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體城,總堂。
有如觀世音一般的無空漠沙坐在主位之上,一身寶光盪漾,有如苦海之舟,普渡慈航,讓人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皈依之念。
在無空漠沙面前,無雙侯、葉中竹、丘祖禮三人正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
無雙侯以公正之態示人,不隨意發言,一發言,必定是無懈可擊的圓滿之話,置身事外,不偏不倚,卻讓情勢向着葉中竹這邊傾倒。葉中竹以苦主之態示人,五情上面,悲憤交加,充分表現出一個在惡勢力下苦苦掙扎,最後怒而爆發的青年應有的種種素質,聲情並茂,舉止悲切,讓人感同身受。丘祖禮以紈絝之態示人,神情倨傲,自恃身份,不願浪費表情,好像跟別人說話已經是一種恩典了。
在這種情況下,丘祖禮的情況自然是大大的不妙。就連無空漠沙也微微對他皺了一下眉頭。
“丘祖禮,你還有什麼話說嗎?如果沒有,就請聽我的裁決吧。”
聽完雙方的言語,無空漠沙也不需要多加考慮,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過,出於慣例,她還是先說了這一句話。
因爲這句話,讓這場很快就可以結束的糾紛又有了變數。
“他沒話說,我有話說。”
一個明光動人的女子突然走了進來,向無空漠沙拱手道。
無空漠沙眼神一動,在女子跟丘祖禮身上看了一眼,點頭道:“白掌門有話請講。”
“這次的事情的關鍵不過在乎丘祖禮是要殺人奪寶還是取寶一觀而已。其實,這很容易分辨。只要讓丘祖禮跟葉中竹好好比上一場不就清楚了。如果實力相若也就罷,如果丘祖禮的實力遠在葉中竹之上,自然就沒有殺人奪寶這一說了。無空大龍頭,你說是不是?”白掌門道。
無空漠沙妙目一轉,落到葉中竹身上,開口道:“葉中竹,你覺得如何?”
江臨上前道:“既然白掌門這麼說,我不應戰豈不是太對不住你了。不過,我還是真對不住你。我不能應這個戰。”
“怎麼?你怕了?”白掌門轉過身來,看向葉中竹。
“不不不。我只是從來不參加沒有利益的鬥法而已。”江臨笑道。
“你想怎麼樣?”丘祖禮狠狠道。
“不如添點彩頭如何?”江臨道。
“你想要什麼?”白掌門淡淡問道。
“不不不。我不想要什麼,就看你們給什麼了。我用這塊‘血聖石’當彩頭,你們只要拿出一件相當的寶物就可以了。”江臨道。
“你是哪來的自信,敢跟我賭鬥?看來這塊血聖石終究都是我的。”丘祖禮哈哈一笑道。
“你沒有拿出彩頭來,我可是不會答應這場鬥法的。不要告訴我,你連點像樣的東西都沒有吧。”江臨搖搖頭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丘祖禮說着,從手中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物,在總堂之內,綻放無邊光明。
那是一顆形如嬰兒的果子,粉嫩有如肉質,看上去跟一個真正的嬰兒沒什麼差別,就是小了一些。要不是在嬰兒頭頂的果柄還在,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形如嬰兒,靈光涌動,芳華四綻,無限光明,是‘神胎果’!”
“什麼?神胎果?這種寶物竟然會出現?”
