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蒙氣昂昂雄赳赳地帶着蝶舞在梨園閒逛,而另一邊在葉蒙想不到的一邊,也就是梨園的隔壁——桃園,挨着梨園的圍牆下,鍾母獅咬牙切齒面容扭曲的站在那裡,透過面前鏤空的窗櫺看向梨園。
她的身邊站着她的貼身丫鬟,而後面陰影處站着八名從她父親那邊調來的暗衛,那八名暗衛呆在陰影處,彷彿和陰影融合在一起,若不是她知道,就算距離這麼近,她也感覺不到他們,她沉吟了一下,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她吩咐下去:“你們過去吧,小心點,他還是有點本事的。”
這個他不用猜也知道她說的是葉蒙,只是這麼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在她的眼裡也只是有點本事,可見葉蒙在她的心裡的位置是如何的低微了。
那八名暗衛沒有說話,齊齊點點頭,跟着身影一晃,就在陰影裡離開,往隔壁而去。
而鍾母獅望着隔壁梨園美輪美奐的景色,眼睛眯了眯,一縷銳芒從眼底迸射而出,希望等下不會出現令她難堪的事,否則……否則她會怎麼樣,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只是她那近似瘋狂的神情讓她身邊的丫鬟,微不可見的縮了縮脖子,身子往後退了退。
在和桃園和梨園交接的地方有一座假山,而這座假山不但高,而且可以說雄偉,這對於園林裡面設計的奇和異來說,這樣的假山太過怪異,不過也是這假山的怪異,讓人以爲這假山是天然的,唯有天然的山峰纔會雄偉,不過可惜的事,這還是假山,還是人造的。
甚至還是中空的,而現在這中空的假山裡面,正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看戲。
這些人當然就是喬語嫣和寧輕玥他們羅。
此刻諸葛珣正像一隻無尾熊般掛在凌殤墨的身上,不對,應該是由凌殤墨託着正從一道隱秘的地方往外看,而他邊看邊直播着。
“葉子和蝴蝶在樹林飛着。”
“哎呀,黑色的青蛙出來了。”
“哎呀,葉子和蝴蝶回來了。”
“喲喲,葉子正爲蝴蝶倒酒。”
“靠,這葉子不是人竟然下藥。”
“哎呀,哎呀,這那裡是蝴蝶啊,是狐狸精纔對。”
“呀呀,這個身材真有料,語嫣,比你有看頭多了,唉喲!”諸葛珣不知道怎地從凌殤墨肩膀上摔了下來。
“你看過?”寧輕玥陰森森的話隨後響起。
“沒,當然沒,我這是目測,目測。”諸葛珣連忙解釋,他還不想死。
只是他的話還是惹火了寧輕玥,“你沒事,整天打量我的女人幹啥,想找打嗎?”
“沒,沒,無意是無意的。”諸葛珣擺手兼搖頭的哀求着。
“哼。”寧輕玥冷冷地哼了一聲,饒過諸葛珣一命。
雖然諸葛珣說的是實話,但是被人拿來做比較,她還是有點不爽,喬語嫣雙手環胸,冷冷地瞥了諸葛珣一眼,那目光帶着銳利的刺,抿緊地脣角帶着冰冷的寒,讓諸葛珣的背脊寒意直升,他以後不敢再亂說話了,嗚嗚……
此時梨園裡的暖閣裡,葉蒙正殷勤的爲蝶舞郡主倒酒,“來,這梨花釀不會醉人的,很清甜和糖水差不多,還有美白潤喉清涼的作用,喝多些也沒事。”
葉蒙目光深幽的望着蝶舞豔若桃李的嬌容,若這是純的梨花釀確實沒事,不過這可是……葉蒙看着蝶舞手裡空空如也的酒杯,再次殷勤的注滿酒,而他也捧起自己的酒杯,和蝶舞的撞了一下,一仰頭幹了。
而蝶舞甜甜一笑,也跟着幹了,這梨花釀很甜,真的如他所說的般,像糖水,所以蝶舞也不做他想的連續喝了好幾杯。
只是……蝶舞眨眨眼,她怎麼覺得有點犯困?難道……該死,她不是讓她小心點嗎?她怎麼還中招呢。
“喔,喔。”她連續打了兩個呵欠,只是她的犯困還沒消去,她就被腹部突然涌出的一股熱流驚了一下。
怎麼回事?她怎麼覺得好熱呢?
難道是地龍太熱了?蝶舞用手在臉頰邊扇了扇,只是這麼點涼風一點降溫的作用也沒有。
而葉蒙望着蝶舞潮紅的臉色,還有那媚色綻放的眉眼,他知道藥力發作了,他非常有耐心的等着蝶舞的投懷送抱。
因爲這藥那些鴇母早就說了,管她是何等的烈女,只要喝了這藥,保管她變淫*娃。
“好熱,我要出去透透氣。”蝶舞扯了扯衣領,但是就算她扯開了那麼一點,但是那微小的空隙,就算她的手一直不停的扇風,她還是熱。
“這邊比較涼爽要不要過來吹吹。”到嘴邊的肉葉蒙怎麼捨得她離開呢,連忙指着另一邊道,這邊還真的有風輕拂,那帷幔也隨風搖曳,“不如你坐過來這邊,我拉開帷幔就不熱了。”
跟着葉蒙指指榻榻米,而那邊擺放軟枕的地方正是帷幔那邊。
蝶舞看了看,點點頭,走了過去,倚着軟枕坐了下來。
而葉蒙則走過去拉起帷幔,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只是那微涼的冷風沒有令蝶舞的熱度降下來,反而有上升的趨勢。
此時葉蒙走了過來在蝶舞的身後坐下,雙手彷彿爲她按摩般放在她的雙肩上,爲她溫柔的揉捻着,“你要不要躺一下?”
