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S市的上層社會寧安安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雖然頂着寧家大小姐的頭銜卻根本沒有人會把她放在眼裡。
清晨。
寧安安正悠閒的坐在花園裡曬着太陽吃着點心,太陽暖暖的,點心甜甜的,如果拋開二樓張美惠那一臉不悅的模樣的話,到真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早晨。
突然。
只見管何管家慌慌張張的跑到花園裡,說:“大小姐,老爺請你到大廳去一趟。”
本來何管家被張美惠給發配到了農莊裡,後來不知怎麼的又回來了。
看着一臉焦急的何管家寧安安眉頭一皺,不知寧正陽叫她到書房裡是爲了什麼事?
最近寧氏好像準備收購一家公司,寧正陽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的,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聽說都是在辦公室裡對付着過。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了,卻突然叫她去書房裡,直覺告訴寧安安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寧安安微笑着起身,問道:“請問父親找我有什麼事嗎?”
何管家一向公正平時對寧安安也十分的好,見寧安安詢問不由有些擔憂的說道:“老爺沒說,不過看老爺的樣子很生氣,大小姐一會兒說話最好注意點。”
見何管家一臉的欲言又止寧安安算是明白了,寧正陽這也不容易回家一趟也不準備放過她。
微笑着謝過何管家,一瘸一拐的朝書房走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寧正陽從來就沒有看她順眼過。
來到書房外,輕輕敲門:“爸爸,我可以進來嗎?”
裡面傳來寧正陽低沉而疲憊的聲音:“進來吧!”
心懷忐忑的走進書房,看到寧正陽正一臉嚴肅的坐在哪裡,右手支着頭看起來十分的疲憊。
寧安安聲音微弱的喊了一聲:“爸爸。”
寧正陽如睡着的獅子一下子被人驚醒一般,用力的把手中的東西往寧安安的頭上砸來。
事發突然寧安安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筆直的站在哪裡任由寧正陽扔過來的報紙嘩啦啦的打在臉上,然後掉到地上。
寧安安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一臉憤怒的寧正陽,他們父女已經有差不多半個月沒有見面了吧,沒想到半個月沒見面的父親一見面就給自己來了這麼大的驚喜!
寧安安彎下身子一張一張的把地上的報紙無比認真的撿起來,然後走到寧正陽的辦公桌前,笑着問:“爸爸,我做錯什麼了嗎?”
她知道,在寧正陽的心中她永遠也比法盧寧淑賢,她知道自己不是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所以沒有所謂的父女感情,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應該這麼對她啊?
寧正陽的身子明顯一怔,看着面前女兒黑白分明的大眼,他第一次覺得一點也看不透這個女兒。這個女兒從小沒有在他的身邊長大,沒有跟他撒過嬌,沒有找他要過東西,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寧淑賢的處處撒嬌,對於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兒除了討厭以外找不到其他的感覺了。
寧正陽厚厚的眼鏡往上推了推,然後一臉寒霜的說:“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她做了什麼?寧安安一臉的不解,眼中充滿了不屑。無論她做什麼在寧正陽的眼裡都是不如寧淑賢的,現在又要找什麼藉口來收拾她呢?
看着寧正陽再次丟過來的報紙,寧安安伸手接過,然後瞟了一眼……
突然。
她的雙眼被報紙上赫然出現的大大的照片所吸引,然後順着照片往下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標題‘寧氏千金寧安安和陳家三少爺陳俊宇私會被拍’。
拿過報紙放在手是中認真的看起來,看着報紙上寫得不堪入目的標題,看着那天門郊外的照片被拍,看着她暈倒時陳俊宇一臉焦急的把她把上車,寧安安的心中五味陳雜。
擡頭看着寧正陽一生的怒氣,寧安安總算是明白了,原本是這些流言惹怒了他!
低頭無比誠懇的認錯:“對不起,爸爸,我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請你相信……”
解釋的話硬生生被打斷:“好了……”
原本低垂下去的頭擡了起來,眼中帶着嘲諷的看着眼前這個自稱是她父親的男人。既然連一個解釋都不給她就定了她的罪,這真的是一個父親會做的事情嗎?
