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句話,年輕人的膽子大了起來,大聲說道:“他們要打,我們當然打。我們茅草村的人怕過誰?當年日島國鬼子來了,我們這裡的人拿着菜刀、木棒都敢參加游擊隊打鬼子,難道我們現在還怕他們狗日的賀家人?今天打不贏,我們明天再打,不把他們打得跪地求饒,我們不罷休!”
其他的人大喊道:“對!不打死那羣忘恩負義的王巴蛋,我們不收兵!”
“我們湯家莊沒有趴下的男人!”
“打死賀家那個流氓小王巴蛋!”
……
孟文天凌厲的目光一掃,呼喊的人很快就收住了嘴,他們一個個都感到這個小子不同尋常,絕對不能把他當孩子看。
他們心裡自然而然地開始重視起他來,一個個豎起耳朵聽着他說話。
孟文天幾步走到房屋的臺基上,站在高處面對衆人大聲問道:“你們沒有必勝的把握,也不知道打勝了怎麼辦?唯一知道的就是打敗了繼續打,我問你們,這麼沒有目的的打架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我告訴你們,你們這麼打來打去,對湯立秋找老婆沒有一點好處,對你們村裡也沒有一點好處!”
孟文天怒視着湯家人,又說道:“無論你們是打贏還是打輸,唯一的收穫就是一個個活蹦活跳的男人成了殘廢、成了屍體,一個個家庭更加貧困更加悲傷,而那些沒有受傷的,則被警察抓到監獄去,讓你們的兄弟姐妹父母擔驚受怕。讓外地的妹子更加不敢嫁到你們這裡來。你們說,哪個女孩願意在打打殺殺中過日子,哪個願意戰戰兢兢地替丈夫擔心,哪個女孩願意將來當寡婦?這樣一來,你們茅草村擡頭見荒山,低頭遇光棍,有什麼意思?”
一個漢子大聲道:“大道理誰不明白?可是賀家太欺負人了吧?如果不是他們過分,我們誰會丟下家裡的事跟別人打架?我們不打,他們打過來怎麼辦,難道讓他們任意侮辱?我們是男人,不是婆婆媽媽的女人,氣不過就只有打!”
孟文天接過對方的話大聲說道:“是啊。有些事確實是只有打才能解決問題,只講道理,人家是不會聽的。對不對?”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孟文天,不知道這個小夥子爲什麼突然改變立場,竟然鼓動他們打架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孟文天大聲問道:“有時候必須打架才能解決問題,對不對?”
幾個男子受不了激,大聲說道:“對!”
孟文天笑了一下,說道:“今天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我也知道在我們茅草村湯家莊只講大道理的話,無法說服你們,你們也不喜歡婆婆媽媽,只想來一次爽快的。對不對?”
這次,衆人又迷惑了,不知道孟文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大家沒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
孟文天又問道:“今天我就跟你們打一場,誰勝了聽誰的,幹不幹?你們有沒有膽量?”
衆人呆若木雞,先一齊看向副村長魏銳,見魏銳不說話,他們又一齊看向孟文天。
良久,纔有一個男子朝孟文天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們打架?如果你打贏了就聽你的,如果你輸了,我們的事你就不管?”
孟文天肯定的說道:“當然!你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也不是什麼娘們。我們就以打來決定今天由誰做主。敢不敢打?”
衆漢子的目光一齊朝孟文天看去,一個個思考着孟文天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本事,一個個思考自己能不能幹翻他,也有人在思考這個小子的身份,想起他是吃公家飯的,如果下重手打傷了他,會不會給自家和親戚引來麻煩。
但思考的只是少數,更多的人被孟文天一激,都躍躍欲試。幾個年輕的人更是大喊:“打!不打的是王巴蛋!你們當幹部的就是嘴巴說的漂亮!”
跟着孟文天一起來的華弈微笑着搖了搖頭:想不到這小子這麼暴力,動不動就喜歡打。……,不過,我喜歡!
她充分相信孟文天在這裡沒有一個對手,就算他收拾不了這裡的六十多條漢子,不還有我嗎?
這時孟文天又大聲說道:“你們放心,我雖然有點武功,但不會仗勢欺人,更不會投機取巧,搞什麼一對一,搞什麼三打二勝。我實話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一對一地跟我打,沒有一個人打得過我,就算車輪戰,我一個人可以連打你們十個都沒問題,不怕你們輪流來。就算我打贏了,也勝之不武。我要你們一起跟我打,怎麼樣?敢不敢?”
