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關內兵馬調動,不多時商朝軍馬盡皆點起,在黃飛彪黃飛豹兩兄弟的帶領下開出三山關,張山看着往着關外開去的軍馬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憂慮,接着長嘆一聲便往大堂走來。黃飛虎正在堂前等待見張山過來點了點頭,轉身走進堂屋躬身拱手行禮。
“軍馬已經在關外等待,大王現在?!”黃飛虎問向帝辛。
“兵馬既然已經開出關外,寡人這就動身!”帝辛聽到黃飛虎的話語當下便站了起來一甩衣袍,頗爲霸氣的說道,“殷破敗,雷開着你二人前面開路!”
“遵旨!”殷破敗與雷開二將聞言閃出身來拱手應道,接着便往堂屋外走去,早有兵卒牽了馬匹過來,二將縱身上馬拿了兵器便往關外奔去。
“張愛卿!”帝辛對着張山喊道,“寡人此去便將這三山關託付給你了,望你好生在意,不要讓寡人失望啊!”
“末將領旨!”張山聞言當下跪拜在地,“末將定當爲大王拱衛北方!”
於是帝辛吩咐幾句之後便在黃飛虎的帶領下走出堂屋,往關外走去,張山一路相送出關,帝辛行至軍馬,殷破敗雷開二人早已經將車架擺好,當下帝辛坐了上去,黃飛虎騎着神牛對着張山拱了拱手便催牛上前開路,商朝大軍便浩浩蕩蕩的往朝歌方向開去,張山看着遠去的軍馬長嘆一聲後返身催動坐騎往關內行去。
路上,帝辛坐在車架內,一臉威嚴絲毫也沒有醉態,大手一揮喚來殷破敗去前軍替換黃飛虎過來,不多時黃飛虎催動神牛往中軍走來,卻見車架上帝辛穩坐寶座之上,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絲毫也不見先前那番醉醺醺的姿態,當下心中一驚,接着有感嘆幾聲。
“這三山關張山讓寡人很失望!”帝辛坐在寶座上對黃飛虎說道,“寡人本來念他武勇非凡還想將北方重鎮託付於他卻不曾想也是一個有勇無謀之輩,倘若這廝做了北伯侯之位,恐怕北方再無安寧!”
“大王怎的這般說?!”黃飛虎聞言當下一驚,立刻出聲問道,“末將觀察這張山也是一員良將怎的不能管轄北方呢?還請大王明言!”
“愛卿做個一軍統帥,大商兵馬大元帥才能足以擔當,可是這一國宰相以愛卿之才卻也不行!”帝辛對着黃飛虎笑着說道,“寡人觀察與愛卿有所不同,愛卿所觀無非是這張山有沒有武勇,足不足以擔當一軍將領!寡人觀察張山便是看他文韜如何,治世如何,這將才倒在其下,北方重鎮雖有鬼方爲患可是兵馬強壯,又多有良將,所以寡人所思的便是一個能夠治理北方之人,這張山顯然不足以但此大任!”
“如此說來,大王莫非心有所選?!”黃飛虎聞言點了點頭,接着便又問道。
“以寡人所看,這北方須得李衛公那般能文能武之人,可是如今李衛公爲寡人坐鎮南方,調動不易,所以寡人便想到此番鎮守朝歌的鄧九公也是一個合適的人選,這鄧九公爲人穩重,頗有謀略,帳下也不乏能人良將,又頗知鬼方底細,讓他坐鎮北方甚是妥善!”帝辛笑着說道。
“鄧九公之才確實可以,只是如此一來恐怕天下便會震動啊!”黃飛虎當下有些擔憂的說道,“大王此番安排兵馬,明着裡是分封大臣,可是但凡有識之人一眼便可看出大王此舉乃是在削除諸侯國啊!南方南伯侯被大王斬殺,南伯侯之子鄂順也被李衛公擊破,如今南方盡皆掌握在大王手裡,諸侯國名存實亡,北方倘若也是這般安排,恐怕會引起諸方不滿啊!”
“哈哈哈……”帝辛聞言仰天大笑,接着看着前方眼中閃過冷光,“這些蠢夫就算看出來了又能怎樣?!現今天下已經反了三路諸侯,東方姜文煥被陳塘關阻擋在外,難有作爲,南方鄂順被李衛公擊破,兵馬損失無數,隻身逃亡西岐殘喘;西方姬發小兒如今也是在我大商攻勢下岌岌可危,北方崇應彪素來便喜戰場廝殺,又對寡人忠心耿耿,即便是北方那二百諸侯反了,以鄧九公的能力如何平定不了?!”
