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這個可能!那老孃們發起飆來,什麼話都往出禿嚕!
說不定就是她說漏嘴了才讓蘇畢昇和江慧起了提防之心!要不然,單憑兩個小孩子,不可能計算得這麼精細!
還有,剛纔蘇畢昇那一嗓子“閉嘴——”,那是壓抑了多久,纔能有如此的大爆發!
蘇畢華越想越覺得心驚,越想越覺得是錢豔麗壞了他的好事!
這個該死的死老孃們兒!我今天不扒你皮、抽你筋,就對不起你給我設的這麼個大的陷阱!
蘇畢華陰狠地攥緊拳頭,臭娘們兒!看我不整死你!
他也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他,甩袖就走,現在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再說什麼也是晚了!
看來玉滇之行刻不容緩!
蘇韻冷眼看着這一切,今天發生的每一個小細節都並非偶然!這一切都是出於她精心的設計!
要不是她時時警惕,刻刻小心,處處提防,早就已經死在這些人的手裡不知幾百次了,怎麼可能在這一天將這一家極品打得一敗塗地?!
哼——蘇畢華,這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害人,又怎麼會反被人害?
哈哈!你以爲屬於你的報復時刻將要到來了嗎?
錯!我的戲譜裡,還有更大的戲,等着你來唱呢!
蘇畢華!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蘇畢華回到家,剛好遇到回來收拾東西的錢豔麗。 她正打算去醫院,就被蘇畢華給賭屋裡了。
錢豔麗見他咄咄逼人地朝自己走過來,立刻橫眉豎目地大叫起來:“姓蘇的!你今天發什麼瘋?你看看你把小瓷給踹的!”她憤怒地把一沓化驗單拍在蘇畢華的臉上,“你自己看看——宮壁出血!以後小瓷懷不懷得上孩子,都不好說!你說你踢也不輕點踢!你這是要害死女兒啊?”
蘇畢華理都沒理,直接衝上去揪住錢豔麗的頭髮。
“臭娘們兒!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先叫喚起來了!你說——去蘇畢昇家的那天,是不是你嘴碎?給說露了餡?!”蘇畢華一腔怒火洶涌澎湃,這時終於找到了發泄點!
他咬牙切齒地搶起胳膊,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
“啊!蘇畢華——你敢打老孃?”錢豔麗被抽得整張臉都腫得老高。她疼得嗷嗷直叫。
她捂着火燒一般刺辣的臉,嗷一聲就尖叫了起來!
“蘇畢華!你這個王八蛋!老孃今天撓死你!”她那潑婦的性子,霸道了幾十年,哪受過這種氣,十個長長的手指剜進蘇畢華腦袋的肉裡,長指甲像刀子一樣把蘇畢華的腦袋生生的撓下來一層皮!
蘇畢華痛得眼睛都發花了,他硬拽住她的手一看,這老孃們的長指甲裡頭竟帶着一層頭皮,手裡還攥着一大把頭髮,氣得蘇畢華簡直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立刻把她掐死!
“你個臭老孃們!我弄死你!”蘇畢華怒不可遏,他狠狠地拽住她的手,把她的長指甲一個一個給硬掰了下來!
十指連心,錢豔麗疼得撕心裂肺地嚎,她憤怒地掙開蘇畢華的手,使勁往他臉上撓。她被掰斷的指甲都帶着血肉的,撓在他臉上,都是一道一道地血檁子。
“蘇畢華!你瞎了狗眼吶!我可能揹着你們幫外人嗎?用你那豬腦袋想想!我跟你這二十幾年,我有沒有做過對不住你的事?我辛辛苦苦做這些都是爲了什麼?還不都是爲了你和兩個女兒!”
“放屁!”蘇畢華猛甩胳膊,又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你這個潑婦!你要是沒到蘇畢昇家亂說話,蘇韻和蘇晨怎麼會提前做準備!你這張破嘴,從來都沒有把門的,不是你說的,難道還能是我和小瓷說的?他媽地——受了你這麼多年氣,從沒動過你一根手指頭,今天老子非打到你服爲止!”
蘇畢華將她摁到,輪起兩條胳膊,就朝她的臉扇了過去!
