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吧？”
連柳曉惠都看不下去了，不忍地對李牧說。
已經第十一圈了，操場一週肯定大於四百米，也就是說，女特警們已經跑了五公里。這對女人來說，而且還是一羣沒有接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女人，已經是很厲害的一個數量。
隊伍早就散亂了，分成了好幾個集團。最前面只有一名，就是那名退役女兵黑妞，也是女子特警隊的隊長，編號一號，一個人在前面遙遙領先，幾乎領先了最後一名相近一圈，也就是說，她快追上最後一名了。
甚至，李牧還看得出來，她還在刻意的壓着步子，否則會更快。
李牧只能感嘆，海軍陸戰隊的女子兩棲偵察隊，是不容小覷的，並不是弄出來的一個形象工程，而是確確實實能打勝戰的部隊。
女特警們從李牧眼前跑過，相隔四五米，已經開始用怨恨和乞求的目光看着李牧，都心裡迫切地希望能這樣讓教官心軟，趕緊的下達停止的命令，然而她們終歸是要帶着失望繼續向前跑。
第十二圈，女特警們對教官失望極了，開始用同樣的目光看向柳曉惠，那些目光，讓同爲女人的柳曉惠都於心不忍。
柳曉惠看到有些人已經開始捂着肚子跑，她忍不住了，走到李牧身邊，說，“李牧，可以了，你想把她們折騰死嗎？”
皺了皺眉頭，李牧轉過頭看着柳曉惠。
柳曉惠嘴脣都在顫抖，冷汗頓時就溼透了後背的衣服。那是什麼眼神，直射人心彷彿在他面前什麼也不穿一樣，讓人懼怕到呼吸都不敢重上一分。
緩和了一下臉色，李牧收回他那種曾經見過地獄的眼神，淡淡地說道，“端正一下對我的稱呼。端正你的態度，這裡我說了算，你只是我的助手，明白嗎？”
“可是！”柳曉惠急了，堂堂新聞發言人竟也有這啞火的時候，她還是說道，“她們實際上壓根沒有接受過多少訓練，一下子強度這麼大，我怕會出問題！”
李牧不再看柳曉惠，目光冰冰冷冷的在幾乎是拖着身軀繞着操場跑的女特警們，說道，“她們既然穿了這身衣服，就應該有心理準備。沒有那個能力，她們會讓自己倒下的。到現在都沒有倒下，說明她們認爲自己可以。”
“李……李組長，我還是希望循序漸進。”柳曉惠說。
李牧想都沒想，說，“只有七天時間。”
柳曉惠就沒話可說了，時間本來就緊張，這是客觀條件，而女子特警隊也顯然肯定會比男子特警隊要辛苦很多，誰讓她們之前很大程度上形同擺設。
或者，壓根警局的領導就是想借這次集訓，把打造一支真正的女子特警隊提上日程。你特警支隊不是沒那個決心開這個頭嗎，每次讓你們負責訓練女子特警隊你們都惜香憐玉，那好，這次教官是部隊的，那就讓部隊的人來開這個頭吧。
李牧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敢情自己被當槍使了，壞人自己來做。
不過這樣的壞人，李牧是非常的樂意效勞的。
把警察叔叔阿姨們搞得越慘，就越能體現部隊的價值，那是爲部隊爭光的事情，李牧怎麼可能不樂意效勞。
最好過個三五年，w市的特警們都依然會記得，當年有那麼兩名來自部隊的小士官，狠狠地操練了一番特警隊，特警隊從那之後戰鬥力果斷地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纔是真正的揚名立萬。
李牧忽然回頭看過去，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急救隊的人已經在自己身後站了一排，神情緊張地注視着跑道上幾乎是拖着軀體向前跑的女特警們。看來憐香惜玉的情結不單單是男人才會有，女人也會有。
急救隊是比較專業的，w市警局有自己的衛生隊，就像部隊一樣。因地制宜，大西北這邊，警察的傷亡率更高，因此配合可以隨隊出動的醫療隊是絕對有必要的。
這不，集訓期間，是有一支三人組成的急救隊全程跟隨的，一名男醫生帶兩名資深的女護士。
不由的微微搖了搖頭，李牧再一次把目光放在女特警們身上。黑妞隊長已經超過了最後一名，此時李牧發現，黑妞隊長也開始咬牙堅持了。儘管她有海軍陸戰隊你女子兩棲偵察隊的服役經歷，但是畢竟退役這麼些年了，底子顯然沒法一直都保持得好好的，人都有惰性。
“李組長，七號不行了，讓她下來吧。”柳曉惠再也忍不住了，當她看到那個廳領導女兒的長髮女特警搖搖欲墜的時候，她說道，“如果出事了，你是負責不起來的。”
李牧微微扯了扯嘴角，只是掃了柳曉惠一眼，什麼也沒有。他朝七號走過去，七號的速度甚至比不上齊步的速度了，一步三搖晃地往前跑，如果還能稱之爲跑的話。
其他女特警從李牧身邊跑過去，雖然都滿臉通紅眼中焦點飄浮，但她們最起碼還能堅持着往前跑，儘管速度非常的慢。
最差勁的只有七號。
李牧穩步地迎着七號走過去，七號艱難地跑着，彷彿下一個邁步就會倒地不起，叫人看了都提心吊膽。
站定了腳步，李牧面無表情地看着七號艱難地朝自己跑來，他的眼中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色彩。在他的眼裡，七號不是長髮飄飄給人青春校園感覺的女生，而是一名要上戰場的戰士。
李牧的教條只有一個——寧願讓你死在訓練場，也不願意你死在敵人的槍下。
“如果你不行了，就舉起雙手，大聲告訴我，你不行了！”李牧的聲音穩穩的清清楚楚地帶着大地一般的厚重，傳入了七號的耳朵裡。
七號的視線早已經模糊，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是晃動着的，就像是信號不好的電視節目，畫面在晃動，但還是能夠看出來是什麼。
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教官！
七號的心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很想穿上自己最細的高跟鞋然後照着教官的襠下狠狠的就是一擊！
“王八蛋！”
七號死死咬着牙齒，艱難地從李牧身邊跑過，在經過李牧身邊的時候，給了他這麼一句。
變成背對着七號的李牧，嘴角微微地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