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邦啊，自己好好的琢磨琢磨，你要清楚，如今，你走到這個程度，已經是一個特例了，這裡面，還包含了南老、袁總以及沈總和喬易人同志對的深切厚望，否則的話，換成是任何一個人，這都是不可能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種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我只有一句話，到了新的工作崗位，一定要好好做，踏實、務實。明白了麼？”楊勝利的話音再次從聽筒裡面傳了過來。
話沒有說透，到了這個層面，話說得太透了也不好，一方面，政治上的事情，沒有這麼扶持的。在起步的階段，提點一下，扶着走一段，這是正常的，也是允許的，可是，到了這個層次，更多的，就是依靠自己了。
接下來的路怎麼走，這一切，都還要靠聶振邦自己去把握，去揣摩。能不能有所成就，全靠他自己了。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夠幫忙。
掛下電話之後，聶振邦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半天沒有說話，聶振邦還沉浸在回味當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句成語出自《淮南子？人間訓》。
對於這個，以聶振邦京城大學中文系本科畢業的功底，還是十分熟悉的，這一個故事，是說在邊塞地區，有一位老人，能夠預測禍福。有一次，他家的馬丟失了，去了胡人那邊。周圍鄰居都來安慰他。老人卻是說到，你們就怎麼知道這不是福呢？
過了一段時間，老人家裡的馬卻帶着胡人的一匹駿馬回來了，周圍的鄰居來恭喜他，老人卻說，你們怎麼就知道這不是禍事呢？
結果，老人的兒子，卻因爲騎這匹駿馬摔了下來，摔斷了腿，成爲了一個瘸子。周圍的鄰居又來安慰他，老人卻又說道：‘你們就怎麼知道這不是福氣呢？’後來，胡人來襲，邊塞的青壯年男子都拿起武器上了戰場，而老人的兒子卻因爲是瘸子得以倖免。
這一個故事，聶振邦在讀書的時候，渡過很多次，這就是所說的，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老丈人這一次，用這一個典故，起目的，已經是不言而喻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纔是目前聶振邦所要考慮的問題。
沉默了一下，聶振邦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孫家洛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電話那端孫家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省長，您還沒休息？”
聶振邦笑了一下，孫家洛這個人，太過注意了，論年紀，孫家洛比自己大，論交情，兩人又是同學關係，可是，孫家洛卻是表現得很客氣，聶振邦也知道，孫家洛所圖何事，可是，對於孫家洛這一種作風，聶振邦還是有些在意，微笑着道：“老孫啊，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不要這麼拘謹嘛。你休息了沒有？要是方便的話，來我這邊一趟吧。”
掛下電話，聶振邦又分別給潘建章以及李居朋和武立、李雲鶴等人去了一個電話。這些人，基本上是聶振邦在巴蜀省這邊的嫡系部下了。
聶振邦的召喚，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孫家洛這邊，原本都差不多要休息了，已經換上睡衣了。掛下電話之後，打開衣櫃拿出了衣服。
孫家洛的老婆從門外走了進來，詫異道：“老孫，這個時候了，還出去幹什麼？”
“省長剛纔來電話了，我過去一趟。”孫家洛一邊回答着，一邊換着衣服。
李居朋這邊，原本是和女朋友在逛街，接到電話，也不敢怠慢，剛放下電話，旁邊，女朋友就主動開口道：“居朋，是聶省長的電話吧。”
李居朋此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和女朋友確定關係之後，李居朋這個男朋友是很不稱職的。身爲領導秘書，時間不是自己的，秘書就要做到隨叫隨到。所以，李居朋的時間，歷來是隨聶振邦的時間而定的。
看着女朋友的樣子，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很明顯，女朋友識大體。這反倒讓李居朋有些不好意思：“琴，你看…？”
