本還想求表現的!想給自己男人做頓飯……”
“現在咋辦?”
她擡眼,可憐巴巴的看他。
鬱祁城被她的話愉悅到,食指、溺的點了下她鼻頭,“你啊。”
許靜好不知該這樣救潮,見他到水池前洗了手,隨即從冰箱裡又拿出塊乾淨的豬肉,放在菜板上,動作十分嫺熟的切成小塊。
隨即,將鍋裡糊掉的倒在垃圾桶,重新刷鍋坐在竈臺上。
“你來做嗎?”
“你會做飯嗎?”
許靜好顛顛的湊上前,好奇問。
她還以爲宿舍裡的廚房,對他來說是擺設呢。
鬱祁城摸了下她頭,“幫我從冰箱裡再拿根蔥。”
許靜好像只小哈巴狗被主人摸了腦袋,屁顛屁顛的去做。
鬱祁城接管大廚後,廚房裡全是菜香味。
淪落爲打下手小工的許靜好,中途接了個電話出來,等掛了後,感覺門口似乎有動靜。
她不禁走過去,將門試探的拉開一小條縫,頓時嚇了一跳。
和昨天的情形差不離,門外面有好幾個穿作訓服的軍人,看到她後又都齊刷刷的敬禮叫人,隨即便狗腿的衝她笑:“嬸孃,做什麼好吃的了?”
“嬸孃,我聞到紅燒肉的香味,好饞啊!”
“嬸孃,嬸孃……”
……
許靜好被一聲聲喊的,臉紅彤彤。
面對那麼多的眼睛,她只好回到廚房,夾了一飯碗的紅燒肉送出去。
鬱祁城回個身之際,見她又拿出了個空碗,把他剛調好汁的大蝦又裝了一半。
他自然知道是給外面那幫狼崽子,不禁提醒說,“你再給他們拿,等會咱們就沒吃的了。”
“沒關係,那你再多弄點唄!別那麼小氣!”許靜好衝着他說。
那麼多人一口一個嬸孃的甜甜叫着,這讓她怎麼拒絕嘛!
鬱祁城笑着搖頭,只好認命的繼續埋頭苦幹。
終於打發走那幫人,許靜好將門關嚴,還特意鎖上了。
再進廚房裡時,站在竈臺前的鬱祁城,已經開始做最後一道湯了。
乾淨的軍襯袖口挽在手肘處,露出結實的小臂,上面因爲鍋裡熱氣薰染的,小麥色的皮膚更加迷人,這樣一個鐵血硬漢在廚房裡,太過吸引人。
許靜好跑上前,從側面仰頭抱住他的腰。
“你怎麼還有這種技能?”她晶亮着眼睛問。
鬱祁城聞言,只是輕勾下薄脣。
常年混跡在部隊裡,自然也都會簡單弄一手,平時訓練如果晚了,食堂關門的話,至少可以填飽肚子。他對廚藝雖說不熱衷,但也不至於厭煩,而且是給她做。
“跟我說說,還有什麼是你不會做噠?”許靜好像小孩子一樣的搖晃問。
鬱祁城看了她一眼,竟很認真的想了下。
片刻後回答,“生孩子。”
“不正經!”許靜好臉紅的斥他。
鬱祁城將火關掉,將蔥花灑在上面,又淋了兩滴麻油,然後用勺子攪拌了兩下,一碗碗的盛在湯碗裡面。
許靜好看着他硬朗的側臉,脫口而出,“以後再嫁給你的人一定很幸福!”
話音落下之後,兩人俱都一頓。
她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嘴角抿起。
“嘿嘿,我幫你端出去!”許靜好接過他手裡的湯碗,佯裝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笑米米的捧着往外走。
出了廚房後,她垂低了眼睛。
剛剛不小心觸及到的,某種程度上,其實算是他們之間的禁忌和鴻溝。
只不過此時,熱戀的狀態讓她盲目,那些統統視而不見。
夜深人靜。
和昨晚一樣,在鬱祁城出來的時候,許靜好已經只露出個腦袋躺在牀上。
她發現似乎是習慣般的,上牀前他都會先抽根菸。
其實她倒是不反感抽菸,而且撲鼻而來的菸草氣息,總容易讓她醉在其中。
屋裡面的燈光熄滅,許靜好仰着臉被他壓在被子間吻着,迷濛間還在想,還是讓他少抽菸纔是,畢竟對健康不好……
氣息驟亂,被窩下的溫度很高。
潮熱的感覺燒在臉上,許靜好手已經勾在他的腰後。
能感覺到他結實的身軀很硬,並且繃的很緊。
只是在他俯身往下時,忽然停住。
許靜好不由睜開眼睛,看了眼旁邊放着的還沒有拆封的鋁箔包,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不知這回他又是因爲什麼。
鬱祁城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他將她退掉的最後屏障重新拉好,然後起身坐在了牀邊。
“怎麼了?”許靜好疑惑問。
未等他回答,下面一墜的涌出異樣感,她頓時明白過來。
她竟然忘記大姨媽的日子!
許靜好羞窘的不行,哪怕沒開燈,也覺得自己臉成火燒雲。
鬱祁城站起身,再回來時,手裡多了包抽紙遞過來,語氣裡很不自然,“那個東西現在應該弄不來,暫時用紙巾行嗎?”
“行……”
許靜好腦袋都快埋在被子裡。
目前來說也只能這樣處理,還好,第一天來的並不多。
在他面前弄也太過羞恥了,許靜好掀開被子,扭捏着穿上鞋,聲音蚊子一樣,“我去洗手間弄!”
