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山一直盯着筆尖，視線跟着林凌的動作移動，盯着她寫了一個林字。
然後，林凌停了下來。
她手指一轉把筆尖朝上在合同上輕點，“王總，雖然是我上趕着着投資，但我仍舊是利華的股東。條件還是要提的，你說呢？”
“應該的，您說。”王偉山舔了舔嘴脣，眼底的算計一閃而過。
“兩個條件。第一，類似於今天要N-four陪酒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剛剛我跟吳經理說過了，N-four現在是利華唯一的搖錢樹，我這一億還指望着他們回本呢。”
“誰要是動了我的搖錢樹，我下一次跟王總您籤合同就不是投資了，而是收購利華。王總明白嗎？”
女孩兒小小的身體幾乎被沙發擋完，但是後背卻挺得筆直，紅脣一張一合說着談判詞，眸底的精光連王偉光這樣在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都爲之心驚。
王偉光跟吳經理對視一眼，很快帶上笑，“當然，林衍是林小姐的兄長，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您放心。”
“不，這是我的第二個條件。不要告訴任何人是我的投資救了利華，包括我哥哥。”
林凌低下頭，鬢邊的碎髮隨着她的動作掉落下幾絲。
她一邊簽下最後一個字，一邊道：“隨便你找個什麼理由，沒到必要的時候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跟利華的關係。”
她把合同遞給王偉山，勾起一抹笑，“合同愉快，王總。”
她這步棋是爲了林清下的，可不能輕易暴露。
王偉光伸出手輕輕握了下林凌的手掌，目光冷沉。他自認天賦異稟，卻讓一個高中生掌控了局面，他只能隨着她的節奏走。
一直到林凌離開，王偉光還在盯着辦公室門口的方向，“吳大發，你確定她是一個高中生？”
“確定啊王總，在信陽上學，聽說成績挺差的，而且還有傳言說她被老男人包養。”
“呵……老男人？哪個老男人能給她十個億，又有哪個老男人能治得住她？”
合同被他捏得變了形，又心疼地展開，這可是利華的救命稻草。
“王總，要不要使點手段讓她把剩下的九個億吐出來？”
王偉山點燃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纔開口道：“不急，這女娃娃連我都看不透，一時半會不能貿然動她。先把利華的危機解除再說。”
他能混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可不是一時貪婪。人外有人，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林衍一直送林凌離開基地，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小六，你跟王總還有那個吳大發在裡面談了些什麼？不僅給我們重新安排了宿舍，還送來了許多通告讓我們自己選，擱以前都是他們決定，我們哪裡有選擇的權利。”
林凌笑道：“我跟他們說我小哥特別厲害，以後一定會紅遍全世界，讓他們對你好一點，免得以後後悔。”
林衍定定地看着林凌，“小六，你小哥我看起來很像傻子？”
“啊？沒有啊。”林凌一臉懵。
“那你說這種忽悠傻子的話忽悠我！”
“呃……這個……”
眼看着是瞞不下去了，林凌道：“我想自己弄一個小公司。”
“公司？”
“嗯。”林凌一臉堅定，“小哥你也知道，爸媽常年在科研室見不着人影，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除了大哥有自己的公司外，我們其他人都靠着大哥養着。
二哥一個彈鋼琴的，也沒什麼出息。三哥四哥，一個高中沒上完就退了學，一個混社會當流氓。現在更是不知道在哪裡流浪。還有小哥你，還被控制在利華。
我馬上高考了，所以我想爲我們一家人打算，我用我的零花錢註冊了一個公司。到時候把三哥四哥找回來，讓他們幫我做事，就算什麼都不會，當個保安廚師還是可以的。”
林凌越說，林衍的嘴巴張得越大，他用手合上下巴，問道：“這事大哥他們知道嗎？”
林凌搖頭，“不知道，我只告訴了你，所以你要幫我保密，不然三哥四哥肯定不願意。”
林衍扯了扯嘴角，低聲嘀咕，“幸好沒說，否則估計他們當場就得犯高血壓。”
“什麼？”
“沒，沒什麼。不管你想做什麼，小哥都支持你，但是不能太辛苦啊。高考什麼的，隨便考考吧，那都不重要。”
林凌：“……高考都不重要，那什麼重要？”
她現在無比確定，她不學無術一定是被小哥寵壞的！
“你開心快樂最重要啊。”林衍想也不想道。
林凌上前挽住林衍的胳膊，“小哥你真好。”
林衍當即就興奮得跳起來，“我好吧？是不是我最好，以後記住你小哥纔是對你最好的，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啥也不是，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
眼看着天色越來越晚，林凌着急回薔薇園，沒有再跟林衍多聊。
林衍目送着林凌上出租車，突然反應過來，小六還是沒有告訴她，剛剛跟王總說了什麼啊？
小機靈鬼，居然還學會轉移他注意力了。
他掏出手機，就地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然後噼裡啪啦發了一大段話。
【小六大事羣】
林衍：“你們說說，你們是多沒出息，居然要小六替你們操心，難怪小六不待見你們。她剛剛說了，我纔是對她最好的哥哥，你們都靠邊站！”
三哥：“小五你是屁股又癢了？”
林衍：“呸呸，你少嚇唬我，是小六說的，又不是我說的，有本事你打她屁股。”
三哥：“……小六說什麼了？”
林衍：“小六說二哥一個臭彈鋼琴的啥也不是，還得指着大哥生活。四哥天天混社會當流氓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進去了。還有三哥，高中就沒念完就就退學流浪，人影都見不着一個，以後這個家只能靠我和小六了！可憐我們兩個最小的，居然要養你們幾個沒出息的。”
四哥：“？？？？？”
三哥：“小五你這添油加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