“這……”黃飛虎聞言一時也是無言回答,只因如今天下大勢確實如同帝辛說的這般,即便是再加幾路以大商現在的實力足以支撐的住。
正在這時,前邊領軍的殷破敗慌慌張張的催馬奔來,“大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黃飛虎聞言心中一驚,料想是比干王叔之事傳了過來,當下暗暗準備以免大王情緒波動場面失控,卻不料殷破敗下面的一句話將黃飛虎震驚當場。
“怎的了?!”帝辛聞言皺了皺眉出聲問道。
“前方斥候回報言鄧九公兵馬不知怎的正在進攻朝歌,已經和朝歌的軍馬廝殺起來了!”殷破敗當下立刻回道。
“什麼?!”帝辛和黃飛虎兩人聞言當下也是目瞪口呆,接着帝辛雙眼閃過冷光,“速速將軍馬加快前進,寡人倒要看看這鄧九公和魯雄到底在搞什麼鬼!”
“遵命!”殷破敗聞言立刻催馬前去通知衆將。
“大王,末將先上前一步!”黃飛虎聞言也是神情嚴肅,將亮銀槍拿起催動五彩神牛上前。
大軍趕緊加快速度上前,遠遠的帝辛坐在車上便見前面朝歌傳來廝殺聲,有云梯搭城,無數兵馬正在瘋狂往上涌動,城牆之上,朝歌守軍也是舞動戰戈不斷往下突刺,又有弓箭手正在搭弓射箭。
正觀看之際,帝辛的臉色越來越青,雙手狠狠地住着車架,竟然將車架硬生生的抓斷。有一路軍馬走了過來,打首的卻是一個女將,看時這女將頭戴紅玉金鳳展翅盔,身穿大紅環玉珠寶鎧,腳踏朱雀騰飛履,手中拿着一把大刀,胯下青蔥白玉馬,人生得肌如瑞雪,臉似朝霞,海棠風韻,櫻桃小口,杏臉桃腮。
黃飛虎放眼看去,軍中豎着一個大旗上書“鄧”當下便知曉此人定是鄧九公軍馬,當下催動神牛上前,手中長槍指着那將喊道:“放肆,此乃是大王御駕,怎敢領兵來攔,還不速速下馬請安?!”
“車上的便是紂王?!”那將聞言當下便手中寶刀一指大聲反問道。
“混賬!”黃飛虎聞言當下勃然大怒,“你這廝安敢如此無禮!”
“這大王昏庸無道,我如何不能罵?!”那將聞言當下便反駁道。
“黃飛虎,替寡人將那廝擒拿過來!”帝辛坐在車架上,雙眼寒光閃爍,臉色鐵青,若不是顧及到自己的身份,恐怕帝辛此時已經揮舞大刀殺了過去。
“末將領命!”黃飛虎聞言當下應道,接着催動神牛舞着長槍殺了過去。
“來得好,且看你有何本事!”那將聞言當下笑着說道,便舞着大刀迎戰過來。
“哐啷”一聲,黃飛虎力大勢猛將那將打退數步,黃飛虎冷笑一聲接着便舞着長槍再次殺將過來。這將見此皺了皺眉,將寶刀換到左手,右手往腰間一抹,接着便玉指一彈,頓時便見一道光從手指間射出打向黃飛虎。
“砰!”黃飛虎當下見得寒光打來一時措手不及被打了一個正着,奈何黃飛虎練就的乃是山河搏天經,素來便是肉體蠻橫,也只是痛了一下,卻沒有落下坐騎,那將微微一愣,卻被黃飛虎抓個空隙伸手擒了過來,至於那些軍馬已經被黃飛虎帶去的軍馬擊散。
“哼!”黃飛虎將那將提在手裡冷哼一聲便調轉牛頭往中軍而去,“大王,此將已經擒來!”
“你是何人,安敢如此放肆!”帝辛冷着臉問道。
“你便是紂王?!”那將聞言也不答話看向帝辛反問道。
“混賬!”黃飛虎當下便要將腰間寶劍拿出,卻被帝辛伸手攔住。
“你乃是鄧九公帳下,怎的如此無禮,莫非鄧九公也反了不成?!”帝辛臉色鐵青,青筋暴露怒問道。
“報!”正在這時前軍有兵士來報,“大王,前面有一羣人馬走來,打首的稱是鄧九公前來求見大王!”
“還敢前來見寡人!”帝辛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宣他過來,寡人要詢問仔細!”
不多時鄧九公走馬過來,滾下馬鞍跪拜在地,“大王,您終於回來了!”
“哼!”黃飛虎當下冷哼一聲,“鄧九公,你這是何意,先前遣軍馬前來打擾聖駕,這時又過來口稱大王?!”