低眉順眼的低下頭不再說話,任由寧正陽雙眼凌厲的掃着。再多的解釋也是枉然,在寧正陽的心中早已經有了認定,那她又何必再去解釋什麼呢!
寧正陽一臉怒氣的看着眼前的女兒,他知道報紙上寫的不是事實,他也知道寧安安上次是出了意外,但是報紙上寫得如此的不堪,這直接影響到了寧氏集團的聲譽,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大手在桌上用力一拍,指着面前低眉順眼的寧安安吼道:“我寧正陽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女兒,如此的不知羞恥。”
“不知羞恥,我怎麼不知羞恥了,難道就因爲陳俊宇救了我,難道就因爲我去郊外出了意外。你爲什麼不問問我出了什麼意外,爲什麼不問問我的腳傷是怎麼回事?”寧安安一臉的激憤,有些口不擇言的指責着她的父親。
回到寧家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跟寧正陽說話,心裡有太多的委曲與不甘,隨着怒喊大叫出來。
原本一臉凜冽的寧正陽突然擡起頭來,雙眼噬着血紅看着寧安安,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的反駁他的話,雖然寧安安說的都是事實,可那又怎樣,他的權威是不容質疑的。
只見寧正陽憤怒的站起身來,揚起手來就是一巴掌,然後大聲道:“這是你對你的父親應該有的態度嗎?”
父親?寧安安突然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男人竟然還知道自己是一個父親,真是可笑?
雙眼凌厲發掃,然後冷笑道:“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您呢?我的父親。”‘父親’二字咬得極重,一口銀牙緊緊的咬在一起。
寧正陽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顫抖,高高揚起想要再打下,卻在看到寧安安眼中的決絕時下不去手。這是他的女兒,可是他卻從未真正的關心過她,現在既然還爲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來責怪她。也許他這個父親是真的失職的,可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他也不會承認他的錯識,他是永遠也不會錯的,他永遠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看着眼前的寧安安,看着那一臉的倔強,寧正陽幾乎錯認爲寧安安就是當年的段清玲。
半響。
寧正陽高高揚起的手輕輕的落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似自說自話:“你跟你的母親很像。”
像嗎?寧安安不由冷笑。
這已經是寧正陽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可能在寧正陽的心中除了母親的倔強以外已經沒有其它可以想起的東西了吧。這麼多年了,寧正陽一次也沒有找過他們,如果不是想起她這個女兒還有用的話,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想起她們母女了吧!
寧安安漠然一笑,然後說:“我想我的母親並不願意聽見你這一番話。”她的母親付出了一輩子的深情,可是這個男人呢,除了幾次三番在她倔強不肯認輸的時候想到她的母親以外,竟然再也沒有其他。她的母親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卻爲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守了一輩子,真的不值。
寧正陽有些無力擡起頭來,他知道這麼些年段清玲是怪他的,可是當年的事情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啊!
看着眉梢眼角都與她的母親極其相似的寧安安,寧正陽的心中不由一軟,也許這些日子以來他對這個女兒是過於苛刻了些。
聲音微微壓低,有些無力的說:“你出去吧,報紙的事情我會搞定的。”
“謝謝爸爸!”寧安安低着頭退了出去,一點也沒有剛纔張牙舞爪的模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現在的兩人,剛纔還在劍拔弩張的對視着。
寧安安輕輕的退出書房的門,就像剛纔輕輕的來時一樣。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關上了書房的門。
身後的寧正陽發出一聲重嘆,然後重重的把頭垂到了書桌上,上輩子的恩怨註定要加註在這輩人的身上了。
出了書房後寧安安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房間裡張美惠當初準備的東西早已經被她用各種理由扔得七七八八了,如今添上的都是一些她自己喜歡的東西。
重重的坐上牀上,牀頭一隻大大的流氓兔像是在嘲笑她一樣咧着嘴笑着。寧安安苦笑一聲,用手拿過兔子放在手中,自言自語道:“你這是在嘲笑我嗎,還是在可憐我?”
靜,空氣中安靜得讓人害怕,寧安安卻仍是自顧自語的說道:“我告訴你,我不要你的可憐,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需要!”
寧安安用力把兔子往牀上一扔,然後像在和誰賭氣一樣起身站到窗邊,任由窗外的冷風吹打在身上,吹得渾身冰冷也不動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