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昆斯-米德敦隧道入口附近，楚天疆才收住腳步，幾個跳躍來到河邊上。不遠處就是聯合國總部。
“她在哪？”
“河裡。”楚天疆朝河面上蕩起的漣漪指去。“這隻‘花蝴蝶’不但是長跑好手，還是游泳健將。”
“她要是男人，肯定是鐵人三項賽冠軍。”
“現在怎麼辦？”楚天疆沒有立即下河，因爲游泳時發出的聲響肯定會被“花蝴蝶”聽見。
“那邊是羅斯福島，如果我們晚一點上島，能夠找到她嗎？”
“幾個小時內就行，再晚的話就不行了。”
張小剛有點不相信的看了楚天疆一眼，說道：“即便她留下了溼腳印，幾個小時後也消失了吧？”
“足跡會發出人眼看不見的紫外光，能存在幾個小時。”
“現在能看到她？”
楚天疆點了點頭。夜空晴朗，月光與星光非常明朗，就算那隻“花蝴蝶”游到了羅斯福島上，楚天疆也能看到。
“等她上了島，我們再游過去。”
見到張小剛動手脫下外套，楚天疆說道：“不要我幫忙？”
“這次不用。”張小剛有很強的自尊心，除了飛檐走壁這種辦不到的事情，其他能做到的都不會麻煩楚天疆。
“要不跟教授商量一下，等我們的末日戰士系統製造出來，給你弄一套？”
“到時候再說吧。”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我是情報人員，蒐集情報靠的是頭腦，不是蠻力。”
“你說得沒錯，但是有了頭腦，又有足夠強悍的能力，未必是壞事。”
張小剛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經過兩趟奔波，他也很羨慕楚天疆，只是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半個小時後，“花蝴蝶”游到了羅斯福島，楚天疆與張小剛也下水了。
現在是九月初，正好是北半球的夏末秋初，夜間水溫在十攝氏度以上，不算太冷，對游泳的影響不是很大。
登上羅斯福島，楚天疆很快就找到了“花蝴蝶”留下的足跡。
顯然，那隻“花蝴蝶”壓根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夠從時報廣場一路跟過來，也就沒有留意身後。
不多時，楚天疆與張小剛來到了監獄遺址附近。
三百多年前，羅斯福島被印第安人叫做明那哈農克，後來被荷蘭殖民者買下。美國獨立之後，該島劃歸紐約市，島上修建了一座專門關押重刑犯的監獄，並由此被稱爲布萊克韋爾島，字面意思爲“黑泉島”，後來由該名爲福利島。直到上世紀七零年代，爲了紀念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才更名爲羅斯福島。雖然島上的監獄早已廢棄，建立了中產階級居住區與綜合商業區，但是位於島嶼南面的監獄遺址被保留了下來，並且成爲旅遊景點，讓民衆瞭解過去的監獄。
爬上一座塔樓頂部，楚天疆才停了下來。
“她在裡面？”
“不僅僅是她，而是她們。看樣子，這裡應該是蝴蝶窩。”
張小剛有點驚訝，因爲前面那座牢房裡沒有燈光，也沒有異常響動，看上去像是一座荒野裡的墳墓。
“你自己看吧。”楚天疆趴下來，展開末日戰士系統，讓一部分形成護鏡的形狀，罩到了張小剛眼上。
圖像是綠色背景，有七個人形紅色斑點。顯然，這是微光增強與紅外成像結合之後生成的夜視圖像。
“能把聲音調大點嗎？”
楚天疆一愣，才發現忘了給張小剛戴上“耳機”。
牢房內，總共有七隻“花蝴蝶”，只有一隻躺在地上，另外六隻都站着，其中五隻在來回走動，站着沒動的那一隻的顏色更加明亮，表明她剛剛做了劇烈運動，體溫明顯比其他人高一些。
“伊莎貝拉，你沒有被人跟蹤吧？”
“我一路上都很小心，而且好幾次突然停下來，還繞了幾個彎。如果有人跟蹤，我肯定能發現。”
伊莎貝拉顯然就是製造爆炸的那隻“花蝴蝶”。
楚天疆忍不住笑了起來，伊莎貝拉確實很狡猾，而且精通反跟蹤技術，只是不知道跟蹤者在她的頭頂上。
“這樣就好。瑪雅受傷後被人跟蹤，幸好去了臨時藏身地點，沒有直接回來。”
“以當時的情況，我得首先處理傷口，不可能直接回來。”說話的是瑪雅，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應該是身體虛弱所致。
“瑪雅，跟蹤你的人是誰？”詢問瑪雅與詢問伊莎貝拉的是一個人，看樣子她是“花蝴蝶”的大姐頭。
“我不知道，但是他不是壞人。”
“他？”
“蕾切爾，他不但沒有傷害我，還幫我處理了傷口，還……”
“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大姐頭大吼一聲，像是發狂的母獅在朝敵人咆哮，語氣萬分憤怒。
“左邊第三個，目標特徵最明顯的那個。”楚天疆提醒了張小剛一句。
張小剛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蕾切爾，不管怎麼說，瑪雅還活着，而且……”
“克洛伊，你給我閉嘴！”蕾切爾顯得怒不可遏，“瑪雅，你必須記住，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沒錯，他救了你，還放了你，而且沒有傷害你，但是你想沒想過，他放你走，也許是爲了順藤摸瓜，把我們一網打盡！”
“蕾切爾，我……”
“莉莉她們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只剩下我們七個，如果你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該怎麼辦……”
