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已經是夜間了。
少年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頂那搖搖欲墜的橫樑,默默出神。
輕輕摸了摸腹部已經結痂的傷口,少年頓時淚如雨下。
“我爲什麼還活着!”
一聲低吼從口中發出,少年眼中滿是掙扎之色。
拿過一旁的槍尖,少年抵在自己的脖頸處,眼睛緊閉。
額間細密的汗珠,通紅的臉色,持着槍尖那顫抖不已的手,都預示着他心中的不平靜。
槍尖從手中滑落,少年頹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痛哭。
“我還真是個廢物呢!”
這時,“吱呀”一聲開門聲傳來,打斷了少年的哭泣。
他擡頭向前看去,只見皎潔的月光從大開的廟門外射了進來,爲廟宇內撒上了一層白紗。
眼中的銳利漸漸散去,再度恢復茫然。
這時,一聲呼喚突然在廟宇內響起。
“王北玄。”
“誰!”少年立馬拾起一旁的槍尖,緊緊的攥在手裡,不停的扭頭打量着四周。
“王北玄....”
聲音再響,少年聽的真切,就是呼喚自己,且就在身邊!
身子驟然驚起,腹部因猛然起身而傷口撕裂,泌出細細的鮮血。
少年目光駭然的看着身下倒在一旁的神像,滿臉的不可思議。
因爲那聲音,似乎便是從這尊神像身上發出的!
沉默良久。
王北玄試探着對着神像問道“你爲何知道我的名字?”
果不其然,那聲音在次響起,且就是從那神像裡傳出。
不過神像並未回答王北玄的問題,而是聲色飄渺道“你爲何哭泣?”
神像的話,讓王北玄沉默了。
良久,他才輕嘆一聲,緩緩開始講述。
而隨着開口講述,王北玄的眼神逐漸開始飄渺,他的記憶也回到了那一天。
......
“軍爺,前面就是常青山了”
一隊約莫600兵甲前,一個樵夫模樣的男子指了指前方大山,衝着兵甲前那個獨騎高頭大馬的年輕小將一臉諂媚的說道。
看都未看樵夫一眼,那年起小將只是向着眼前大山的山巔極目望去,隨後丟下一袋銀錢便率領着身後的兵甲開始登山。
常青山坐落在重陽路一側,而重陽路乃是河西百川城入北地的必經之路!
而常青山上,便住着一夥流寇,長於重陽路上作亂。
這支軍隊的領頭便是王北玄了,而這一營的軍士,也是陪他一路征戰三年下來,真正的弟兄!
“大人,前方三百米外,發現敵軍山寨!”
王北玄與自己所率兵甲正潛伏在密林間,聽着斥候的彙報。
思索片刻,王北玄隨即下令“所有人以5人一個小隊,間距20米散開!斥候繼續在前打探敵情,每過半個時辰彙報一次情況!”
將士們沒有疑問,紛紛按照王北玄的命令,各自散開。
而王北玄同樣藏身在一根大樹後,閉目養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待天色已然深黑,約莫2更天時,王北玄傳令下去,所有軍士集合!
近一天的打探敵情,分散軍士將下山的必經之路封死,爲的就是此役不能出現一絲的偏差!
王北玄征戰多年,除了手下的兵外,他誰也不信!
這般部署,便是爲了防止引路樵夫通風報信,或是山上賊寇有人下山。
待時過三更,山林間除了偶爾的蟬鳴外,靜謐無聲。
便是山寨內用於照明的火把,也漸漸有了熄滅的架勢。
見此,王北玄當即下達了前進的命令!
早已等待多時的將領,立刻摩拳擦掌了起來,開始悄悄的向着山寨靠近。
一路無阻的來到山寨大門前,王北玄心中還是稍稍起了些疑惑。
畢竟即爲山賊,不設陷阱,不設巡邏,這也太大意了吧。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看着完全不設防的山賊營寨,王北玄咬了咬牙,還是大手一揮大喝道“進攻!”
頓時,600將士不在壓低腳步,沖天的喊殺聲響徹,所有軍士一瞬之間便佔滿了山賊大營。
不少昏睡的山賊甚至還沒來得及更衣,便倒在了血泊中。
這一場繳匪,頗有些兒戲的感覺。
王北玄看着毫髮無傷的600將士,和倒地一片的山匪,也泛起了嘀咕。
“這麼容易撈的功勞,那個王魁怎麼想的?居然就這樣輕易的讓給我了?”
想了半天,王北玄還沒相通其中的關鍵。
這時。副官帶着幾個被活捉的山賊,一臉喜色的走了過來。
“大人,這夥山賊可真是富的流油啊,回到城裡,上面肯定會好好褒獎大人的。到時候大人可別忘了咱們這些兄弟啊!”
副官王石,從戎之初,二人便認識了。
是真正生死相依的兄弟。
王北玄甩去胡思亂想,哈哈大笑道“剿匪大家都有功勞,等回到城中,我自然會在陸大人面前,爲兄弟們請功!”
王北玄的話音不小,傳遍所有軍士的耳中。
自王北玄接手玄字營以來,一直都是說一不二,大夥都相信他。
“多謝大人!”
“多謝大人!”
所有軍士齊聲向王北玄致謝,面上皆是欣喜之色。
這時,幾聲叫罵隱隱傳入耳中。
王北玄凝神一聽,原來是從那幾個被俘的山匪處發出的。
隨即沉着臉,走到一衆俘虜面前“你們這些惡貫滿盈的匪寇,還敢辱罵軍官,當真不要命了?!”
其中一名山匪臉上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看着像是擡死狗一般,處理着自家兄弟屍首的軍士。
神色癲狂的大喝道“你們這些雜碎,居然敢殺了我的弟兄們,等回到百川城,你們也別想好過!”
見到那山匪一臉兇惡的模樣,王北玄便眸中一寒。
常青山的山匪在重陽道上,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罪該萬死!
如今還敢叫囂,王北玄哪裡還會客氣?
立馬手起刀落,當即便將這名山匪的頭顱砍了下來。
其他幾名原本同樣在叫囂的山匪,見王北玄這般殺伐果斷,連忙渾身簌簌不敢在出聲。
“你們還有誰想求死?”王北玄聲色俱厲,手中鋼刀的刀刃上還掛着一抹嫣紅。
被王北玄注視的俘虜皆是低下頭來,不敢與之對視。
只有一個身着錦衣狐裘,如同一個貴公子的青年,牙齒打顫道“我可是陸子瑤,百川城陸田的長子,你不能殺我!”
“!!!”
震驚的看着面前的陸子瑤,王北玄剛要出聲詢問。
山下頓時傳來一片喊殺聲。
王北玄和王石對視一眼,心中一沉。
“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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