華弈聽了孟文天的話,狠狠地白了孟文天一眼:小子,你也太驕傲了吧?如果採取車輪戰,我和你可以分別出手,可以一個接着一個地收拾他們,你讓他們全部上來,怎麼打得過,你以爲你是神仙啊。你充什麼硬漢,六十多個人跟你打,你就是鐵做的也會被打成廢鐵!
賀家人目瞪口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相互打量着。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真的認真對待孟文天的話,他們從孟文天說話中氣十足的樣子就知道這個高中生年紀大小的孩子有點本事,一般人很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可跟自己這邊六十多個人打,他哪裡來的這麼大自信心?他以爲他是三國時期的趙雲趙子龍?
他們快速地交流着眼神,無聲地商量着着。很快他們就決定了先讓幾個打架厲害的上,看看這小子的本事,讓他知道鄉下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好讓他不再狂言,不再消遣湯家人。
當然,他們這麼做也只是爲了教訓一下孟文天,並沒有想把他怎麼樣,畢竟這傢伙是魏銳帶來的,是吃官家飯的人,不能得罪太多。
就在幾個漢子接到信號準備動手的時候,孟文天卻大聲問道:“我知道你們不信,那好,我現在就讓你們看看!”
湯家人還沒聽明白孟文天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見他身體突然啓動,眨眼間就撲進了人羣中。這小子雙手雙腳齊出,人如幽靈一般,遊走在一個個漢子中間,被他拳擊的倒地、被他腳踹的橫飛,就是被他身體撞着的,那些漢子也不由後退幾步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
只聽得一陣陣驚呼和慘叫,片刻之後,房屋前的漢子幾乎倒下了一半。
不說那些倒地的人,就是那些立着的人,也都禁不住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
衆人剛回過神,孟文天已經躍回了剛纔站立的位置,大氣不喘地說道:“各位感覺如何啊?現在相信不相信我的實力?當然,這次我玩了偷襲的把戲,很多倒地的人也許還沒明白我說什麼就受到了我的打擊,輸得有點冤。不過,這次動手即使不能算我贏了,但也能證明我剛纔說的不是大話,不是在侮辱你們消遣你們,對不對?”
好的壞的都被孟文天說完了,加上事實擺在這裡,人家都光明正大地承認他偷襲了,也說了這次不算他贏,那賀家人還能說什麼?
有人慚愧而無力地說道:“你很厲害,確實不是吹牛。可我們……”
孟文天笑着打斷這個人的話道:“當然不是吹牛。現在你們還有二十四人沒有倒,我請你們把這二十四分成兩隊。輪流跟我打,只有我敗了一場就算你們勝。”
湯立秋的弟弟馬上問道:“你說話算數?”
孟文天說道:“當然說話算數。你們應該認識你們的副村長魏銳吧?他可以爲做作證。如果你們還不信,那位女士可是副縣長,現在是我們谷口鎮的代理鎮長,她也會爲我作證……”
衆人一陣驚呼:“啊——,這個小姑娘是副縣長?不可能吧。”
也有人說道:“鎮長不是章海青嗎?怎麼會是她?難道章海青升上去了?”
有信息靈通的人則譏諷地說道:“升上去了?那種老王巴蛋能升就怪了,他已經被警察給抓走了,聽說犯了很多罪,估計將來會吃槍子。”
“對,我也聽說了。……,對啊,我一位鎮裡的親戚說了,新鎮長是一個女的,她被章海青可厲害多了。說不定還真是她,你看魏銳對她畢恭畢敬的。”
“可這男孩子是誰?”
“誰知道,反正是吃官家飯的。”
……
當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孟文天又在大聲說着話:“我叫孟文天,是你們華副縣長的通信員,我說的話當然算數!只要你們贏了,你們今天願意怎麼跟賀家人打就怎麼打,我們不管。不過,如果你們輸了再去打的話,我不但會加入賀家打你們,還會讓派出所的幹警來把你們給抓起來,一個個拘留半個月。”
孟文天冷冷地說道:“只關半月,不是不想把你多關幾天,實在是現在鎮裡缺錢,不能爲你們提供太長時間的牢飯。你們放心,如果抓你們,將來估計也只會把爲首的幾個人給判刑、讓他們坐幾年牢清醒清醒而已,你們大部分人可沒有資格到監獄吃免費的牢飯。”
那口氣好像這裡的人都爭着去吃監獄裡的免費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