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正陽的樣子使寧安安的臉上失望閃過,卻也只是一瞬間,隨後很快的恢復了一慣的乖巧,然後一臉可憐的抓着寧正陽的腳楚楚可憐的說:“爸爸,求求你救救媽媽,媽媽她受了那麼重的傷,要是離開醫院她會死的。”
她要把最嚴重的事情告訴寧正陽,她要讓寧正陽知道她的媽媽正身受重傷,是不能離開醫院的,她要讓寧正陽知道張美惠不是做了一般的事情,而是想要她媽媽的命!
大廳裡是那麼的安靜,靜得掉一顆針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響,而寧安安的哭聲在這個時候顯得是那麼樣的可憐,一行清淚就那麼掛在臉上,雙手拉着父親的衣角,神色悽苦。
看着眼前的寧安安,感覺到寧安安止不住顫抖着的身子,寧正陽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女兒,從來沒有好好對過這個女兒,二十年來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那怕是如今回到了他的身邊也只當是家裡多了一個人,而非是多了一個女兒。
這個女兒的身上有太多他想視而不見的東西,那些和她母親一樣的倔強,那些逼起人來咄咄逼人的氣勢,那種淡淡的散發出來的清冷。
雙眼帶着悲憫的看着寧安安,寧正陽親自伸出手把跪在地上的寧安安拉了起來抱在懷裡,一臉的痛惜。
這是寧正陽第一次用如此帶有感情的動作去擁抱寧安安,寧安安的身子微微的抖了抖,最後站了起來,輕輕的靠在寧正陽的懷裡,一雙眼深邃得看不出一絲表情。
原本跪在地上的張美惠看到眼前的一幕無疑刺痛了她的雙眼,她的一對兒女就陪在她的身邊,而自己的丈夫卻只看到了寧安安這個賤人,這讓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當初本來還想着讓寧安安回來幫幫自己的女兒,想着要好好的利用寧安安一番,沒想到竟然是引狼入室。
只見她‘噌’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凌厲的掃着寧安安,指着寧安安說道:“你少在這裡裝可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自從寧安安回到寧家,表面上處處的順人着她,可是背地裡卻是處處跟她作對,先是想方設法的把老夫人請回家裡,後又明裡暗裡的給她使絆子,還設計陷害她的女兒。這些丈夫不知道,她卻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的。
寧安安被張美惠的神色嚇到,不自覺的往寧正陽的懷裡湊了湊,一臉可憐的說:“大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只要你把媽媽還給我,我就永遠的離開家,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聲俱泣下的表情是那麼的楚楚可憐,看得一旁的林毅然差點就要忍不住上前,卻仍是生生的忍着。這個時候至關重要,他不能破壞了寧安安的計劃。他們之前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現在已經見到成效了,只要今天的計劃成功的話,那安安以後在寧家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這個時候他絕不能心軟。
“哼!”張美惠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冷笑着說道:“你別做夢了。”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是她劫走了段清玲,她自然不會輕易的把人交出來,不然豈不是自掘墳墓給段清玲讓位嗎?
張美惠的話把寧安安被嚇得瑟瑟發抖,只能擡起頭來看着寧正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父親的身上,現在這已經是她唯一的辦法了。除了求自己的父親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她是那麼的弱小而可憐,除了父親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
寧正陽的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妻子每多說一句話就會讓他本就陰沉的臉多加一分陰沉。他沒有想到妻子竟然會如此的冥頑不靈,他已經給過她多次機會了。
終於。
寧正陽再也忍不住,把寧安安安置在一旁,然後聲嘶力竭的喊道:“說,你到底把人帶到哪裡去了?”
寧正陽的聲音是那麼的大,帶着濃濃的怒意,好像火山就要暴發一般。大廳裡所有的人無不爲之一動,就連一向不以爲意的寧千宇也暗暗心驚。
只見寧千宇掃了母親一眼,最後大闊步的站到母親的面前,說:“媽,你別再說了,你根本不知道人去了哪裡。”說着上前一步,說:“人是我帶走的,你們有什麼就衝着我來好了,我媽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張美惠的臉色因爲兒子的話而變得鐵青,這件事情是她所爲,她不想把兒子給牽扯進來。在她做這件事情之前早已經想到了事發之時,她是絕不會牽連自己的兒子的。
這個兒子從小就是她的驕傲,不久的將來還將成爲寧氏的當家人,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讓兒子在丈夫面前留下如此不好的印象呢!
