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瘋老頭回憶

蠍子無語的看着對着木屋前的大白菜發呆,再一次嘆息,到底自己還要再種多久的大白菜纔有機會看到那‘無根之花’呢?

瘋老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頻率越來越高,使得蠍子心裡越來越恐慌,她是真的沒有把握打敗這個神秘的老頭。想想不管是清醒還是不清醒時,貌似自己和瘋老頭相處得都還算不錯,不如坦白和他直接要些無根之花?可是,他問自己守在這青銅山上的原因,自己都是隨便找個理由忽悠過去的,現在又忽然指明要‘無根之花’,目的性那麼明顯,顯得自己那麼奸詐,會不會激怒他,適得其反呢?到底他會不會因爲培育無根之花的土裡有蝶兒的血,而如珠如寶的對待那些花,不願給自己呢?

“小丫頭,在看什麼呢?”

身後傳來了瘋老頭那熟悉的聲音,蠍子轉身看去,見瘋老頭穿着一身玄色長袍,頭上梳着整齊的髮髻,如墨的長髮柔順的散落在肩頭,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乾淨,玉樹臨風,不由微微一笑,問道:“大叔,這又準備外出啊?”

“對,去看一位故人,今天要不要跟我來?”瘋老頭坦然一笑道。

蠍子吃了一驚,一臉不解的看向瘋老頭,心中忐忑,難道自己跟蹤他的事情,他從來都是清楚的,可是既然清楚又不願自己跟着,怎麼忽然有主動提出帶自己去呢?

果然,隨後,瘋老頭便證實了蠍子的猜測,一本正經的說道:“每次,我外出你總是那樣跟着,是不是對我很好奇。還是對我很不放心?其實,我知道我時日不多了,而且經常會犯糊塗。我想請你幫一個忙,行嗎?”

蠍子舒了一口氣。還好瘋老頭沒有懷疑她的居心,而且還將她想得那麼善良,心中不由有些慚愧。她揚了揚頭,衝着瘋老頭一笑,爽快的應道:“好,您說吧,我一定盡我所能辦到。”

“其實,我糊塗時候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看見這滿園的大白菜,我就知道,我沒少和你提‘蝶兒’,你一定很好奇蝶兒是什麼人,爲何我什麼都不種只種大白菜吧?”瘋老頭說道。

蠍子莞爾一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我本是神域神王座下一位將軍,在兩萬多年前的那場戰役中,受了很重的傷,隨着我的坐騎逃到此處。東荒的青銅山。來到這裡,我發現這裡的樹很有意思,是天然的屏障。還發現了一個到處漂浮着泥土的山洞,而且那山洞十分隱蔽,一般人找不到。於是,我和我的坐騎獨角獸便在山洞中住下,療傷。一日,山洞中闖入了一位女子,那女子有着清秀可人的臉頰,和銀鈴般好聽的笑聲。她像是一縷陽光射進了那陰暗的山洞內一般,溫暖明亮。可惜。她的笑聲不是爲我,是爲了洞中那漂浮在空中的泥土。當時。我只知道,若是我慷慨的讓她取走泥土。那以後很有可能就見不到那如同陽光一般的女孩,而我需要那樣的溫暖和明亮。我開始謊稱這個山洞是我的私有財產,並無賴的說,若想帶走山洞中任何東西就必須連我一起帶走!”說到此處,瘋老頭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滿是回憶的甜蜜,“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當時,我自己都爲自己嚇了一跳,本以爲至少要遭個白眼什麼的,沒想到,蝶兒一口便答應了,還說她的家族很大,收留一個人沒有任何問題。這樣單純的,覺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好人的女孩子,我們神域是不存在的,我也第一次見過,後來,我便隨她去了她的家族。她是族長的二女兒,也是族長最優秀的女兒,還是一位出色的培植師。她有一位溫柔體貼的姐姐和一位活潑可愛的妹妹,我想我去他們家族,她是做了工作的,原本,族長是不同意我這麼一位來歷不明的外人住下,可是三位小姐卻極力勸說,還保證這個保證那個,保證了一大堆,才勉強將我留下,住在他們家族後山的木屋中。像那樣溫暖的家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我當時終於知道爲何蝶兒像陽光,因爲她一直生活在陽光裡,而我也想生活在陽光下。在蝶兒家族生活的一年裡,是我活了幾萬年中最開心的一年,愛屋及烏,大姐總是給我添衣加被,關心着我的起居,三妹經常來陪我解悶,還給我講解很多關於東荒,關於東荒上植物的事……”

