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中年女人氣呼呼地拿着一旁桌子上的衣架子狠狠地往娜娜身上打去，一下兩下，不一會就在她身上留下來無數的血色痕跡。
“你幹嘛，你想打死她嘛？”一旁的中年男子急忙奪下女人的衣架子，冷哼道：“雖然是個女孩不是很值錢，但蒼蠅大小也是肉，你不要老子還要。”
女人氣鼓鼓地找了個凳子坐下，看着時間站起身走了幾步，不耐煩道：“那瘸子怎麼還沒來，再不來可都走不掉了。”
“媽的，這兩年在龍城耽誤了時間，開個早餐店才賺多少錢，還是這個來得快。”中年女人有些不滿男人，這個窮地方她可待夠了。
“別抱怨了，幹完這一單都賺回來了，以後不幹了，老老實實回家做個小生意。”男人露出微笑，安慰着女人。
把這些都賣掉了夠兩人回老家開店賺錢，以後誰知道他們是怎麼發家致富的，只知道兩口子是勤勞致富的好榜樣。
娜娜聽着兩人的對話瑟瑟發抖，她全身上下都在顫抖，不是怕是疼得，傷口流出鮮血，她眼皮都有些擡不起來了。
“爸爸，我要死了嘛。”娜娜很難過，小手一筆一劃的在地上寫着爸爸兩個字，手疼得要死，但她想到爸爸的笑容就不疼了。
中年女人看到她的舉動不屑一顧，嘲諷道：“你那個死老爸怕是喝得爛醉，這會還沒醒呢，你還在期望他來救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昨天秦天明進賭場後就被賭友瘸子灌酒，出門沒見到娜娜他報了警，然後呼呼大睡起來，這一切其實都是三人早就預謀好的。
只不過夫妻倆沒想到，這個賭鬼去報了警，不過在這個巷子裡，等到警察找到，兩人早就跑了。
中年女人冷冷一笑，然後走向娜娜，把她提了起來，狠狠扔在一邊，當着她的面把地上爸爸二字用腳揉搓。
現在不斷了這些孩子的念想，等到買家抱怨的時候可就麻煩了，中年女人冷哼道：“你爸爸死了，他把你賣給我了。”
“不，我爸爸沒死，他很愛我，不可能把我賣給你們，你們是騙子，是壞人，爸爸會來救他最愛的娜娜的。”娜娜激烈反抗，卻感到渾身無力。
啪啪啪---
中年女人隨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雙眼盯着娜娜露出一抹邪笑：“別傻了，小孩子懂什麼，你那賭鬼老爸要是能來，那就不是他了。”
中年女人剛準備又是一巴掌打下去，忽然被娜娜眼神中的光芒給看傻了，她停下動作，朝着娜娜的雙眼看去，門外有腳步聲。
“爸爸！是爸爸來救娜娜了。”娜娜微微一笑然後暈了過去，他聽到了爸爸的腳步聲，感受到了爸爸的氣息。
隨着娜娜的話音落下，大門被一腳踹開，秦天明滿眼殺意，看着渾身是血的女兒怒了。
“娜娜，爸爸來遲了。”他滿臉淚痕，哭着跑向娜娜，把女兒抱在懷裡，輕輕的道：“爸爸來了，不要怕不要怕。”
他感受到娜娜還有氣息，只是暈了過去，於是把娜娜輕輕地放下，轉身朝着殺來的兩人打去。
他一拳打斷了中年女人的腿，然後緊接着抄起板凳砸向中年男人，一拳接一拳的打在男人的頭上，腦袋都快打扁了卻依舊沒停下。
“王八蛋！”
“老子今天打死你。”
秦天明砰砰砰的不斷揮舞拳頭，直到警察衝進屋他依舊沒停下，兩三個警察費了好大勁才把他用力的拉開。
他手都起泡了，氣不過又是一腳踹在被警察抓住的中年女人身上，這才走向娜娜，此時的娜娜已經被趕來的醫生送上了救護車。
他恨不得打死這兩個人販子，但國有國法，法律會懲罰他們，何況是在這個嚴打的年代，這兩個人無疑是要被槍斃。
秦天明朝着救護車飛奔，他看着自己受傷的女兒心痛不已，如同刀割一般讓他很難受，女兒一定要沒事。
醫生告訴他只是失血過多，沒有生命安全這才把心放了下來，他跟着救護車一起趕到醫院，到了醫院馬不停蹄把自己的血抽給女兒。
他守護在女兒身邊哭着自言自語道：“是爸爸混蛋，爸爸是個大混蛋，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我就不是人。”
“娜娜，你放心，爸爸以後一定不會賭博，一定好好做人，好好跟你們娘倆過日子，讓你上學，讓你讀書，爸爸會好好掙錢給你們好生活。”
“你一定要沒事，只要你醒來，爸爸這條命都給你，女兒，爸爸很愛你，一直掛念你，你可不要嚇唬爸爸，捉迷藏不好玩。”
“......”
