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一臉戲謔神情的中年胖老闆在看到陳龍手中的白蛇膽後,眼神一凝,肅然道:“可否讓我一觀?”
陳龍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白蛇膽隨意丟給了中年胖老闆。
中年胖子將拳頭大小的白蛇膽在手中不停的翻個查看着,半晌後,沉聲道:“這白蛇膽端得是個好東西,看樣子估計蛇齡應該至少在百年之上。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打算如何交換?”
陳龍聽後面露欽佩之色來,光憑眼睛看看,就知道這個是白蛇的膽,而且能將蛇齡判斷出來,卻是有一定的能力。
“換兩株斷腸草即可。”陳龍淡淡的說道。
從中年胖子的神態中可以看出來,他十分的想要這個白蛇膽。所以陳龍才說換兩株斷腸草,畢竟剛纔曹先春也曾想替自己換一株斷腸草,只是最後沒有換成罷了。但是他的這份情義,陳龍卻不能不領受了。
中年胖子有些爲難的說道:“按理說要是換在以往的話,肯定沒有問題,現在的話,恐怕難啊!要不你有其它需要的東西嗎?!我做主,只要你看上了,一切好說。這樣行嗎?”
陳龍眉毛一挑,不悅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是何原因使得斷腸草如此珍貴,但是其它的東西我並不需要。既然你不願意交換,那請你把白蛇膽還我吧,我去別地換換就是了。”
中年胖子將手裡的白蛇膽攥的緊緊的,但是最終他還是不捨的鬆開了手掌,將白蛇膽遞還給了陳龍。畢竟現在有很多人再看,他不能壞了藥王谷的聲譽。要不然的話,以後還有誰再敢來這裡交易了?
不過,他看了轉身要走的陳龍和曹先春後,略一猶豫,主動開口道:“兩位先生請稍等一下,我去向我們的大老闆彙報一下,如何?”
這個中年胖子只是這家店鋪的掌櫃而已,並不是幕後的大老闆,這裡所有店鋪的其實都歸藥王谷的長老管理。不過,由此也能看的出來,中年胖子非常的看重這個白蛇膽。
白蛇膽雖好,但是對於陳龍來說,卻用不着。所以聽到了他的喊話後,轉身說道:“也好,那我們就再等一等吧。”
中年胖子點點頭,點手叫來一名夥計,讓他給陳龍和曹先春搬來兩把椅子,泡了兩杯茶水,自己卻急匆匆的出了店鋪,看樣子是去和大老闆彙報去了。
過不多久,中年胖子回來了,在他後面跟着一個灰衣長袍老者。老者身材消瘦,雖然鬚髮皆白,但是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看就是習武之人,精神氣十足。
老者進來後,上下仔細打量了陳龍和曹先春一眼,然後一捋花白的鬍鬚,笑道:“兩位小兄弟你們好,老朽是這藥王谷的長老吉成,歡迎你們來到我們藥王谷。我聽吉和說你們有百年白蛇膽欲換兩株斷腸草,不知可有此事?!”
原來那個中年胖子叫吉和,看起來到人如其名,確實挺和善的。但是事實上是否如表面一般和善,那就猶未可知了。
曹先春看了陳龍一眼,並未有開口。一來人家看不上他的東西,想要的是白蛇膽。二來陳龍不僅對他有救命之恩,現在更是爲了他換斷腸草,他自然一切以陳龍爲首,不會輕易發言。
陳龍微微一笑,起身說道:“吉長老你好,和掌櫃所言不錯,確有此事。不知道吉長老意下如何?!”
吉長老目光凝視着陳龍,半晌後,沉思道:“敢問,二位尊姓大名?要這斷腸草爲何?不知可否告知?這是谷長親自下的命令,我雖然身爲長老卻不得不按照規矩辦事,還請兩位小兄弟見諒。”吉長老竟然能親臨此地,也足顯他對這斷腸草的重視之處了。
陳龍點點頭,沉聲道:“在下陳龍,這位是我的兄弟陳先春。實不相瞞,我的女友中了烏頭之毒,我兄弟的母親也身患重病,需要這斷腸草做爲藥引。故千里趕來此地,爲的就是取藥救人,還望吉長老行個方便。”
在來這之前,陳龍就已經和曹先春事先商量好了如何回答,以免遇到不要的麻煩。
吉長老聽後,明顯鬆了一口氣,鄭重的說道:“希望陳兄弟所言屬實。老朽就作這主一次,願意以一株斷腸草換這白蛇膽。”
陳龍聞言一愣,不滿的說道:“吉長老,你是不是弄錯了?我說的是以一換二。如果一對一換的話,那就算了。”
吉長老眼睛一眯,渾身氣勢散發出來,傲然道:“實不相瞞,這斷腸草乃救命神藥,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藥王谷纔有。我看的出來你也是急需,這才願意以一株相換。如你真要想換兩株的話,這一個白蛇膽尚不夠。你要真不願意的話,就請便吧!”
