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飯之時食堂內一直都是老兵,雖然訓練營不止他們訓練,甚至還有其他的一隊全部是男兵的學員。
可不管是這些未來的特種軍醫,還是其他小隊在訓練的新人,暫時都是沒資格來這裡的。
而且他們此時正在極限訓練之中,不止是訓練,連吃飯睡眠都要控制,所以在這些老兵安靜的享受着算不上美食的晚飯的時候,那些新兵還在外面抗着圓木跑圈呢。
雖然沒有教官看着,可沒營區內360度無死角的監控讓他們不敢有絲毫鬆懈,要知道如果教官不在的時候偷懶被發現,可比被他們親眼看到要罰得重得多。
所以當謝悠言走出食堂來到訓練場的時候,一羣本應該拿手術刀的軍醫此時卻抗着比自己還沉的圓木在訓練場上跑着。
一眼看去,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表情,這個時候到是高度保持一致了。
“狐狸,你來吧。”蘇然將名冊交給了謝悠言。
可她卻沒有接,指了指前面,“你們按正常程序進行,我一旁看着,想到加什麼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另外也幫你們拉拉仇恨值。”
蘇然聽了不禁也壞笑了下,“你說的對,你站在這裡吸引仇恨可比做教官的作用大多了。”
“你這什麼意思,難道我長的這麼招人煩?”謝悠言很不淑女的一個白眼。
“哪能啊。”蘇然忙解釋着說道,“你知道小隊裡原本誰是拉仇恨的嗎,李夏天啊。”
雖只這一句話謝悠言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上前輕拍了拍她,“這話說的挺有水平,這當了隊長就是不一樣了啊。”
“那是當然了,我現在可是野狼人,自然什麼都要進步嘛。”蘇然只當這是在誇獎了,很得意的笑了出來。
謝悠言無奈,不過這個時候跑圈的衆人已經集合,便也不再多說,示意蘇然繼續,她則坐到了李夏天的身邊。
卻一側頭見到她已經拿起雜誌看了起來,不過細心的她,早已經將軍事雜誌的封皮換成了時尚雜誌的,此時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不過她這姿勢卻讓人不敢恭維,兩腳交錯的搭在桌上,把椅子向後搖着,當成躺椅來坐,頭頂還一個遮陽的大傘,如果不是還穿着迷彩服絕對是一付海邊曬着日光浴的模樣。
見此謝悠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也沒有多說,順手拿起她身邊的另一本書,果然封面是一個美妝的封皮,而裡面卻是一本特戰研究的資料。
看得出李夏天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點時間,趁着別人都訓練,她只需要做做樣子就可以的時候,卻多學一些理論。
聽到謝悠言的笑聲,李夏天也回過神來,忙把腳放了下來,“你也知道我原本是文工團的,不管是哪方面都比他們弱一些,想不拖大家的後腿也只能更努力。”
“做的不錯。”謝悠言笑着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書,“這些在國內算是比較新的,但你也知道對於最新一些資料國外對我們是封鎖的,不過這次我帶回來了一些,如果你想看可以去我那裡拿。”
“真的,那太好了。”李夏天說着便站了起來,可馬上反應過來又坐了回去,“等訓練結束的時候我去你那裡拿。”
“其實也不急的,你可以先看看這些,都看完之後再去取。”謝悠言看到她激動的樣子不禁也笑了出來。
李夏天有些尷尬的笑了出來,“我剛剛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之前在找資料的時候發現,許多最新的理論資料也只能知道哪部更有名,卻查不到詳細的,所以有些失望。
沒想到你竟然帶回來了,我當然高興。”
“可以理解。”謝悠言點了下頭,隨後看到學員已經集合了,便忙說道,“你剛剛做的不錯,可以繼續。”
李夏天頓時笑了出來,“其實我這些是跟你學的,當時我們選拔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你,那是心裡真的恨的牙癢癢。
所以這次我當教官了之後,我就想到了那時自己的感受,想着怎麼才能讓他們比我當初還要生氣,所以我不但學了你,還做了誇大處理。現在看來效果果然不錯。”
“原來這個都是一次次的傳承下來的。”謝悠言想到自己當初的時候也是從上一任的教官身上學來的那些手段,之後用到了下一任的學員身上的。
不過想到她當時的教官,謝悠言便不禁一愣,這纔想起自己似乎許多東西都是在慕洛麒的身上學來的。
“狐狸,你怎麼了?”看到她一下靜了下來,李夏天不禁下意識的問道。
謝悠言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而已。”
說着勉強的笑了下,“暫時應該沒我們什麼事,繼續看資料吧,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我。”
李夏天一喜,馬上忘了問謝悠言爲何突然不高興,忙又低頭看了起來。