這句話，讓李居朋的女朋友撲哧一笑，李居朋這個樣子，這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看着李居朋道：“去吧，去吧。你是聶省長的秘書。我能夠理解的。”
半個小時的時間，孫家洛、潘建章、李雲鶴、武立和李居朋都陸續從門外走了進來。將衆人都迎進書房裡面之後。
這邊，楊安娜親自給衆人都泡上了一杯熱茶之後，很是知趣的帶上了房門，聶振邦拿着自己的紫砂茶杯，泯了一口，目光從衆人身上一一掃視而過，緩緩開口道：“這一次，把大家都召集起來，主要有一個事情要和大家說一下。剛纔，沈總找我談了一下，就在這一個月之內，我將調離巴蜀。所以，今天，將大家都召集起來。說一下。”
聶振邦的這一番話語，猶如是一塊石頭投進了水裡。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頓時涌出了一絲漣漪。
旁邊，各人的臉色神態變化都各不相同，武立此刻卻是沒有任何的想法，武立的組織關係雖說是跟隨聶振邦轉移到了巴蜀這邊，但是，武立的身份，還是隨時能夠轉回去。而且，武立除去軍事素養以外，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東西。這種人的心思也是最單純的。
相反，李居朋此刻卻是顯得有些猶豫有些矛盾，一方面來說，李居朋很想跟着聶振邦一起調走。事實上，這之前，李居朋也是一直這麼做的，甚至，可以說爲之堅定不移。從望海市，到京城再到這裡。可是，如今，李居朋在巴蜀省找了女朋友，這就讓李居朋有些患得患失了。
旁邊，孫家洛有些欣喜，這個消息實在是太意外了。聶省長好好的，竟然突然要調離，那麼，調離之後，空缺出來的省長位置……潘建章和李雲鶴倒是沒有考慮那麼多，兩人的身份地位都是卡在中間，不尷不尬的地步，對於聶振邦的位置，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想法。
衆人的表現，聶振邦都看在眼裡，對於衆人的表現，聶振邦還是比較欣慰的。至少，沒有出現惶恐不安或是欣喜異常的表現。
頓了一下，聶振邦開口道：“這一次的調任很意外，尤其，巴蜀省現在經歷了這麼一場特大的災難之後，各項災後的重建工作，都還沒有穩定下來，就要講我調離巴蜀，上面。處於這方面的考慮，讓我推薦了一下人選。”
這番話，聶振邦雖然說得很鬆動，可是，誰都清楚，聶振邦這話裡面表達出來的真實意思。
災後重建的工作，還處在剛剛起步的階段。上面就調整巴蜀省的領導幹部，對於巴蜀省來說，這個打擊是毋庸置疑的。至於推薦人選，可以肯定，上面，處於平衡方面的考慮，肯定會尊重聶振邦的意見。也就是說，聶振邦推薦的繼任人選，有很大可能就是最後的人選。
孫家洛此刻很激動，聶省長既然當着面說出來，這就說明。這個人選，肯定是自己，在座衆人之中，也只有自己有這個資格了。
果然，聶振邦此刻卻是繼續道：“這一次，我調離巴蜀之後，沈總詳細的徵求了我的意見，我的意思是，希望能夠讓老孫接任我的職務，另外，老孫的職務，我覺得，讓老潘接上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到這裡，李雲鶴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喜悅，潘建章如果接任了常務副省長的職務，那空缺出來的位置，自己不就有希望了。
可是，李雲鶴是註定要失望了，說完這兩個安排，聶振邦卻是跳過了這個安排，直接道：“居朋，這一次，我想講你安排到五樑市去。”
對於李居朋的安排，聶振邦考慮了很久，兩個方案，一個方案是帶走，另外就是留下。
留下的話，李居朋的身份，留在省委省政斧機關，肯定是不太現實。在這裡，肯定是沒有人敢用的，哪怕就是孫家洛，他本身就有秘書。留下的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下放下去。
五樑市這邊，劉秉義是信得過的人，將李居朋安排到五樑市的話，這是劉秉義的老根據地，放的心。另外，聶振邦也有想法，將劉秉義推到常委副省長的位置，五樑市是經濟強市，省內排名也很不錯。劉秉義的資歷各方面都合格。只不過，李雲鶴現在在場，爲了不刺激李雲鶴，聶振邦將這一段安排省略了下來而已。
此刻，李居朋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聶振邦，道：“省長，我聽您的。”
最終，李居朋還是選擇留了下來，已經三十歲了，雖說，以李居朋的身份地位不愁找不到女人，可是，難得遇上真愛，李居朋在家庭和前途之間，還是傾向了家庭。更何況，這也談不上是放棄前程。
最後，聶振邦的目光一落到武立的身上，武立就開口道：“首長，你不要說其他了。我是絕對不會留下的，我跟你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