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在給自己額上敷着毛巾,睜開眼睛,便看到花籠在自己面前發呆,瑾若有些頭疼,用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陽穴處,道:“花籠,現在幾時了?”
花籠仿若回過神來,忙給瑾若倒了杯茶,道:“已經未時了,主子已經睡了一整夜又大半天了,頭還疼的緊嗎?不如請了白師父來看看如何?”
瑾若搖搖頭道:“無妨,只是宿醉罷了,我一會寫個方子你找人熬了來,我喝了就好了。”
喝了醒酒湯藥,閒來無事,談了一會琴,便到了傍晚,傍晚時分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花籠匆匆從外回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瑾若再三盤問,花籠眼睛有些溼潤,比劃道:“桓王爺出事了,受了傷回來,現在白師父正給診治呢?”
瑾若也沒有打傘匆匆便向着北子桓所住地方而去,心裡也暗暗在想,他定是去了楚淮山莊的,想起楚淮山莊那縝密的佈置,瑾若心裡着急,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這是瑾若第一次來到北子桓的寢殿,此時屋內只有白無骨一人,其餘的丫頭小廝都在外面候着,白無骨見瑾若進來,忙道:“傷的不輕,快些來幫我。”
立即走了上去,此時的北子桓已經昏睡了過去,肩膀處有兩個傷口,白無骨道:“全是毒箭所傷,好在毒箭上的毒並非罕見,爲師也能解了,只不過這兩個傷口極深,失血過多,我們現在要爲他止血。”
白無骨說着,發現瑾若的眼睛有些溼潤,他道:“你可知他去了什麼地方嗎?”
“楚淮山,爲了孃親。”瑾若忍着眼淚不讓掉下來,忙準備了藥末給他上藥。
好不容易止了血,半夜時分,居然發起高燒來,白無骨和瑾若兩人都好生看着,花籠也時不時送來毛巾敷着,只聽北子桓說起胡話來了,“烏珠……珠兒……”
聽她喚烏珠的名字,再加上他此時爲自己而受的傷,瑾若抱歉之意更重,許是發現了瑾若的內疚,白無骨道:“若兒,事情既然發生了,誰也沒有迴轉的餘地,就不要折磨自己了,好生看着他就好。”
“知道了。”話雖如此說,但是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北子桓那微皺的眉頭。
白無骨和花籠剛走到門口處,準備出去再熬些藥劑,忽聽北子桓口中喊着:“上官瑾若。”也都停下了步子,白無骨嘆息,花籠也默不作聲,瑾若起身走到他牀邊,用手拭了拭他的溫度,道:“還燒着說胡話呢。”
北子桓昏睡了兩天,到了第三天半夜的時候,方纔從痛中驚醒,慢慢睜開眼睛,只見一個女子此時正伏在自己牀邊睡着,呼吸清淺,不用細看,只聞着淺淺的香氣,便知道是瑾若無疑,這丫頭喜歡蘭香。
瑾若身子稍動了下,北子桓立即躺下裝睡,眼睛睜開一條縫,剛好看到走進屋內的花籠,花籠正要開口,北子桓給她使眼色,花籠忙住了嘴,有些欣喜,眼睛有些溼潤,便退了出去。
直等到天亮的時候,瑾若方纔醒了,身子也痠痛起來,直起身子,便被低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北子桓嚇了一跳,她立即道:“醒了怎麼也不說話,嚇我一跳。”
“本王倒是想知道如果北寒陌知道你跟本王共處一室一整夜的話,會是什麼表情?”北子桓居然還有這個心情開玩笑。
端了藥碗讓北子桓喝了,她道:“倒不如說好幾日了,還有白師父還有花籠那丫頭,好端端得就養着好了,我還沒問你呢,獨自一人去楚淮山做什麼?”
北子桓喝了藥,苦的只皺眉頭,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好奇去看看咯,只是沒想到還真如慕容月朗所說,處處機關呢,本王可不是被什麼刺客所傷的,而是掉入了一個陷阱,要不是一個蒙面人救了我,恐怕本王早就成了刺蝟了。”
“那是誰?”瑾若問道。見北子桓搖搖頭,瑾若也想不出是誰了。
聽說北子桓醒來,白無骨拿了個瓶子,插了幾支竹葉進去,道:“好生養着吧,這竹子能清氣,就不要亂走動了。”
說完,只聽着外面管家吩咐上膳食,白無骨只顧着饞嘴,便自顧自得去吃飯了,瑾若本欲扶北子桓起身,她端了飯來,只聽北子桓喃喃道:“這味道好熟悉,似乎那個救我的蒙面人身上也是這種竹子清香,難不成是白師父?”
手中的米飯從手中脫落,瑾若回過神來,花籠立即收拾了去,北子桓道:“怎麼了?可是想起了什麼?是白師父嗎?”
“你受傷的時候,師父還在屋內睡大覺呢。”話說完,也顧不得什麼吃飯的,便匆匆出了門,北子桓不放心,道:“我還沒吃飯呢?怎麼不喂嗎?”
隨又吩咐了府上幾個信得過的人暗中保護着瑾若,花籠又重新盛了飯來,喂北子桓吃着。
身子受了傷,但是胃口是不錯的,花籠笑着看主子狼吞虎嚥的模樣,北子桓突然開口道:“花籠從未告訴本王你的身世,是不好說嗎?”
短時間的靜默,只見花籠搖搖頭,用手比劃着,道:“當日爲何要救我到府上?”
看出了她的意思,北子桓仰躺着,枕着自己的手臂道:“這本王也不知道,總覺得該信你。”
花籠比劃着道:“王爺只管信就好了,這一世花籠就算死了也是爲了王爺的。”
她的眼睛很漂亮,北子桓點點頭,“罷了,也是個苦命得罷了,自從認識這個上官瑾若,本王的悲憫之心可是日夜漸長,以後本王要離她遠遠得了。”
雖然是句玩笑話,但是花籠看出了北子桓眼中的笑意,只是心裡也有些疼痛,這份幸福從來不屬於北子桓而已,因爲瑾若主子是陌王妃,這一世都不會變的。想着主子沒日沒夜都會在宣紙上寫下對陌王爺的思念,花籠就越發肯定上官瑾若這一生都只會愛北寒陌一人,那麼王爺呢?他該如何下去?
話說瑾若一路上小跑着,直到看到了泊王府的牌匾才慢下了腳步,走到大門口處,管家見瑾若衣着不凡的模樣,也不好怠慢,便問道:“小姐有何事?”
“請問楚,不是,芷然公主在嗎?”瑾若開口道,隨即從腰間拿出一塊牌子,是芷然之前給她的。
那管家忙點點頭,“這邊來,公主一直在府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