扇完又攥着拳頭往她腦袋上鑿。
蘇畢華的拳頭上夾帶着怒火,像石頭一樣硬!他一點不留情面,狠狠地往錢豔麗腦袋上鑿。
錢豔麗再潑,到底力氣沒有他大。
沒一會兒功夫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連鼻樑骨都被打碎了。
她捂着鼻子,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嘴裡一邊嗷嗷地嚎,一邊撿難聽的破口大罵。
蘇畢華氣得怒火燃燒,直接一屁股坐在她的肚子上,輪起兩隻胳膊,左右開弓。
錢豔麗一邊嚎,一邊尖叫:“蘇畢華你這個畜牲!你把老孃的腰給坐斷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也許是被打急眼了,錢豔麗突然將蘇畢華給掀翻在地。
她騰一下翻到蘇畢華的身上,擡腿“咣——”正好撞在蘇畢華的褲檔上。
“啊——”蘇畢華手捂着褲檔,身子弓得像個煮熟的蝦仔!他額頭上全是汗,錢豔麗抱着蘇畢華的腦袋,照着他的鼻子,張嘴就咬了下去。
“啊——”
蘇畢華恐怖的叫聲嚇得錢豔麗一哆嗦,她擡頭一看,蘇畢華的鼻子血哧呼啦的,非常嚇人!他的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讓自己給咬掉了。
她抹着一嘴的血,不敢多留,拽着一大包東西,撒腿就跑了出去。
入夜,天地昏黃,萬物朦朧。
蘇韻睜開迷濛的雙眼。舉目四望,周圍煙霧繚繞,彷彿置身夢裡。
她身披輕盈潔白的袈裟,如雪花自天上飄落。
她在原地旋轉了一圈,這是哪?
赤着腳穿過林立的佛塔,走過悠長的長廊,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前面。
她前面的大殿裡,躺着一尊30多米長的巨大佛陀,他單手支頭側身而臥,金色的袈裟如絲如水,輕若無物。他的面容安寧詳和,正以慈悲的眼神俯視着芸芸衆生。
“這不是玉滇的臥佛寺嗎?我怎麼到這來了?”
蘇韻向周圍看了看,到處都是霧濛濛的,感覺很奇怪。
她挪步來到佛前,看見一位莊嚴而虔誠的小僧侶穿着酒紅色的袈裟,赤着腳一個一個地將佛壇上的蠟燭點亮。
隨着蠟燭一個接一個的亮起,蘇韻的心靈也慢慢地變得寧靜。她跟着那小僧侶一起來到佛前跪拜祈福,靜靜的沐浴着臥佛的佛澤洗禮,耳邊傳來小僧侶頌誦着純真、至善的佛法妙音。冥冥之中,讓人安寧,使人靜心。瞬息之間,便忘卻了浮華塵世,忘卻了生死執念。
小僧侶見她專心聽他誦經,便微笑着輕聲說:“被恨的人,是沒有痛苦的。去恨的人,卻是傷痕累累。”
蘇韻疑惑地望着他,“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仍是微笑着,自顧自地說:“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蘇韻輕輕念道:“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她突然冷笑起來。禍福自召?善惡有報?如果真的有報應,那蘇畢華、楊勝天早該死一千次、一萬次了!讓她傻等着老天將惡果報應在他們身上?笑話!上輩子,她等到死也沒有看到有什麼惡果報應在他們身上!所以,這輩子她一定要靠自己!靠自己的雙手,將那羣渾蛋都送入地獄!哪怕她會招報應,也絕對不會放下她心中的執念!
轉過身,蘇韻走出大殿。前方,椰林竹海掩映之下,殘陽如血。
她,義無反顧地走進那血色殘陽……
第二天一早,蘇韻吃過早飯,提着媽媽的行李箱往外走。
“快點快點,一會兒趕不上火車了!”江慧催促道。
他們訂的火車是6:50分,現在6:20,趕到火車站,剛好來得及。蘇晨昨天下午已經離開濱海,所以此時沒在。
蘇韻剛走出家門不遠,就見幾輛警車死死地賭在巷子口,蘇韻聽到刺耳的警笛聲突然渾身一抖。
她隱隱感覺到事態極有可能進一步惡化了!
劉強威?蘇韻看到他正要朝自己的方向看過來。趕緊轉身,躲到一顆老槐樹後面,以遮擋劉強威的視線!
蘇韻手心冒汗、心跳如鼓,看陣勢,絕對不是抓她去問話那麼簡單了!難道他們又掌握了什麼新的證據?
