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首相官邸
伊藤博文一如往常的跪坐着,可臉上焦急的神情卻猶然而出。七天前大本營突然發現他們再了聯繫不上遼東和山東的部隊,多處排查後卻找不出原因。一試之下才發現不僅大本營如此,東京各處電臺均無法對外聯絡,包括朝鮮都聯繫不上了。不得已,只能借用英法各國公使館的電報,這才發現整個日本在瞬間消失在地球上。
經過檢查,發現東京通往外地的電話電報線路全部遭到人爲的破壞。驚聞之下的東京大本營開始徹查此事,但查了七天也找不出破壞的人。更讓大本營憤怒的是,派去檢修的人員報告說,一條線路被破壞了多次,最多的線路被切成十數斷。而且好不容易修好,還是發現不能用。回頭一檢查,又被切斷了,還是被切成數斷。結果是日本在修這邊,那邊被切斷了。好不容易兩頭都修好了,返過頭來發現剛修好的這邊又被切斷了。派出去保護的士兵卻如同被戲耍一般,唯一的收穫是撿到無數用於破壞線路的弓箭和飛刀,就是連人也沒看到。無孔不入的破壞分子讓檢修線路的士兵們來回奔波。
坐在伊藤博文對面的是戰時大本營幕僚長、參謀總長、陸軍大將有棲川熾親王,此刻對坐在一側的參謀次長、陸軍中將川上操六問道:“川上君,你們情報部還沒能查出來嗎?”
“親王閣下,我們已經初步確認破壞者是支那人。就在我剛剛前來的那一刻,我們已經確認了一位支那間諜。憲兵們現在正在緝拿。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八嘎,支那人什麼時候有派出間諜的能力了?”有棲川熾親王很生氣,清國給他的感覺是那樣的弱懦,帝國間諜在清國幾乎橫着走。即使被抓,清國政府還要付給間諜路費讓他回來。突然發現清國能在帝國潛伏間諜,這讓有棲川熾親王在詫異中憤怒。
“川上君,請將你知道的情況詳細的說來聽聽。”伊藤博文皺着眉頭說道。
接着川上操六說了一個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的真實故事。
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一個參謀部的大佐無意中在酒後發現的。日本人喜歡泡湯,世人皆知,所以在東京就有大大小小的各種浴室湯池。昨夜,參謀部的一位大佐酒後在位於參謀部最近的湯池泡完湯付錢後,按慣例要調戲一下丈夫剛剛去世的資色還不錯的老闆娘。
沒有看到老闆娘在收銀臺後,這位大佐徑直進入老闆娘的房間,卻看到老闆娘哼着小調在洗澡。這位大佐最然調戲老闆娘。但也只限於口頭調戲還真沒動過手腳,因爲至今沒有結婚的他真的愛上了這位老闆娘。老闆娘從來都不在這個時候洗澡,而且平時也進來慣了的大佐這次在老闆娘的尖叫聲中慚愧的離開了。
第二天上班時,這位大佐突然回起起昨晚老闆娘哼着的小調,一時覺的不錯也不知不覺的哼了起來。當同事們從他口中知道他是學自湯池老闆娘的時候。還不停的調笑。這時一位少佐突然完整的唱完了這首小調後,大佐問道:“你怎麼也會這首歌?”
“大佐閣下。這首歌是我在支那學習的。是一首支那山西民間的小調。”少佐回答道。
“喲西,少佐閣下,請將這首歌教會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據我所知,這位老闆娘從未離開過日本,她是如何學會支那中原的民間小調的呢?”
“也許……也許她是和在日本的支那人學的吧?”對老闆娘深有好感的大佐先生,小心的爲老闆娘辯護。
“當然可以。但是我想提醒大佐閣下。我們經常在湯池討論情報。如果她真是一位支那間諜的話……”
“我親自去問問她。”
大佐帶着憲兵隊去了,這個消息也報告給了川上操六。而川上操六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前來報告首相伊藤博文。伊藤博文在震驚這個消息的同時問道:“還發現過此類事情嗎?”
