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哪家的妖魔鬼怪?”
軒轅神劍“噌”一聲收到劍匣裡。
“大鬍子,你說話也太難聽了!朋友請你吃喜酒你就是這種態度?”
寧採臣還以爲燕赤霞在醜化何成未過門的妻子,頓時覺得這大鬍子不僅脾氣臭,而且心眼小。
“就在蘭若寺”何成指了指腳下。
燕赤霞一眯眼“這裡?”
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寧採臣摸不着頭腦,不懂燕赤霞爲何發笑。
何成反手抓出一罈酒來,笑道
“喝一杯?”
“好!”
爲何笑?想笑就笑,燕赤霞就這樣。
何成認識的人裡,也只有燕赤霞有俠氣。
燕赤霞軒轅神劍再出鞘,手指往天空一指,再捲回,只聽嘩啦啦一陣響。
神劍歸鞘時,木柴早已整齊的堆在院子裡。
寶劍擦地,竄起一串火星,轟~木柴着了。
三人席地而坐,酒碗中的火光搖曳。
“這個,我酒量不好……”寧採臣有些怯,聞着碗中辛辣,臉已經紅了。
“哈!爽快!還是你這老妖怪的酒好啊!”
燕赤霞一口乾了酒,豪爽的拿袖子蹭了蹭嘴邊酒水。
又給自己倒上一碗。
“……咳咳”寧採臣剛用嘴脣抿了一小口,便被嗆的咳嗽。
“燕赤霞,我一直覺得你劍術不錯,哪裡學來的?”何成隨口一問。
“我研修佛道兩家,法術是自學的,至於這劍術嘛……”
見燕赤霞頓住,寧採臣也好奇起來,他可是親眼見過大鬍子的劍術有多麼高超。
“你聽說過劍神鳳擎天嗎?”
燕赤霞眯着一隻眼,另一隻眼掛着醉意盯着手中酒碗。
“鳳擎天?”
何成一頓,在他殺死的那些高手裡,確實有一個使劍的高手。
“據我所知,鳳擎天本領可比不上你”
當年他是飛僵時便能殺了鳳擎天,現在的鳳擎天更扛不住他幾招,但和燕赤霞鬥,何成還是沒把握必勝。
“那是他被心中執念所困,若能早看破,現在應當已成地仙了吧”
“是麼”
何成一口乾掉了碗中酒。
燕赤霞說鳳擎天能成地仙,他自己也只差一步就能成仙,和當年的太乙上人差不多。
世界小的可憐,他見過的人總能扯上點關係。
“你呢,這十幾年去哪兒了?”燕赤霞晃了晃碗中酒。
“我?閉關修煉,一閉眼再一睜開,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你也老了”
按理說燕赤霞不該老,快成地仙的燕赤霞,卻實實在在的老了。
老了十多歲。
“我可耗不過你”
喝乾酒碗。
燕赤霞給自己又倒上一碗酒。
和殭屍比壽命,他不如和烏龜比,還有贏的機會。
“大鬍子,你都四五十歲了,何兄才二三十歲,你當然耗不過他”寧採臣被酒薰紅了臉,說話也直了。
“說的在理,喝酒!”燕赤霞端起酒杯來道。
三人一碰酒碗,除寧採臣呲着牙抿了一小口外,何成與燕赤霞都是一口乾。
“你們兩個都是有大神通的人吧?”
寧採臣突然站起來說道“我認識一個女人,她被這裡的妖怪束縛,不能投胎。既然你們兩個都有大神通,我想請你們出手相救……”
燕赤霞看了一眼何成,拍了拍身旁的劍匣“不好幫啊”
劍匣已無法遮掩劍芒,他殺心已起,不用寧採臣求也會出手。
“叫聶小倩?”
何成喝了酒後問。
“對對對!就是小倩,今夜我在湖邊見她彈琴,聽她哭訴,心中覺得她可憐,所以想讓你們出手相助救她一命。”
“不行”何成搖頭。
“爲什麼?”寧採臣問。
“我不愛戴綠帽子,壓頭”
“綠……帽子?”寧採臣搔着臉頰,眼珠轉了兩圈也沒尋覓到答案。
倉朗——!
劍匣開,軒轅神劍飛到燕赤霞手中。
一陣劍鋒盪開,將火堆吹滅,也把寧採臣吹的後退,“哎呦”一聲,把酒潑在自己臉上。酒從鼻孔進,嗆辣的他流眼淚。
“黑山老爺來我蘭若寺,未能迎駕,真是失禮了~”
不男不女,又男又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穿着錦衣長袍,長男人臉,穿女人衣袍的人緩緩走來。
“老爺”胖鬼乖巧的站在何成身後。
“你來做什麼?”燕赤霞眉頭緊皺,一個何成他就不敢說贏,再來樹妖,必敗無疑!
“這是我的地盤,你只是租客,燕赤霞,別得寸進尺了!”
樹妖輕輕扭着腰看向何成“何況,黑山老爺來……”
他猛然頓住。
“很久不見啊,姥姥”
何成咧嘴一笑,轉頭看着樹妖“當年黑山一別,有二十多年了吧?”
“是你!!黑山老妖!黑山老妖,怪不得!怪不得!”
樹妖胸口不停起伏,顯然十分憤怒。
“咱們就要成爲親家了,別生氣,一起喝一杯酒”
何成拍了拍地,樹妖竟然真的順從坐下,換上了笑臉“是啊,以後是一家人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年需要火藥炸山的小殭屍,現在已經成了一方大妖魔,他只是脫了樹皮的樹妖,還要一個靠山。
樹妖與燕赤霞隔着熄滅的火堆坐對面,若非何成壓着,這一仗必然要打起來。
他們雙方都有顧忌。
樹妖怕何成與燕赤霞聯手,殺了他。畢竟他們有生死大仇。
燕赤霞也怕樹妖與何成聯手。
“這位,姥姥……原來你就是何兄的親家啊,你的女兒嫁給何兄,絕對沒錯!”寧採臣舉起手中酒碗“小生也無錢財,只能敬一杯酒了”
“好,好,好”
樹妖連道三聲好,舌頭一吐,直奔閉目飲酒的寧採臣去。
燕赤霞拔劍一削,往上繞三劍,噌——!劍重新沒入土中。
噼裡啪啦。
大紅長舌頭落在火堆上,變成樹枝,剛熄滅的火瞬間點燃。
“燕赤霞,你找死!”
“找死?我今天就宰了你!”
何成卻悠閒的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姥姥,燕赤霞,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座上賓,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動刀動槍的”
“我給黑山老爺一個面子!”樹妖一甩手。
“哼”燕赤霞冷哼一聲,知道自己再動手,若讓何成一起動手,他必敗無疑。
“到時候枉死城見,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喝吧”
何成站起來拍了拍土。
“老爺,你不去見見小倩?”樹妖問。
“不用了,不差這兩天”
胖鬼已經去牽馬車了,聽馬蹄“踏踏”聲遠,寧採臣這才從酒勁中清醒過來“小倩?”
“等等……我聽說小倩要嫁給一個黑山老妖,而且她被一樹妖困住了骨灰不能投胎……”
“就是他們”燕赤霞點了點頭。
唰~
寧採臣冷汗落下來,溼了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