寧千宇當然知道母親這個時候這麼說都是出於對他的保護,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母親一個人承擔的,他要認下所有的責任,他到要看看他的父親到底準備怎麼辦,難道準備把他趕出寧家嗎?
看着寧千宇如此大膽的行爲寧安安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在醫院裡從背後給她一針的人是寧千宇,看來她到是小看了寧千宇了。
本來還以爲這件事情只能扳倒張美惠一人,現在看來還有意外收藏哦。這下事情可就更好玩了。
寧安安的雙眼裡閃過一線狡黠,然後在衆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看了一眼林毅然,當看到林毅然微微的點了點後,寧安安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只見寧安安微垂着的頭假裝無意的瞟着寧千宇,本來還以爲暫時都沒有辦法動寧千宇呢,現在看來到也不盡然。心中冷笑一聲,哼,既然寧千宇自己送上門來,那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寧千宇。前世不是處處都看不上她,說她只是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根本不配擁有那麼多好東西嗎,接下來她就要讓寧千宇知道,那怕她只是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是毫無畏懼的。
寧正陽一張臉色越變越難看,一臉的烏雲密佈像是瞬時要電閃雷鳴一般。本以爲這件事情是妻子一人所爲,兒子剛纔只是爲了幫妻子開脫而已,現在看着兒子這個樣子他突然明白了,原來竟是母子倆合謀。
一雙眼失望的看着兒子,這個兒子可是他的驕傲,從小學習優秀,長大後被學校保送出國留學,從來不會因爲有寧家這樣的大後臺而惹事生非,留學回來後就立刻投身到工作中,雖然是初入職場,卻也是一鳴驚人,眼看着公司的很多業務都可以親自上手,而他也可以放心的把公司交到他的手中了。
寧正陽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怎麼可能這麼糊塗,怎麼可能幫着他的媽媽做這樣的事情,而他在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又怎麼能放心的把公司的業務交到兒子的手上呢?
寧正陽看着兒子的雙眼充滿了失望,那種寄於太多的希望突然發現真相併非自己所想的那種失望瞬間充刺着內心。
寧正陽半響有些無力的看了兒子一眼,說:“你怎麼可以跟你的母親做這種事情?”
寧千宇的雙眼直直的對上自己的父親,眼中沒有一點害怕,聲音裡充滿了厭惡的說:“因爲我不喜歡她們母女。”那種發自內心的憎惡傳遞在每個人的心中,讓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多麼的討厭寧安安母女。
寧千宇的話讓張美惠急得不知怎麼是好,此時的她早已經忘記了要跟自己的丈夫據理力急。
只見張美惠一臉惶恐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然後說:“老爺,不是這樣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千宇只是不想看到我受傷,所以纔會這麼說的。”
張美惠急於表明兒子的立場,她必須要幫寧千宇解釋清楚,困爲她比誰都瞭解自己的丈夫,她知道若是事情再這樣發展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張美惠解釋辯白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卻被一個聲音輕飄飄的打破……
只見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林毅然突然上前來,有些爲難的笑了笑,然後說:“寧伯伯,本來今天是寧家的家事,我是不應該差手的,只是我和安安從小一起長大,段阿姨就從小待我如自己的孩子,如今我不得不站出來替她們說上一句話。”
林毅然的聲音不大,卻是讓所有的人都聽得特別的清楚。張美惠在聽見林毅然的聲音時立刻尖銳的說道:“林少爺,現在這樣的場合我想你並不適合說話。”
若是平時張美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林毅然這樣說話的,她還指望着自己的女兒能嫁入林家呢,可惜通過這段時間她早已經看得明白,林毅然的眼裡根本就只有寧安安一人,自己的女兒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而今天的事情說不過都是林毅然搞起來的,她相信寧安安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林毅然的聲音並沒有因爲張美惠的話而停下來,而民慢悠悠的從懷裡拿出一疊照片,然後遞到寧正陽的面前,說:“寧伯伯,您請看。”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寧正陽當然不願意在外人面前處理自己的家事,可是這件事情最開始就是林毅然說出的,而林毅然的身份又不允許他直接下逐客令。
看着林毅然遞過來的照片,寧正陽沉默了一下,然後接過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