“沒有閣下。這是我的失職。”川上操六站起來低下了頭:“我懷疑清國人的間諜很早就已經滲透到帝國內部。至於清國一直以來對帝國間諜的容忍,那只是爲了掩護他們的間諜對我國的潛伏。自日清開戰以來,帝國在清國所有聯絡處均在宣戰當天夜晚被破壞。那跟本就是清國人蓄謀以久的計劃。請閣下對帝國內部進行嚴密的檢查,做爲情報官員,我願爲我的失職負責。”
伊藤博文只是擺擺手示意川上操六坐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誤。是我們都低估了清國的實力。清國對於帝國而言還是太龐大了……”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的談話,進來的少佐報告着不辛:“那位湯池的老闆娘確是支那間諜。可是我們沒能抓住她,引爆的炸藥自殺了,還殺死帝國十餘位勇士。”
“八嘎,到底是怎麼回事?”川上操六憤怒的問道。
當憲兵包圍湯池,衝進去的大佐找到了老闆娘:“對不起,我們須要請你回去問話。”
正帶着工人們清理湯池爲晚上迎客做準備的老闆娘,卻很平靜的說:“可以讓我換件衣服嗎?”
得到同意的老闆娘回到自己的房間換好了衣服,這次她換上的不是日本的和服而是清國旗袍。然後打開抽屜拿出放了二年都沒使用的手槍。幹間諜工作一個不經意的失誤就會暴露並斷送自己,這是培訓課上先生教的話。如今真的應驗了。她已經撤走了附近所有人員,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
昨天洗澡是因爲她得到命令,暫停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行動。這個命令意味着清日戰爭取得了決定性勝利。所以她提前沐浴更衣,因爲她很快要親耳聽到日本人宣佈戰敗。但她沒想到自已一時高興哼起的家鄉小調卻不經意讓日本人聽到了,所以她昨天就爲今天做好了準備。在打開門的那一刻,她點燃了埋在地下炸藥的導火索。
門打開了,大佐眼前的老闆娘是那麼美麗動人。可他的心沉了下去:“你爲什麼要穿支那人的衣服?你到底是不是支那的人的間諜?”
“首先。我要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但要說明的是我不是支那間諜,我是一箇中國間諜。”說完,老闆娘一擡手,手槍連續擊發,直到打光所有子彈。
五個日本兵倒下了,而老闆娘也在日本人的槍聲中倒在血泊裡。日本兵們衝進了房間內。
站在最前沒有遭到槍擊的大佐衝上前去,把老闆娘抱在懷裡:“你爲什麼要是中國間諜。你爲什麼要是中國間諜呀……”一時間泣不成聲。
“可是清日兩國還是開戰了。”老闆娘用着最後的力氣說道:“其實他不是我的丈夫,他也只是一個間諜。”
大佐將老闆娘抱的更緊了。老闆娘的頭已經擱在大佐的肩上,這時老闆娘纔在大佐的耳邊說:“快走,這裡埋了炸藥。記住我的名字。我叫……”
爆炸的巨響和沖天的火焰讓整個湯池化爲灰燼。也讓這個異國的愛情化爲虛無。
“清國人的間諜隱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那個湯池的老闆娘無意間暴露了她的身份,如果不是剛好有位大佐閣下聽到,如果大佐閣下沒能唱出來或是剛好沒有人知道那首小調。那麼,這位老闆娘支那間諜的身份也許永遠都不可能知道。而帝國的機密也將被這位老闆娘繼續傳回支那。必竟這位老闆娘和參謀部多位長官的關係一直都非常良好,而且參謀部長官們也一直庇護着這家湯池。”少佐報告完後。轉身出去了。
“八嘎。必須要嚴格徹查。”有棲川熾親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我親自去下令。對東京城進行戒嚴。”邊說邊往外走去。
廊道上,一位少佐快步奔跑着,將進進出出的人羣撞得東倒西歪。此刻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他必須要將手中的信函交給正在交談的首相和親王殿下。
“報告。”少佐到了門口後,大喊一聲後不等裡面有答覆,就飛快的推開門準備衝進去。他沒想到裡面也剛好有個人出來,“咚”的一聲,推開的大門徑直撞在開門人的臉上並重重的倒了下去。少佐連忙扶起被撞到的人,喊道:“親王閣下。首相閣下,出事了”。
“八嘎——”有棲川熾親王捂着鼻子站了起來,鮮血從手指縫中流出。撞開的大門正好撞在他的鼻子上:“八嘎,是誰讓你闖進來的,帝國的禮儀你都忘了嗎?是不是要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有棲川熾親王爲了清國間諜的事已經很不高興了,這下卻被人給撞出了鼻血。氣得有棲川熾親王直想殺人。
“對不起。請親王閣下恕罪,實在事態緊急。”少佐低下頭道歉。
“好了,快說出什麼事情,非要如此慌張?”伊藤博文依然安坐着。
“剛剛收到的三浦市的遞交的信函。三浦市報告說,觀音山炮臺遭到不明艦隊的攻擊,敵人已經被擊退。到昨天入夜進可以確認,敵艦隊一共有十八艘各類艦支,其中包括二艘萬噸以上戰列艦的艦隊,現在敵艦隊已經全面封鎖浦賀水道……”
“這不可能是清國艦隊。”川上操六有些疑問的說:“據我所知,目前遠東地區有萬噸以上戰艦的只有英國遠東艦隊。會不會是前線部隊出了什麼問題,導致英國方面的報復性襲擊?”
