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是好事,但是轉化爲貪心就成壞事了,特別是在我面前。
“冤枉的?那好,秀玄我再問你一次,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會長,現在問這些還有意義嗎?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們不都瞭解得一清二楚了嗎?我無話可說,要怎麼處置隨你們的便,我是絕對不會求饒的!”邊說邊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我只想告訴你,你不會有好結果的,你所謂的好運將會到此爲止,等待你的將會是你無法想象的災難!這是你的懲罰,你逃不掉的!”
“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想知道,你就等着那一天的到來!”洪秀玄寧死不屈的表情也有些令一直緘默不語的徐元直感到從未有過的慌亂,不知道爲什麼,聽了他的話竟然有一種死到臨頭錯覺。他剛想仔細的盤問,不料一旁的仁赫再次首當其衝的站出來阻止了他即將想說出來的話。
“全叔,其實你也可以不必那樣的。”金仁赫立即阻止洪秀玄自殺般的衝動:“你可以將那個人說出來,會長也許會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饒你一命。”其實仁赫的意思就是叫他拖延時間,確保自己能爭取時間可以救他,他雖然看起來像是心無旁騖的說着無關痛癢的話,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有多麼的焦急。如果不是知道洪秀玄被泰俊識破了身份,他是絕對不會冒着危險回到這裡的,他太瞭解徐元直的手段,像洪叔這樣的叛徒是絕不可能活着的,既然他選擇回來就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決不能讓他出事,否則他該怎麼像那個人交代。
“金仁赫,你少說廢話!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你這個叛徒,你說了會幫助我的,你說你會離開‘夜魔’,沒想到你竟然是想利用我!”洪秀玄怎麼會不知道金仁赫的用意,但是他很明白這件事想要扭轉局面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既然金仁赫不顧危險的回到這裡,一定是想找準機會救他出去,他絕不能連累他,否則他們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會在自己手裡功虧一簣,他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很好!我徐元直的確沒有看錯人!我不得不說你非常有本事,能在我的身邊潛伏這麼久都沒能讓我發現,我的確很佩服。有野心是好事,但是轉化爲貪心就成壞事了,特別是在我面前,因爲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徐元直以外就沒有第二個人能與我共享這個權利。的確應該給各位老大一個滿意的答覆,看你跟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痛快,泰俊,家法伺候!”
這時從外面搬進了一張小方桌端正的擺放在洪秀玄的面前,仁赫大驚失色,沒想到徐元直會用‘刀定顱’來作爲洪秀玄的懲罰方式並了結他的性命,這是‘夜魔’裡對高層中的叛徒使用的最高刑法。
“會長,難道你放棄了從他嘴裡套出那個人是誰嗎?”金仁赫有些慌了,那眼裡的驚慌連一旁的閔宇和正煥都看得真切,頓時他們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有些明白金仁赫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我瞭解秀玄的爲人,要是他鐵了心瞞我,就一定不會告訴我,所以也沒有必要了,你也不用再繼續堅持了。”徐元直嘆了一口氣,語氣裡似乎充滿了無奈。
“仁赫,你應該知道洪叔是一個怎樣的人,他那麼死命的保護那個人,說明那個人一定對他很重要,就算你用盡一切方法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我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自動放棄的,我們也無能爲力。況且,他做了那麼多對我們‘夜魔’不利的事,如果不給在座的各位堂主一個滿意的交代,會長顏面何在?所以他不可以活的!”泰俊毫不在意的表情令仁赫詫異,他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麼淡然的話。泰俊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我就知道不會是你,仁赫,歡迎你回來!”
仁赫轉過頭望向那張昔日裡無比熟悉的臉,突然感覺此刻這張臉的主人是那樣的陌生和冷酷,他甚至覺得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瞬間隔離了十萬八千里。他想出手阻止,但是洪秀玄似乎早已知道他要做什麼似的,悄悄地朝他暗示的搖了搖頭,那一刻仁赫從沒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無用,他竟然只能傻傻的站在那裡什麼也做不了。他了解洪秀玄向他搖頭的暗示,意思是不要輕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是面對他的死亡。
泰俊面無表情的轉身命令兩旁的手下開始執行。兩手下不敢怠慢,立即打開桌上的長方形錦盒,取出盒裡的一隻銀色的筷子刺進洪秀玄的耳朵裡,隨着他的一聲慘叫,其中另一個手下快速的抄起桌上搭配的匕首,左手用力的將他的頭按向桌面,匕首熟練的從他的後腦勺穿過面部刺進桌面,因爲頭向下埋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身子卻伏在桌面一下一下的抽搐着,這殘酷的刑罰令在場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連從來殺人不眨眼的正煥也緊皺眉頭,暗暗詛咒發明這刑法的人一定是心理變態。
“馬上收拾乾淨!”泰俊一聲令下,兩名手下正想將洪秀玄的屍體擡出去,不料卻發現伏在桌面上的洪秀玄竟然還沒有死,這時一聲槍響迴盪在廳內,衆人轉過頭看向持槍的仁赫,見他還保持着扣動扳機的姿勢。
“作爲我曾經非常尊敬的前輩,我想爲他做最後一件事,現在可以帶下去了!”仁赫控制着自己不斷顫抖的手臂將槍收回,仍舊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
氣氛更加詭異了,空氣中夾雜着的血腥因子此刻顯得愈發的濃重。
“你說什麼?洪叔死了?”薔薇手裡的畫筆瞬間脫落:“你說洪叔死了是嗎?”