見到她這樣的急切謝悠言卻真的笑了出來,她能感覺得到李夏天是真的在努力,不止是爲了不拖大家的後腿,她還想做最優秀的那個。
對於這樣努力的人,謝悠言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幫助。
輕笑了下,便也低頭看起書來,甚至也將腳架了起來,也許是與傭兵混得時間久了,她這麼一坐到更加的不像軍人了。
原本只一個李夏天每天坐在那裡看雜誌、吃零食,他們就已經恨的不行,可現在又多了一個連哪裡來的都不知道的謝悠言,一時間目光不禁都落到了他們的身上。
如果說對李夏天還能忍的住的話,是因爲第一天就看到了他們的本事,可與謝悠言見的第一面卻並沒有看出她有多厲害,穿着一身夏常服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來,到更像個外人。
看到這樣的謝悠言不要說男兵,就是那些心高氣傲的女兵也有些受不了了。
偏偏這個時候嚴小希還不甘心的打擊起他們來,“原本呢,今天是有你們的晚飯可吃的,可惜一隊回來的太晚,錯過了飯時,所以連累的大家都沒有飯吃。
這事真怪不得我,真的不是我不給你們飯吃,所以要怪你們也只能怪一隊的人了。”
聽到又沒了晚飯,衆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一天的強度下來沒有一個人不累的,可到了這個時候,晚飯又沒有了。
見到他們的表情,嚴小希果然很滿意,隨後笑着說道,“既然吃飯的時間省下來的,我們總得做點什麼。”
說着指向另一邊的靶場,“每人十分鐘的時間,把身邊的子彈都打光,要求每個彈夾的子彈都要在靶紙上,如果有誰有一槍靶,相信我你們就死定了。”
衆人聽了臉色一正,不禁又都緊張起來,如果換了平時這絕對沒問題,可剛剛不管哪個隊都經過了高強度的訓練,此時連擡一下手都需要全身的力氣,哪裡還能將槍的準度控制的那麼精準。
看到他們還不動,嚴小希也不急,只是大聲叫道,“我不管你們每個人用了多少時間,我只看總時間,時間一到我就會去檢查結果。另外……時間從現在開始計時。”
衆人一聽恨不得現在就狂奔過去,可有過經驗教訓的他們當然不敢這麼做,各隊的隊長馬上大聲的命令,衆人整齊的向靶場跑去。
因爲靶場只有一個,而被分成了三個隊的集訓學員要商討怎麼分配,嚴小希算的又是總時間,只要有一個人慢就有可能拖累分隊。
所以在衝到靶場的時候根本不可能馬上進入射擊之中,各隊要進行協調,而每個隊的隊長更是要爲了節省時間而更合理的排列射擊的順序,這除了考驗他們的槍法,更是考驗隊長的指揮能力。
謝悠言看到她的安排,不禁暗自點了點頭,極限訓練之後的射擊,每次的選拔都會有,只不過嚴小希做的更聰明,還趁機訓練一下隊長的能力。
學員們換了場地,謝悠言兩人自然也就轉移陣地了。
而李夏天這個時候也正好有問題,兩人便隨地坐下討論了起來,謝悠言更是對照書上的理論爲她講解起來。
只不過學員們看在眼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看着兩人高興的拿着時尚雜誌在討論,不時的還吃點一旁的零食,看向他們的目光不禁都有些變了。
謝悠言早感覺到了這些,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似乎好久都沒有這麼調戲過新兵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靶場的靶位並不少,所以說是每人十分鐘卻也沒多少時間,正在李夏天聽的入迷的時候,他們的時間也到了。
“好了,沒打完的人也都站起來吧,你們這羣廢物,這麼點事都做不好,新兵連的槍法都比你們好,真不知道選你們來這裡要做什麼。”嚴小希那熟悉的聲音再度傳來。
她現在是女兵小隊的狙擊手,一切有關於射擊的訓練都由她來,不過身爲狙擊手的她此時看到他們這麼爛的槍法自然也很是不滿。
放下槍的衆人轉身集合站好,而聽到她的話時每個人的臉都黑了下來,他們雖是軍醫,可也是全軍最優秀的戰鬥人員中選出來的,怎麼能忍受得了她這麼詆譭。
“怎麼,一個個的都不服是嗎?”嚴小希自然看到了他們的表情,到也不生氣,只是似笑非笑的問道。
“報告。”突然一個男兵大聲的說道,“我們是不服。”
聽到有人反駁,嚴小希不禁走了過去,冷冷的看着他,“就你們這個爛成績有什麼可不服的?”
“我經過了一天的極限訓練,甚至一整天的食物、水的攝入量根本達不到維持人生存的最低標準,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達不到你們要求的成績。
另外,我們都是醫生,比你們更瞭解人體的極限在哪裡,我知道你們特種兵一直在突破所謂的生理極限,可突破也要有個度,這樣的訓練根本不科學,對人體會造成極大的傷害,你們這就是在亂來。”男軍醫也許真的憋了很久了,一下將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嚴小希到是很耐心的等着他說完,隨後不屑的笑了出來,“醫生、專業人士,那我到是要問問你這個專業人士,如果按你們的建議,那我們特種兵應該怎麼訓練?