還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報告的少佐卻說道:“前線炮臺可以確認,敵艦隊懸掛並非各國艦隊旗幟,包括清國南北兩洋艦隊。而懸掛的藍底軍旗上繪着一條中國神話中的金色巨龍,所以三浦市方面懷疑是清國隱藏的艦隊。必竟只有清國人才用龍作爲標誌。”
“胡說八道,這是僞造的。”有棲川熾親王立馬出聲問道:“爲什麼昨晚發出的報告,現在纔到?”
“由於通信線路損壞,三浦市只能派出騎兵前來報信。但沿途尋找電報機耽誤了時間。”
如果是英國遠東艦隊還好辦,也許是前線部隊冒犯了英國人。就算是前線部隊把清國皇帝給殺了,無非帝國放棄一些到手的利益給英國人。但是如果是清國隱藏的艦隊那問題就不好說了。
“八嘎,這不可能。”一向穩重的伊藤博文也驚出一身的冷汗:“如果是清國隱藏的艦隊,爲什麼要等清國皇帝被圍困後纔出現?立刻責令電訊部門立刻修好所有電話電報線路。”
“嗨。”少佐答應一聲,轉身而出。
走廊上又一名少佐飛奔而來,看見大廳大門沒關,想都沒想擡腳衝了進去。與正在出來的少佐撞在一起。“啪”的一聲音兩人同時摔倒在地。新來的少佐也顧不得扶起另一個,爬起來就說:“報告,剛剛修好與水戶的電報線路,就收到水戶加急電報。一小時前水戶市遭到一支不知名的艦隊的炮擊,發報時炮擊還在繼續。可以確認,敵人的艦隊懸掛的是藍底金色的繪龍旗。”
發生了什麼事情?伊藤博文、有棲川熾親王、川上操六三人面面相覷。
“報告。”一名中佐快步走了進來:“剛剛接到修復線路的靜岡的電報。二小時前,一支不知名的掛有藍色金龍旗的艦隊對靜岡進行炮擊。主要炮擊已經結束,現在敵人用靜岡做炮擊訓練。”
“八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伊藤博文憤怒了,海灣被封鎖,城市被炮擊。可連敵人是誰都搞不清楚。
“報……”人未到聲音先到了:“長崎八百里加急。”
帝國通信線路損壞了一個星期時間,難道就已經變成要用冷兵器時代的通訊方法了?
大門外,一位大佐帶着一位少尉站在門口。只見大佐跨進大門跪倒在地:“諸位大人,快救救帝國吧。”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是誰。”川上操六的聲音顫抖起來。
“諸位大人,我是長崎駐守聯隊騎兵小隊長秋山少尉。四天前的夜晚,一支不明的艦隊突襲了佐世保。二個小時後佐世保完全損毀。因爲長崎所有電話電報線路均無法對外通訊,所以長崎縣令大人讓我帶騎兵小隊向東尋找可能與大本營通訊的電報。最後我們來到的東京。”秋山拿出四份公函:“這是長崎、廣島、大阪、名古屋四縣均被炮火所摧毀,這是四縣的公函。”
“敵人艦隊是不是掛着藍色的巨龍旗?”有棲川熾親王還報着一線希望。可很快破滅了。
“對不起,我並沒有親眼見過。但各縣的描述基本與大人一致。”
“不看了,你說說吧。”伊藤博文坐下了,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地方,那是帝國未來的希望——江田島。
“是大人。四天前的夜晚,佐世保被敵人摧毀後。我帶隊連夜出發,一路東來吳港、神戶、大阪均已被摧毀。在我我剛剛離開名古屋之後,名古屋就被摧毀了。尤其是江田島海軍學樣,據可靠消息,敵人已經派了陸軍登陸。”
聽到這裡,伊藤博文再也忍不住嗓子裡的衝動,一口鮮血直噴而出。陸軍登陸就意味着敵人要殺光海軍學校的學生們,沒有了這批海軍人才,就等於失去了海軍,失去了海軍帝國就失去了未來。伊藤博文對扶着他的川上操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立,刻,聯繫三浦市,讓他們派出小船,與,敵人接恰。搞清楚敵人是誰,問他們爲什麼要攻擊帝國。”伊藤博文突然大叫道:“這是爲什麼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