蠍子看着瘋老頭,不由在心中微微嘆息,原來他一直以爲蝶兒的大姐,三妹對他好是因爲蝶兒的關係,卻不知道其實姐妹三人對他都有愛慕的心思,想想同樣爲他放棄一切,變成花肥的大姐還真是不值,可悲。

瘋老頭說到此處頓了一下,臉上顯出了靦腆羞澀的笑容,訕訕說道:“當然,往後山跑得最勤的還是蝶兒,她以爲那懸在空中的土是我的,我應該對那土十分熟悉,便纏着我,讓我和她一起研究那‘無根之花’的培植。其實,對於土,對於花,對於任何植物我都是一竅不通而且沒有絲毫的天賦,大多時間,是她在研究,而我在一邊看她那認真的模樣。後來,她的‘無根之花’終於研究成功了,而我耳濡目染竟然也學會了培植這種花……”

“其實,我對‘無根之花’也很有興趣,不知培植一下要多久的時間?”終於說道蠍子關心的點上,蠍子也不管瘋老頭會不會起疑心,忙問道。

瘋老頭微微一笑,道:“當然不容易,育種需要兩年,發芽一年,長出新葉子要五年,花骨朵是十年,花骨朵後還需要二十年的時間纔會開花。”

“這麼長的時間?”蠍子微蹙眉頭,若有所思的幽幽說道。

瘋老頭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蠍子的反常,繼續說道:“無根之花的種子種入土中,便需要很長的時間培育,我所住地方的環境不適合無根之花的生長,蝶兒將‘無根之花’連同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土全部移到他們家族的特級花圃中,那是一般人不能涉足的地方,更何況我這個外人。沒有了‘無根之花’做媒介,我就無法和蝶兒接觸,於是我開始尋找另一個媒介,蝶兒喜歡植物,我就努力將自己變成培植師。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我終於成了不錯的培植師,同時也獲得了蝶兒的芳心,這大白菜就是我培植成功的第一個植物,我和蝶兒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都在那大白菜田裡。”瘋老頭說道此處,再次停了下來,同時停下的還有那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微蹙眉頭,沉默不語。

蠍子知道下面定是不好的那部分,因爲大致知道結局,蠍子也不由有些傷感起啦。

沉吟片刻,瘋老頭復擡起頭,繼續說道:“蝶兒的父親希望我留在族內,成爲族內的人,並將蝶兒許配給我。我很開心,真的,活了幾萬年,從來沒有過那麼開心,每天笑着入夢,笑着醒來,扒着指頭數迎娶蝶兒的日子。我以爲我會一直如此幸福下去,可是命運總是不願意放過我。神鳳封印了神域,只有神鳳一族的血脈才能通過,而我有一半神鳳家族的血統,所以便成爲了神王急於找到的對象之一,而我的行蹤也在離於於蝶兒成親的日子還有五天時,被神王的使者發現。當時神王的命令是,若我不願回去就滅了蝶兒家族一整個家族,若我答應回去,只要商討出破除神鳳封印,能找到讓神王獲得自由的方法,便讓我光明正大的回到東荒,娶我心愛之人。這是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命令,我將獨角獸留給了蝶兒,讓蝶兒等我。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神鳳的封印居然是那般厲害,更加沒有想到神王將我帶回去,並不像以前做將軍時那般禮遇,而是將我軟禁起來。我整整花了一萬年的時間才從神域逃出,本想帶着剛剛露出新芽的‘無根之花’做見面禮讓蝶兒開心,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獨角獸告訴我,蝶兒爲了保住那‘無根之花’犧牲了自己。頓時,我覺得天地一片黑暗,生無可戀,於是想起了東荒有一種蠱蟲,可以吞噬人的魂魄,作爲交換條件,它會爲貢獻出魂魄的人編織一片美夢,我想我的美夢就是蝶兒,只有這種方法我才能再次見到蝶兒。打探之下,我聽聞那蠱蟲在風城的十里坡出沒過,於是我讓獨角獸繼續看守洞口,自己獨自去尋找蠱蟲,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了那個擁有蠱蟲的培植師,作爲交換條件,我將剛剛培育出新芽的‘無根之花’給了那人。後來,我服下了蠱蟲,再後來記得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蠍子深吸了一口氣道:“很悽美的故事,那你希望我爲你做什麼呢?”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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