“末將領罪!”鄧九公瞥眼看見被黃飛虎拎在手裡的那將當下說道,“小女無知衝撞大王,還請大王看在老臣的面上,放過小女!”
“這廝是你的女兒?!”帝辛聞言當下冷聲說道,“你且回答寡人,今日爲何興軍作亂,攻打朝歌?!”
“大王,還請大王爲末將做主啊!”鄧九公聞言當下叩首說道,“此間之事,容大王進城之後,末將便在九間大殿上稟告仔細!”
“寡人進城?!”帝辛聞言勃然大怒,大聲喝道,“你縱兵攻城,寡人如何進得朝歌?!”
“大王息怒,末將聽聞大王歸來已經息了戰事!”鄧九公跪拜在地。
“愛卿先將她放下來!”帝辛聞言對黃飛虎說道,“你們起來,跟寡人進朝歌再說!”
“臣領旨!”鄧九公當下謝道,接着起身拉起那將,騎上馬匹便跟隨着軍馬前進。
“城下何人?!”朝歌城上有一將大聲喊問道。
“混賬!”黃飛虎勃然大怒,手中長槍指着朝歌城牆上喊道,“你瞎了眼睛,不認得大王和本帥?!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大王歸來了,大王歸來了!”朝歌城上一時間歡聲雀躍起來,不多時城門大開,魯雄騎着寶馬走將出來翻身下馬跪拜在地:“老臣叩見大王!”
“魯老將軍做得好大事啊!”帝辛坐在寶座之上冷聲說道,“寡人不過親征北方,回來便看見你們一場廝殺!”
“大王還請爲老臣做主!”魯雄聞言也是叩首說道。
“且起來!”帝辛聞言鐵青着臉說道,“回九間大殿,寡人聽聽你們的說辭!”
於是軍馬再次開動往王宮走去,行不多時忽見前面一行人身穿白服,神色悲傷,扶着一臺靈柩走來,漫天撒着紙幡飄蕩,又有悲愴的聲樂想起,帝辛看時卻見打首的乃是一婦人和一個年輕人,仔細一看卻不是自己的嬸嬸和堂弟,當下帝辛慌忙走下車架,快步上前大聲喊道:“慢着!”
一行人聞言停了下來看見來人當下皆是跪拜在地,“大王萬安!”
“這是何人靈柩?!”帝辛當下問向衆人。
“乃是比干丞相的靈柩!”一人出聲答道。
“什麼?!”帝辛聞言當下跌蕩幾步,往後退走,接着胸口一震顫抖,雙眼無神,口吐鮮血昏厥在地。“大王!大王!”黃飛虎和一行人馬盡皆驚慌失措,慌忙跑過來扶起帝辛,掐了人中,有撫了幾下胸口,帝辛緩緩醒轉過來,微微擡起右手指着靈柩。
“先將大王送去王宮,爾等將靈柩先擡去九間殿前,將文武百官盡皆喚來!”黃飛虎當下吩咐衆人道,接着又將目光看向殷破敗雷開二人,“你二人和我兄弟將軍馬帶回軍營,穩住大營,黃飛彪黃飛豹前去王宮將宮內御林軍盡皆點起!”
“遵命!”衆人當下出聲應道。
“你二人乾的好事!”黃飛虎冷眼看了看鄧九公和魯雄,“你們先去殿內等候!”說罷黃飛虎抱着帝辛便騎上神牛往王宮趕去,同時有太醫得到急報趕忙走去九間大殿,看了一番便抓了一副藥餵給帝辛喝下,多時帝辛方纔迴轉過來,將太醫打發出去後,帝辛坐在寶座之上,看着殿內一衆文武百官,雙眼怒睜,不停地掃射這衆人。
“末將前來領罪!”鄧九公跪拜在地說道。
“你先稍帶,寡人現在想要知道的是王叔比干是怎的死的!”帝辛冷冷的說道,臉色青筋暴露,面色極差。
“大王,末將要說的便與此事有關!”鄧九公當下立刻說道。
“嗯?!”帝辛聞言雙眼閃過一絲冷光,接着便緩緩開口說道,“你且說來寡人知曉!”