“沒想到丘祖禮竟然捨得用這寶物作爲彩頭,要是輸了,肯定會被氣死的吧。”
“你傻了。丘祖禮沒有把握會拿出這種寶物。”
“丘祖禮的實力確實在葉中竹之上,不過,要輕易贏過他似乎不大可能吧。”
“你沒看人家自信滿滿的,一定藏着殺招吧。”
“不管怎麼樣,這天體城是有熱鬧看了。”
“怎麼樣?葉中竹,你對這彩頭還滿意嗎?”白掌門這時才問道。
“滿意,當然滿意,非常滿意。”江臨看着丘祖禮手中的神胎果,差點就流出口水來了。
這可是神胎果,乃是靈根與神華的結合,奪盡天地造化,只要服下一顆神胎果,就可以平添體質、悟性、氣運、法力,是一等一的神物,全屬性提升。
神胎果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服用過神胎果之後,它會把你所有的體質、悟性、氣運、法力抽空,注入神胎之中,讓你暫時失去力量。只有煉化了這顆神胎,你纔可以恢復力量。可是,煉化神胎的這段時間可長可短,因人而異。
作爲一個修真者來說,突然間失去力量實在是太危險了,尤其是在一些重要時刻。想來這也是讓丘祖禮留着這顆神胎果的原因吧。
他得到這顆神胎果的時間應該不長,身在祖皇戰場,自然不能失去法力,以至於他一直留着。
“既然如此,就上生死臺吧。”白掌門突然說道。
旁邊的人頓時面面相覷,大吃一驚。
生死臺是用來決生死的,只有分出生死才能下臺。無論丘祖禮的實力比葉中竹強多少,只要他比葉中竹強,葉中竹就死定了。
葉中竹一死,這次糾紛就沒有意義了。
白掌門打的好算盤啊!
衆人這才明白白掌門一開始的圖謀,什麼比試都是假的,她根本就是要葉中竹死。
可葉中竹剛剛已經答應了對方的挑戰,現在要反悔卻是來不及了。
“哎呀。生死臺啊。還真不好辦呢。”跟別人預料的不同,葉中竹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反悔退戰,反而是微笑以對。
難道他這麼有信心戰敗丘祖禮?
這可是生死戰啊。
“小子,準備好你的後事吧。不然你就沒有機會了。”丘祖禮依舊狂傲,不理會江臨的鎮定,張揚大笑道。
“多謝你的關心。如果到時候沒有管你的後事,我會幫你收屍的。可是……”江臨摸摸腦袋,疑惑道,“被我轟成渣之後,還有沒有屍骨可以收呢?”
“找死。”丘祖禮大怒,作勢要出手,卻被白掌門拉住。
“生死臺上,一切盡見。”
看着白掌門和丘祖禮,無雙侯眼神一暗,看向無空漠沙:“無空大龍頭,你就這樣讓白霜夜胡來?”
無空漠沙看了看周圍散去的人羣,淡淡道:“無雙侯,你我都是高層。你難道不知道這聯盟背後是誰在掌控?”
“夜帝冥王……”無雙侯低聲呢喃,語帶不甘,“聯盟是爲了對抗七府三天而產生的,可不是他們手裡的工具。”
“快了。最後大戰在即。到時候,什麼手段也是枉然,只有實力纔是說話的後盾。我此刻的一切,不過過程而已。”無空漠沙的聲音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透明得深不可測。
太透明瞭。乾淨得不真實。
“也是。這場生死對決,你去不去看?”
“去。”
天體城,生死臺。
這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原本的設計應該是凡人城鎮用來舉行大型活動的場所。後來有了生死臺的規定,才改名爲生死臺。
說實在的,這個地方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作用特別而已。
分割生死戰雙方和觀衆的隔離空間是來此督戰的執法堂衆人佈下的,各種桌椅板凳是觀衆自己變出來,甚至周圍的佈景都是無空漠沙以法力演化的。
如果不進行生死戰,這裡就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地方。可是生死戰一開始,這裡就變了一個模樣,成了一個勝地。
“生死臺,生死戰,不分生死不結束。你們準備好了嗎?”明光動人的白霜夜冷冷地看着生死戰雙方,問道。
這場生死戰本來應該是無空漠沙主持的,但白霜夜完全沒有跟無空漠沙商量,就自己開始了。
這簡直就是對無空漠沙的挑釁。
不過,無空漠沙不在意就是了。如果沒有這樣的氣度,無空漠沙又如何統御在失去了無空寶主之後混亂不堪的煉寶師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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