蕾切爾動了真情，而且她發火只是因爲關心姐妹，其他人沉默了。
楚天疆暗自嘆了口氣，張小剛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鬆心情。
“蕾切爾，我……我以後會小心，如果……”
“瑪雅，我開始太沖動了。”蕾切爾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好不容易纔熬到今天，其他姐妹都死了。如果我們不能除掉威廉姆斯，不能爲慘死的姐妹報仇，我們……我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蕾切爾，我們會聽你的指揮，再也不去冒險了。”
“明白就好，我們堅強的活着，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死威廉姆斯，爲所有被他害死的姐妹報仇。”
“他已經去了阿拉莫斯實驗室，我們……”
“他肯定會回來，我們必須耐心等待。”蕾切爾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行星防禦理事會準備在長島建立科研基地，中國科研人員已經到達，俄國科研人員將在明天到達，其他國家的科研人員也將陸續到來。威廉姆斯絕對不會錯過這次機會，他肯定會在科研基地建好之後來紐約。”
“可是他已經‘死了’，伯克仍然是美國首席科學顧問，斯塔克不會讓他露面。”
“就算不露面，他也會來到紐約。別忘了，中國把羅晉勇派了過來。如果威廉姆斯想竊取科研成果，肯定會親自出馬。”
“這樣的話，我們最好盯住羅晉勇。”
“對，羅晉勇是關鍵任務，威廉姆斯也會派手下接近他。我們要想找到威廉姆斯，就要盯住他。”
“還有，羅晉勇是中國首席科學顧問，也許他能幫我們……”
“不用說了，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特別是男人的幫助。”蕾切爾很武斷，雖然她沒有惡意抨擊羅晉勇，但是在她眼裡，羅晉勇顯然不是個好東西。“你們說得沒錯，我們必須盯住羅晉勇，而且最好能夠接近他。聽說這個人平常很不檢點，在爲行星防禦理事會工作之前鬧出過很多菲聞。不久前，他還跟那個叫張小剛的特工、以及那個叫楚天疆的末日戰士去東京鬼混，一晚上花掉一百多萬美元，跟好幾名公關小姐發生了關係。這是他的弱點，我們得利用這個弱點。”
其他“花蝴蝶”都沉默了。
楚天疆與張小剛也是越聽越覺得有趣，特別是蕾切爾在說東京的事情時，還提到了他倆的名字。
“尼科爾，你去接近羅晉勇。”
“蕾切爾，我……”聽聲音，這隻“花蝴蝶”的性格有點內向，似乎非常靦腆。
“你是最後加入的，威廉姆斯那些手下都不認識你，而且你沒有參加過襲擊行動，應該沒人知道你是我們中的一員。”
“對，尼科爾沒有我們的標誌，不怕暴露身份。”
張小剛的眉頭跳了幾下，低聲說道：“尼科爾是哪一個？”
“右邊第一個。”
“能看清楚她的相貌嗎？”
楚天疆搖了搖頭，說道：“有牆板擋着，要走出房間才能看清楚她的長相。”
“不急，等等看。”
這時候，蕾切爾走到了尼科爾身邊。
“尼科爾，我們一直把你當成小妹妹看待，所以一直沒有讓你參加行動。這個任務，我們都完成不了，只有你能接近羅晉勇。我已經安排好了，除掉威廉姆斯之後，我就送你離開美國。”
“不，我不會一個人離開美國，我要跟你們在一起。”
“尼科爾，你聽我說。能不能幹掉威廉姆斯，能不能爲慘死的姐妹報仇，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等到科研工作結束，不但羅晉勇要離開美國，威廉姆斯也不會再來紐約，甚至不會在任何城市露面。我們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哪怕要我去死，讓我以命換命，我都不會有半點遲疑。”
“我也是！”
“我相信，你是我們的好妹妹。”
“蕾切爾……”
“好好休息，明天讓凱莉送你去曼哈頓。”
“曼哈頓？”尼科爾的語氣已經平靜下來，看樣子已經接受了蕾切爾的安排。
“羅晉勇住的地方戒備森嚴，而且你無緣無故的找上門去，肯定會被抓起來。以羅晉勇的性格，還有這次陪同他過來的張小剛，肯定不會一直住在莊園裡面。再說了，科研基地要幾天之後才能正式運行，他們遲早會去曼哈頓。對了，他的貼身保鏢是燕文斌，那傢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張小剛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楚天疆忍住沒笑，給了張小剛一拳頭，讓張小剛也別笑。
“這樣的話，我也去。”
“瑪雅，你的傷還沒好，你不能去。”
“蕾切爾，我……”
“此外，救你的那個人，很有可能是隨同羅晉勇前來的中國警衛。要是遇到他，你該怎麼辦？”
“我會殺了他。”
“是嗎？”
“我發誓，我……”
“我相信你，但是這麼做，我們的計劃就會曝光，甚至連尼科爾的身份都會暴露，所以你得留下來。”
“可是……”
“不用說了，就這麼決定。米歇爾，你明天跟凱莉一道送尼科爾去曼哈頓，在暗中保護尼科爾。”
“是。”
“時間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七隻“花蝴蝶”的談話到此爲止，知道沒什麼值得探聽的消息，楚天疆收回了末日戰士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