他的雙手慢慢下滑,而蝶舞的衣裳全部撇開,而他正要敷上他最喜歡的瑩白時,他忽地身子一僵,全身不能動彈,跟着眼前一黑,在他陷入黑暗前,他心裡惋惜不已,他剛剛怎麼不抓一把過過手癮呢,嗚嗚……
不單隻葉蒙陷入黑暗之中,就連衣裳盡開的蝶舞也同樣的陷入黑暗之中。
若不是葉蒙整個人的精神和思想都落在蝶舞身上,那麼他也能發現有人潛了過來,只是當人被下半身支配時,他的感官和觸覺都消失了一大半不止,所以纔會讓人那麼迅速得手。
“小姐,她怎麼處理?”一名暗衛拿了一條被子把蝶舞由頭捲到腳,就連頭髮也沒有露出來,不過也不會把蝶舞悶死。
“放到城北的二巷衚衕裡就可以了。”鍾母獅嘴角微勾,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
那名提着蝶舞的暗衛聞言心裡一震,城北的二巷衚衕他當然知道,只是那裡是京都有名的乞丐集中地,把蝶舞放到那裡去,她……那名暗衛已經不敢想下去了,不過主子的命令他也不能不從,當即帶着蝶舞迅速離開。
而鍾母獅則目光幽深的瞧着已經昏倒在榻榻米上的葉蒙,眼底星芒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於葉蒙她從一開始兇狠的佔有,到現在……她不知道她這是習慣,還是爲了面子,只是她從剛剛那一霎那,她的心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平靜,還有淡漠。
或許這就是別人說的哀莫大於心死,或許她的心早就已經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還以爲她的心還在葉蒙的身上,但是就在剛剛那一霎那,她知道她的心已經不再在葉蒙的身上,她現在只想到自己的孩子。
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蝶舞這麼一個郡主會看中自己的丈夫,對於葉蒙她當然知道他幾斤幾兩,她纔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因爲她剛剛一直在留意,因爲她沒有從蝶舞的眼裡看到一絲看到情人時的熾熱目光,一絲都沒有。
反而在葉蒙看不到的地方,她還會露出一抹厭惡,而令蝶舞能忍受厭惡也要和葉蒙周旋,她就算再笨她也能猜到,那定是葉蒙西山銳健營的兵權!
蝶舞爲什麼要拉攏葉蒙呢,他爲的有是誰呢?
鍾母獅畢竟是前任西山銳健營統領的女兒,她當然知道這銳健營代表的是什麼,也當然知道要想逼宮甚至造反想第一時間控制整個京都,最好的辦法就是得到銳健營的支持。
這也怪不得蝶舞就算厭惡也要忍受葉蒙了。
只是能讓一個女人不惜犧牲自己的清譽也要來周旋和拉攏葉蒙,除了爲了自己的愛人誰也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那到底是誰呢?
太子?不可能,太子已經的繼承大統的人了,根本不需要再造反。
爲了德親王?
德親王雖然滿心希望造反成功,但是他名不正言不順,他也沒有那個勢力讓朝廷中人支持他,所以他也不是。
三皇子?
三皇子太過……鍾母獅想了想,她還真的想不出一個一直隱藏在深處的人有什麼厲害之處,以他們家人的淡泊名利,她又排除他。
四皇子?
她好像對於這個四皇子只有一樣比較有印象,那就是他的花心。
他這樣遊戲人間、瀟灑度日的人,一定不會窺視那個位置的。
鍾母獅又把四皇子排除出去。
五皇子?
同樣一個醉心武術的人,也對那個位置喜歡不上的。
鍾母獅再次搖搖頭,對於他們幾個皇子的性格,不用她專門去調查,她的父親就不知道在她面前說過幾次了。
而對於她的父親,她是非常相信的,父親能夠在皇上的心裡佔有一席之地,能夠一直當西山銳健營的統領,可見他是明白當前的形勢,明白他們要想繼續安安全全的生存下去,那麼就應該保持中立。
他的父親還不時的告誡她,爲了不受人要挾,對於那些無事獻殷勤,無事送禮之人,一定要慎重有慎重。
尤其是六皇子的人。
當時她的父親專門提了六皇子,專門做了介紹。
從六皇子的出身,到六皇子一直以來韜光養晦的行事,還有這兩年的高調,問鼎那個寶座的勢頭非常充分。
而且也有那個魄力,還非常嚴肅的跟她說的清清楚楚,六皇子的人千萬不要接觸,也不要讓葉蒙接觸,而她也一直這樣做。
而現在蝶舞她卻……
鍾母獅眨了眨眼,眼底如刀的寒芒一閃,難道就是因爲他們對他們一直無從入手,才讓蝶舞出馬?
這麼一想鍾母獅覺得越發可能。
她猛地一握拳頭,要是她沒有孩子,要是她不是葉蒙的妻子,她纔不管他的死活,但是她現在有孩子,還是葉蒙的妻子,爲了不讓葉蒙受到牽連,她要斷了葉蒙的念想。
“來人,把他擡上我的馬車,我們去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