絕對不能讓爸媽知道!蘇韻正心急,就聽走在前面的爸媽問了一聲:“小韻呢?”
蘇畢昇和江慧正說着話,突然發現蘇韻不見了。江慧回頭找她,卻發現她竟蹲在一顆大樹底下,額頭都是汗。
“怎麼了?小韻?”江慧很着急,她蹲下來摸了一把蘇韻的額頭,“怎麼這麼多汗?”
“媽——我肚子疼……”蘇韻咬着嘴脣,表情十分痛苦。
“那你別送我們了,趕緊回家吃藥!”蘇畢昇也心急起來,“慧呀,你先扶她回家吧,你看孩子都疼成什麼樣了?”
“不用不用……你們先去車站吧,要不趕不上火車了……”蘇韻咬着嘴脣,死撐着說:“我自己能回家……”
江慧還是有些不放心,蘇韻怕他們耽誤火車,又怕劉強威看到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跟爸媽說了句:“你們快去吧,我上個廁所就好了……”說完,撒腿就往家跑。
“這孩子……”江慧搖搖頭,拎起自己的行李箱,跟蘇畢昇來到巷子口。
在路邊打車的時候,就聽街坊鄰居三三兩兩的小聲地議論着什麼。
江慧問旁邊的一個年輕小夥子,“這麼大陣勢,要抓誰呀?”
“好像是殺人犯!”
“啊?殺誰了呀?”一位提着菜籃子的大媽好奇地問。
一個念高中模樣的小男生說:“我昨天上網,看到新聞上說……前天晚上有棟別墅裡燒死兩個人。”
“啊!”他旁邊有個女的突然大叫,“是不是姓李還是什麼來的?”
“不是姓李,是姓楊!”
那女的一拍大腿,“啊對!燒死的好像叫楊寅和楊小倩!”
大媽皺了皺眉,又問:“他們在別墅裡燒死的,跟我們這有啥關係?”
“不知道……”那小男生撇了撇嘴,“可能是嫌疑犯在咱們街裡。”
“不是吧?我在這街裡住了幾十年,從沒聽過這種事,咱這街裡連丟東西啥的都沒有,哪可能有殺人犯?不可能!”大媽義正辭嚴!
“怎麼不可能?”突然有個小夥子大聲說:“我知道是誰幹的!”
“刷”地一下,蘇韻後背冒出一層冷汗!她並沒有回家,而是悄悄地跟在了爸媽後面。這事要是讓爸媽知道就完了!她的整個計劃都將被破壞!如果爸媽知道她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哪裡還肯去鄉下收貨,他們肯定是不會離開她半步的!那她接下來的計劃就要全部泡湯!
“爸媽——車來了,快上車!”蘇韻突然大叫,打斷那人的話。
“咦?小韻,你怎麼過來了?”
“我肚子沒有那麼疼了,可能是早上吃飯前,喝了點涼水……”
“你也太不注意了!”江慧嗔了她一句。
“爸媽,你們快上車。”蘇韻攔到的出租車停在他們旁邊,蘇韻趕緊將後背廂打開,往裡裝行李。
“急啥呢,聽他說說。”江慧還想八卦一下,蘇韻卻着急地將他們推進車裡,“有啥好聽的,一會兒趕不上火車了!”
江慧沒辦法,只得鑽進車裡。
“呼——”好險!蘇韻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還好她跟了出來,要不然今天準得露陷兒!
而這時,劉強威也已經看到了她。
他定定地盯着蘇韻,大步朝她走了過來。蘇韻心急如焚,卻異常冷靜地與他對視。
她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雖然這事不是她乾的,但是現在刑警隊長當着這麼多街坊鄰居的面將她帶上警車,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眼看,劉強威只離她十幾米遠,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起,他一邊向蘇韻走,一邊接起電話。然後,他的腳步漸漸慢下來。
“快走快走……”蘇韻現在哪裡還管得了劉強威那邊,只想讓爸媽快走快快走!她不想讓他們聽到鄰居們討論的話題,更不想讓他們看到劉強威將她帶上警車!
但是,那出租車司機,還在磨蹭。
“哎,小夥子,你剛纔說知道殺人犯是誰?你說說,咱們認識不?”
出租車的車窗開着,江慧的臉探了出來,朝那小夥子望了過去。
蘇韻撞車的心都有了!她恨不得衝過去將那臭小子跺碎了扔海里喂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