秦天明自言自語哭了很久，最終在護士的驅趕下這才停了下來，病人需要安靜，他一直默默的守護在女兒身邊，看着女兒的一舉一動。
或許是在他的祈禱下，女兒雙手動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看着他笑了笑，笑得那麼甜。
女兒醒來，他摸着女兒的頭急忙擦着眼淚，不能讓女兒看見自己哭，他雙眼堅定道：“這一世爸爸不會讓你受委屈，爸爸會永遠守護你。”
娜娜眨了眨眼睛，嘴裡發出的聲音很小，她一臉乖巧道：“我就知道爸爸一定回來救我，爸爸一定會打跑壞人，媽媽說過，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爸爸。”
“嗯！”秦天明想說些什麼，頓時鼻子一酸，他忍不住朝病房外跑去，蹲在角落抱頭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爸爸，不能讓女兒小瞧我。”他安慰着自己，聲音之大響徹整個樓層。
這一幕被急匆匆趕來的妻子撞見，黃秀玲把他扶起來，鄭重道：“一個大男人哭唧唧的，你不怕給孩子丟人，孩子還嫌棄呢。”
其實她自己已經哭過了，只是不想讓秦天明的哭聲讓女兒聽到，爲人父母在孩子面前要堅強，黃秀玲拉着他走進病房。
夫妻倆看着娜娜都露出慈祥的笑容，一家人似乎已經很久沒這麼笑過了。
“娜娜，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去買。”秦天明掏了掏包，發現一分錢沒有，他看向黃秀玲，雙手一伸嚇得黃秀玲急忙捂住錢包。
黃秀玲已經怕了，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除了拿錢去賭博已經沒有其他了，她拉着秦天明外屋外走，輕聲細語道：“我告訴你，家裡面已經沒錢了，還欠別人幾萬塊錢，你可是把房子抵押了，下個月可就要收房子。”
“你還想去賭博是不是，好呀，你把我這個人賣掉吧，看看我值多少錢。”黃秀玲氣得不行，聲音越來越大，這個混蛋還想要錢。
女兒都這樣子了，雖然這次由政府出錢，犯人賠償，可吃喝拉撒總要花錢，家裡面就剩下二十塊錢生活了，本以爲他轉性了，沒想到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一樣的混蛋，嫁給他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秦天明咬了咬牙，自己以前都幹了些什麼混蛋的事情，讓老婆如此瞧不起自己，他拉着黃秀玲的手輕輕道：“老婆，我真的就是給娜娜買吃的，你不相信我你自己去買吧。”
黃秀玲被他的話驚訝了幾息，換做以前可以哭爹喊娘啊，她一心軟又會給，這次真的變了，她唉聲嘆氣，嚴肅道：“天明，孩子出院了我們就離婚，孩子我帶着，家裡面的東西都歸你。”
“老婆，我不會賭了，你放心，我從今以後一定好好掙錢，好好努力生活，不就是房子嘛，不就是欠的錢嘛，給我一個禮拜，我全部賺回來你就相信我最後一次吧。”
秦天明緊握着黃秀玲的手，眼神中充滿了無比的堅定，看得黃秀玲又心軟下來，她轉身朝着娜娜的病房走去，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最後相信你一次，最後一次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黃秀玲只覺得他在說大話，但又不捨得，畢竟很愛他，最後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見到黃秀玲走進病房，秦天明握緊拳頭，細想着欠的錢，房子抵押兩千，借了一千，三千塊錢在這個時候能壓倒一家人。
他明白自己的處境，也不願老婆孩子離開，他看着醫院牆壁上日曆，腦子裡已經有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