陳龍臉上頓時陰晴不定起來,心中更是憤怒不已。這吉長老明明是想要白蛇膽,卻又不肯吃虧。他是吃準自己急需這斷腸草救人,這纔敢如此相逼,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奸商。本來能換一株到也無所謂,可是這樣的話,曹先春就沒有了。
曹先春臉色黯然,他何嘗不知道吉長老所言非虛,斷腸草目前所記載文獻中,也只有這鬱南山纔有。要不然以他們曹家的底蘊,也不需要他甘冒危險,不遠萬里來到這鬱南山尋藥。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拉陳龍衣袖小聲說道:“龍哥,十分感謝你的好意。嫂子病情重要,你先換一株吧。我的那一份,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陳龍心中輕嘆一聲,這個吉長老實在是太霸道了,可是無奈人家確實有這霸道的資本。
於是,他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可以答應換一株,但是我有兩個問題還望吉長老能如實告知。否則的話,我寧願不換,再想其它辦法。”
吉長老一愣,他沒有想到陳龍竟然會如此回話,心中雖然不悅,但是嘴上卻說道:“也罷,老朽就如小兄弟所願,你問吧。”
陳龍點頭問道:“請問吉長老到底是何原因,使得貴谷對斷腸草如此謹慎看重?!”
吉長老聞言頓時臉色微變,眼中射出一絲駭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陳龍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整個人一般。
陳龍不動聲色,一臉無畏的迎上吉長老的目光。
好半晌後,吉長點輕輕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既有言在先,告訴你們也無妨,但是希望你們不要外泄出去,要不然……”
陳龍淡淡一笑,全然不在意吉長老的警告恐嚇之意,直言道:“還請吉長老明言。”
吉長老見恐嚇不住,只得嘆道:“其實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既然你們好奇心如此之重,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們藥王谷祖上乃是東漢末年的御醫吉平,因其看不慣曹操禍亂宮廷,欺壓主上,而被曹賊殺害。今聞遼東曹家家主病重,急需斷腸草續命,這才如此謹慎。此乃世仇,你們懂嗎?”
說完後,吉長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陳龍二人,想要看看他們是何種神情。其實他之所以實話實說,也是存在試探的含義在裡面。
曹先春一聽,心中就是一咯噔,果然這背後有着玄機在。只是沒有想到,事隔千年之後,吉家後人對曹家還是如此的仇視,這又是何苦呢?
好在曹先春也是有城府之人,雖然心裡不滿吉長老侮辱祖上,但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原來如此!只是這千年之前的恩怨,卻累得我們無斷腸草救治家人,唉。”
陳龍暗自點頭,他生怕曹先春露出膽怯或者不滿之意來。
於是,他故意臉露驚訝之色,道:“原來是吉神醫之後,失敬失敬。”
吉長老見兩人神情無異,便呵呵一笑,道:“這也是我們兩家的世代恩怨,與你們無關。小兄弟,你問第二個問題吧。”
陳龍措辭道:“不知吉長老先前所說,這白蛇膽只能換得一株斷腸草,那敢問何種東西可以再換一株?我這兄弟也實在需要斷腸草救治母親,還望吉長老行個方便。”
直到現在,陳龍仍然還沒有放棄替曹先春求得一株斷腸草的打算,這讓曹先春心中十分的感動。不過,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如何這吉長老才願意換,所以也是滿臉緊張的等着吉長老回答。
吉長老神秘一笑,高深莫測道:“百年以上白猿猴腦可換斷腸草一株,除此之外,一概不換。”
陳龍聞聽,深吸了一口冷氣。他終於明白了,這個吉長老恐怕早將自己算計在內,故意挖坑等着自己往裡跳在。
想到這裡,陳龍不動聲色的說道:“白猿猴我到也聽說過,不過這是隻靈猴,且不說非凡物,一般人也是難以輕見。吉長老如此說,是否太沒有誠意了?”
吉長老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縫,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白蛇膽應該也是鬱南山之靈物。既然小兄弟可以得到,想必自然有辦法得到這猴腦。再者,我們也是冒着風險將這斷腸草換於你,如果你拿到遼東曹家的話,說句毫不誇張的話,足夠換得一生富貴。我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此說來,又何來無誠意一說?!”
曹先春聽後,心中暗暗叫苦,這白猿猴又豈是那麼好找?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那麼容易就能殺死它?!
看眼前情況,很顯然是藥王谷的人極其戒備,自己想要替老爺子求藥恐怕難比登天了。除非陳龍不顧自己的女朋友,將這斷腸草讓與他們曹家。且不說這樣道義不道義,自己和陳龍也不過剛剛相交不久,這樣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