仁赫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他與你叔叔的通話內容不巧被泰俊哥聽到了,所以……”仁赫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
“你說是泰俊哥?”薔薇不敢相信的反問道:“怎麼死的?”薔薇死死地壓抑住即將爆破的情緒看着面前的人。
“是用的‘刀定顱’,都是我的錯,當我接到他最後打來的電話時就聽到他與泰俊之間的對話,我知道出了事就馬上返了回去,結果還是失敗了,洪叔暗示我不要暴露身份,也不要我救他,好像已經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去路一樣,所以我順應了他的話,沒有強行的站出來阻止……”
“用的‘刀定顱’嗎?果然!用來對付幫內高層的最高刑法,夠絕的!”薔薇不禁啞然失笑。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洪叔。”仁赫覺得無比慚愧。
“他的屍骨呢?”Henry_Shim沉默的吸着煙,垂在扶手上的左手不住的打着顫。
“我已經悄悄的處理了,就在後山的墓園。”
“徐元直現在在哪兒?你告訴我他現在究竟在哪兒?”薔薇扯住仁赫的衣領大聲的叫嚷着,那癲狂的舉止連一旁的Henry_Shim也嚇了一跳。“你爲什麼不救他?你爲什麼不救他?”
“薔薇你冷靜點!”Henry_Shim連忙將她抱住,才讓仁赫脫離了她的抓扯:“這件事不管金先生的事,你要理智一點!洪叔出了這樣的事我們誰都心疼,但是你不能把責任全都推卸在金先生的身上啊!”
“怎麼不管他的事?他就在現場,他看到了洪叔被虐待的全過程,他是我們幾人中槍法最準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樣的人竟然眼睜睜的看着洪叔死在他的面前卻無動於衷,金仁赫你究竟是不是人?”薔薇早已失去理智般的喊叫着。
“薔薇,你不要這樣!金先生其實比我們都難過,他也不願意洪叔死在自己面前,他也是無能爲力,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只能按照洪叔設計的線路走,的確別無選擇,洪叔這樣的選擇不也是爲了你嗎?你不應該這樣辜負他的,你現在去找徐元直報仇又怎樣?除了暴露你身份還有什麼好處?那洪叔不就死的太冤枉了嗎?他寧死也沒有說出關於你的一切這說明什麼?因爲他知道你會爲他報仇,而且會成百上千的在徐元直是身上討回來,你現在打亂局面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難道保護我的代價就是犧牲掉他自己嗎?我不要他那樣做啊!爲什麼和我親近的人都要一個個的離開我?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薔薇哭倒在Henry_Shim的懷裡,不住的嚎啕大哭。…
山頂的風吹拂着她的黑色裙角,微亂的髮絲隨着冷風肆意的飄動。墨鏡遮住了她紅腫的眼,蒼白的臉顯得毫無生氣,渾身似乎都散發着一絲危險的冷傲。
“我一定會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放心!洪叔沒做完的事我會幫他做完。”站在離她不遠處的仁赫最先開了口。
“是嗎?就算下場和洪叔一樣你也願意?”
“是!”彷彿沒加任何思索的脫口而出。
“爲什麼?”聲音中沒有想象中的驚訝,似乎一早就料定他會這樣回答。
“因爲我答應過會幫你的。”緩緩地走到她的面前,默默的凝視着這張他日夜深愛的臉。
“你是爲了替你曾經犯下的過錯贖罪嗎?”薔薇的語氣裡明顯的透露着嘲諷。
“我說了你並不是一個人,這些都不算什麼,我說過願意爲你付出一切,哪怕是死我也願意。”
“是嗎?那好,我要徐元直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