難道只是天天做做健身操,之後休息個把小時再讓你射擊?
我也許可以給你們機會,但敵人不會,你們是來參加牧種兵選拔的,不是文工團競演的,你那醫生的那套科學理論在這裡暫時沒有用處,我可以告訴你這才只是一個開始,我們還會有更多不符合你的那套理論的訓練。
我們不會因爲你的不滿而改變,所以你如果還這麼想的話,那可以退出,我不攔着你。”
嚴小希的話傳便了整個訓練場,李夏天自然也聽到了,不禁白了她一眼,隨後小聲的嘟囔着,“文工團怎麼了,她還有不如文工團的地方呢。”
謝悠言聽了輕笑了下,“她又不是針對你,而且你根本就是這個另類,野狼成立這麼多年可從沒有哪個文工團來參加選拔並且留了下來的。”
聽了她的話李夏天臉上不無得意,隨後笑着看向謝悠言,“你不知道之前就因爲我的身份,我雖然經過了選拔,可還是許多人看不起我的。
不過自從那次比賽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小看我了,連我的出身現在都成了可以炫耀的東西了。”
看着她興奮的模樣謝悠言頓時明白了,可在狼牙裡原本女兵想得到大家的承認就不容易,更何況她一個文藝兵,所以李夏天雖踉踉蹌蹌的通過了選拔,可想得到大家的承認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她要比別人更加的努力,否則起點本就低的她,也許在這裡並不能到最後。
兩人正說着話,那邊的人也看到了,卻在嚴小希與男軍醫說話之時,突然有一個女上尉大聲說道,“報告教官,我能問個問題嗎?”
看到又有人站了出來,嚴小希皺了下眉頭,卻還是說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教官剛剛說特種部隊的所有訓練都是要突破極限,也一直在說特種部隊只要最優秀的,可爲什麼我們看到的和教官說的不一樣?”女上尉邊說着目光已經看向了謝悠言兩人。
看到她的目光,嚴小希便也知道她想說什麼了,心中暗笑的同時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承認教官很厲害,我們之中所有的人不管射擊還是格鬥都不是您的對手,可爲什麼特種部隊的標準會因人而異。
她們又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裡,每天除了看雜誌就是研究時尚,卻也穿着野狼的軍裝,難道野狼還有另一條規則不成?”女上尉緊緊的盯着還聊着熱鬧的謝悠言兩人。
她的話打斷了兩人的討論,謝悠言笑着擡頭看了過來,正對上那個女上尉的目光。
輕笑着起身走了過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在說我吧?”
邊說着還用手輕拍了下肩膀上的灰塵,隨後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對方。
女上尉的目光順着她的手看到那個上尉肩章本還有些緊張,可在感覺到謝悠言的目光之時,臉色不禁一變,更是再也顧不得多想,開口便道,“沒錯,我說的就是你們。”
謝悠言聽到她說出來,反而笑的更開心了,“我們的確是天天無聊到看時尚雜誌,也無聊到天天吃零食、玩遊戲,可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嫉妒啊?”
“你……”女上尉一窒,隨後再度開口問道,“既然野狼的要求這麼多,你們憑什麼可以進來,我們不服。”
“對,我們不服。”隨後有人跟着說道。
“沒錯,我們也許暫時達不到教官的極限要求,可我們都是各部隊選拔出來的精英,我們不但醫學是最專業的,連其實軍事技能都是最好的。
既然你們每天只知道看雜誌的人都可以進入野狼,爲什麼獨獨對我們這麼苛刻,如果你們只是爲了選擇一個更優秀的軍醫,那現在這麼對我們這種選拔根本就是最無用的做法。
畢竟我們是醫生,而不是突擊手。”
謝悠言冷笑了下,“你們的確是醫生,可別忘了你們來參加的是野狼軍醫選拔,如果成爲小隊的軍醫,那你們與突擊手沒有什麼區別,難不成因爲你們是醫生子彈就可以躲着你們走?”
“那子彈難道會躲着你不成?”之前頂撞嚴小希的男軍醫下意識的開口。
謝悠言嗤聲笑了出來,“你說的還真沒錯,我當兵這麼多年了,肩膀上的肩章從一道槓到現在的上校,子彈就真的一直是躲着我的,否則你現在想看到我就得去山後那片地了。”
對方聽了卻不屑的笑了下,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你是在說你用特意功能才升的這麼快嗎?”“我是不是升的快似乎與你們沒什麼關係。”謝悠言說着又笑了出來,“因爲你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要麼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