“嗯。”鬱祁城應。
兩三分鐘後,許靜好鼓搗完的從洗手間出來。
她都窘迫極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晚來,明天也行啊!
坐在牀邊的鬱祁城手裡又點燃根菸,紅色的紅光一閃一閃的,有煙霧散開。
許靜好看過去,只覺得他像在用尼古丁平息着什麼。
待她走到跟前時,鬱祁城將手裡煙掐了,摟着她重新躺在牀上。
這樣一來,之前的事是絕對沒辦法繼續了。
房間裡因爲冷卻下來的熱情,變得格外安靜。
許靜好伏在他半邊胸膛上,手指尖在上面繞着圓圈,“你是不是心情很失望?”
“還好。”鬱祁城沉聲回。
“你是不是後悔昨天沒多來一次?”她輕咬嘴脣。
“……”鬱祁城沒回答這個問題。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大姨媽會提前來,通常都是要下週的。”許靜好扁着嘴,滿心都是對他的歉疚,本來兩人能相處的時間就不多,沒給他總覺得對不住。
“睡覺吧。”鬱祁城摟了摟她說。
許靜好靜默了一會兒,悶悶的出聲,“要不你送我到招待所住吧?”
“說什麼呢!”鬱祁城蹙眉,有些不悅的沉喝,“你以爲我跟你只想着那事?”
許靜好聞言,輕咬嘴脣的笑了。
心情好的無法言喻。
女人就是這樣矛盾,雖然心裡覺得在生理上沒辦法填飽他覺得對不住,可是往往聽到這樣的話,又會覺得非常開心。
許靜好掙扎的坐起來,不由分說的就趴向他的腰。
“靜好。”鬱祁城抓住她。
曾有過類似的精力,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許靜好沒像上次那樣被他阻攔,甩開手說,“沒關係的,我可以!”
“我沒事,消停睡覺。”鬱祁城蹙眉,伸手再次去拉她起身。
“我真的可以,我都又對着電影重新補課過了!”許靜好連聲向他表示。
鬱祁城:“……”
許靜好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扯在他腰上的褲邊,
在他肌肉僵硬時,毫不猶豫的埋下頭……
她第一次聽到他的叫聲。
好性、感……
隔天,也是到部隊的第三天上午。
鬱祁城上午十點訓練完以後,趕回來陪她。
沒有繼續待在宿舍裡,他開了輛軍用越野,帶她到附近的樹林裡到處轉轉。
太陽光從樹林的空隙間,透下點點金色的一點點光圈,仰頭的眯眼望上去,瞳孔會短暫的出現一個個小圓點。
車子停在一處,他們從車上下來。
這裡不像在部隊裡,四下無人,可以手牽着手。
許靜好欣賞了會景色後,俏皮的眨眼睛問他,“小姑父,咱倆這算不算鑽緒林?”
“……”鬱祁城脣邊聳了聳。
“早知道多請兩天假好了!”許靜好忽然情緒轉變,用力踢走了一顆攜子。
攜子砸在前面的樹幹上,再在草叢裡,發出悶悶的聲響,像極了她此時悶悶的心情。
真想時間就此停留在這一秒,和他這樣手牽手的一直走,只可惜她當時只跟主編請下來三天的假,也就是說,明天之前必須回到冰城。
在鬱祁城的堅持下,太晚不放心她在路途上,等會吃了午飯後就得出發了。
她側頭看向他,可憐兮兮的噘嘴,“真不願意走……”
“過來。”鬱祁城嘆息,朝着她伸手。
許靜好像是受委屈需要安撫的孩子一樣,乖乖的湊上前偎進他的懷裡,兩隻手繞在後面緊緊抱着他的腰,享受着已經開始倒計時的剩餘時光。
似乎單純這樣並不夠,她踮起腳尖,主動的索吻。
鬱祁城低頭,分別親了親她兩邊的嘴角。
捏着她的下巴,正準備將這個吻加深下去時,後面忽然傳來動靜。
憑着軍人練就的敏銳性,幾乎在瞬間,鬱祁城就將她扣在懷裡的扭回頭,沉喝一聲。
“誰!”
兩秒後,從一棵大樹後面冒出個身影來,軍帽摘下來,兩隻手投降般的舉高,“我沒看見!我對樹發誓,我什麼都沒看見!”
許靜好剛剛也緊張了一下,見到是鄭輝後鬆了口氣,紅着臉都不敢擡頭。
“鬱隊,小靜好,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我就是剛巧路過,誰知道打擾到你們……咳!”鄭輝語無倫次的解釋着。
“那還不趕快走?”鬱祁城蹙眉。
“其實也不是剛巧路過,是有點事找鬱隊您。”鄭輝沒動,撓着腦袋說。
“什麼事直接說?”鬱祁城沒有耐心。
“這……”鄭輝面露難色,看了看旁邊的許靜好。
見狀,許靜好瞬間秒懂,明白是自己在場可能不方便,只以爲兩人要說的是軍事上的事,沒有多想的主動提出,“你們說吧,我到前面瞅一眼!”
話音落下後,就兔子一樣蹦跳的跑遠了。
“說吧,什麼事。”鬱祁城看過去,沉聲。
鄭輝這才上前,低聲開口的說了什麼。
鬱祁城目光盯着前面不遠處的纖細背影,聽完以後,淡淡收回視線,眉眼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