“大王明鑑,十日前,比干王叔忽的前來找到末將言稱有要事相商,末將當時不知是何事便詢問,卻聽比干王叔言稱慚愧,說了一番奇怪的話語,便向末將借了一路軍馬由末將與小女鄧禪玉帶領往南門十里之外一處軒轅墳埋伏,當夜便見空中閃過一陣陰風,又有無數綠光往此墳飛來,落地之時便現出真面目,卻是一羣妖怪,當夜末將便在比干丞相的吩咐下放火焚燒那洞內妖孽,清晨前去觀察之時,卻見盡是些狐狸鬼怪!”鄧九公當下說道,“當下比干丞相將那些狐狸的皮毛取去,連夜趕製了一件絨衣獻於妲己娘娘。前日不知怎的忽聞妲己娘娘,犯了心痛之病,費仲尤渾二人舉薦了一個神醫察病,言此乃是娘娘先天疾病,須得一顆七巧玲瓏心方纔能夠治得,卻又不知怎的竟然牽扯到比干丞相,言比干丞相便是先天生的七巧玲瓏心!”
“荒唐!”帝辛聞言當下大聲喊道,“人無心豈能存活,何人這般大膽讓比干丞相受罪?!”
“大王,這不是你的旨意嗎?!”魯雄聞言當下問道。
“混賬!”帝辛聞言勃然大怒,伸手一拍便將面前案桌拍碎,“寡人領軍出征在外,你們所說的是哪來的寡人旨意?!”
“大王,當時費仲尤渾二人拿出一封詔書言稱是大王所留,命令比干丞相割心救妲己娘娘,當時末將便是不信,多番阻止,只可恨這魯雄老匹夫竟然跟費仲尤渾二人聯手,言末將有叛亂之心,不僅逼死了比干丞相,還要興兵擒拿末將,末將也是逼不得已方纔興兵反抗的,還請大王爲末將做主!”鄧九公當下出聲說道。
“什麼?!”帝辛聞言當下站了起來,走下大殿,“費仲尤渾二人何在?!”
“罪臣在!”費仲尤渾二人當下立刻出班應道。
“混賬東西!”帝辛當下暴跳如雷,飛起兩腳便將二人踹翻在地,“寡人何曾留過詔書?你二人是哪裡拿來的假書哄騙衆官,害死寡人王叔的!”
“大王,大王!”費仲當下爬起來跪拜在地哭道,“真個是大王的詔書啊,我們也是從皇后娘娘那裡拿來的啊!”說罷費仲便從懷中將詔書遞給帝辛。
“是啊,大王,這詔書連大王的身邊楊榮也沒有說是假的!”尤渾當下立刻說道。
“大王,末將正是因爲這詔書所令方纔動手的啊,還請大王恕罪啊!”魯雄見帝辛這般如何不知此詔書定然有問題,自己恐怕是着了費仲尤渾二人的道了,當下立刻出聲說道。
帝辛打開詔書一看,卻見上面寫着:寡人明日領軍出征,朝中大事盡皆託付比干王叔,軍中大事交付魯雄老將軍,若是出現什麼大事,以後宮皇后娘娘蘇妲己代寡人坐鎮朝堂,衆官不得有誤,違抗者誅九族!末尾書寫着商王:帝辛。上面還赫然印着帝辛的玉璽。
“混賬!”帝辛將詔書甩在費仲臉上,“寡人何曾寫過這封詔書?!”
“真個不是大王寫的?!”鄧九公聞言當下便問。
“不可能是大王寫的!”黃飛虎出聲說道,“那晚我和聞太師一直都在大王身邊,大王不曾寫過什麼詔書啊!而且朝中大事也是大王和聞太師商定的,朝綱之事交由比干丞相處理,軍中之事交由魯雄處理,同時調你鄧九公回來朝歌坐鎮,都是大王與我們商議的事,並不曾有過讓皇后娘娘插手朝綱的事啊!”
“這……”魯雄聞言目瞪口呆,接着叩首不止,“老臣死罪,老臣死罪啊,老臣以爲此乃是大王所書,所以便一直聽信費仲尤渾兩個奸人,逼死王叔,逼反鄧將軍,老臣無顏見大王啊!”說罷魯雄便站起來往殿內大柱上迎面撞去,卻被黃飛虎疾步上前拉住。
“老臣無顏見諸位,元帥還是讓老臣自盡謝罪吧!”魯雄當下說道,便又要自尋死路。
“你們都給寡人住手!”帝辛勃然大怒,大聲喝罵道,“將比干王叔以王公之禮厚葬,鄧九公反叛之罪暫且罷了,魯雄也是被賊人算計,也罷了!至於費仲尤渾二人,關進大牢!寡人累了,先散朝!”說罷大袖一揮便走出大殿。
“你們都散去吧!”黃飛虎大聲說道,接着便走進內院前去龍德殿。
“鄧將軍,是老夫不知緣由,害了將軍,還請將軍恕罪!”魯雄拱手對鄧九公說道。
“老將軍也是遭人算計,只可惜比干王叔死的冤枉啊!”鄧九公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