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把鮮血流成河

林小渣還待說話,忽聽林天飛大喝一聲:“兒子,小心!”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一腳把他手裡的五四踢出四五米。林小渣愕然看着那人,灰色的風衣裹着挺拔瘦長的身體,憂鬱的臉龐上掛着一雙看透滄桑的眸子,一招得手,立刻後退,臉上木然沒有任何表情。

虎頭終於露出他猙獰的嘴臉:“原來是飛哥的兒子,很好,老子今天斬草除根,送你們父子一起去黃泉路,給老子上!”

林小渣知道自己再也硬撐不下去了,暴吼一聲:“拉拉動手!”

一邊偷喝雞尾酒的蘇拉拉臉紅紅的衝過來,跑到一半居然摔倒了。

關鍵時刻竟然喝醉了,林小渣心頭那個悲痛天下又有幾人能夠體會:“拉拉,哥要被人砍死了!”

幾個站在外圍的小混混見她生的可愛美麗,紛紛走了上去:“這妞夠味,今天便宜了哥哥了,哈哈,弟兄們,開整!”他們剛要上前扒拉拉的衣服,卻見她猛然蹦了起來,大吼一聲:“誰敢傷我哥哥,殺!”一巴掌拍在動手最快的一混混臉上,將那人硬生生扇出去四五米。

蘇拉拉一襲白衣,皮膚比衣服還白,拳打腳踢,那些小混混沒有一個能近得了身。但見她打得興起,將個不下二百斤的肥男高高舉了起來,嬌嗔一聲,用力扔了出去,直接壓倒一片。

虎頭臉色大變,沉聲說道:“先解決林天飛父子,再全力對付那個女的。”

十幾把刀當頭劈了下來,林小渣把父親往後一推,搶過他手裡的砍刀,悲憤的叫道:“老子跟你們拼了!”

蘇拉拉一路高歌猛進,卻被那穿着灰色風衣的男人擋住,兩人一言不發就動上了手,速度均快到了極點。蘇拉拉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身體變得異常強悍,速度,力量都達到了驚人的地步。那男子的實力更是非俗,速度力量方面僅僅比拉拉略遜一籌,豐富的格鬥經驗足以彌補那些弱勢。兩人都是罕見的高手,幹起來短時間內誰也不可能把對方放倒,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林小渣面對着一幫企圖速戰速決的混混,心中早已絕望,儘管重生還是沒能改變命定的結局,至少,這次不必再遺憾,他可以和老爹並肩作戰而死了。

林天飛靠在身後的吧檯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小渣,對不起啊,攤上我這個人渣老爸,害苦你了。”

“放屁。”林小渣轉過頭,眸子裡流淌出兩行淚水:“林天飛,老子能有你這樣的爸爸,三生有幸。呵呵,打起精神來,咱們父子,並肩作戰,不要讓虎頭那個王八蛋小覷了咱們。”

林天飛老淚縱橫,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從地上撿起一個兄弟的刀,那人雖還未死,卻流血過多昏厥過去。林天飛走到林小渣身旁,眼睛死死盯着呼嘯而來的刀鋒,大聲喊道:“好,咱們父子,一起幹他媽的虎頭!”

林小渣的左腿被砍了一刀,他奮力在那人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疤,左臂捱了一刀,他回身劈在那人胳膊上。一刀,一刀,一刀……

天地似乎在旋轉,他瘋狂的揮舞着手裡的砍刀,身上的力氣在快速的流失,昏暗的燈光已照不清面前猙獰怪叫的臉孔,拉拉,拉拉,哥哥,好想再抱抱你啊。

“虎頭哥,你對我們的大哥還真夠照顧的啊!”不知何時,身邊的混混們不再進攻,林小渣搖搖晃晃的把刀**地板,勉力支撐着身體不倒下。酒吧的入口處,一大片相貌兇悍的男人晃着膀子走了進來,爲首的一個,正是林天飛的拜把子兄弟‘黑熊’王祖。

“王祖,你也敢來跟我作對!”虎頭陰惻惻的說道:“別忘了,你的父親和老婆都在我的手裡。齊六,你還欠着我二十萬。楊鵬,你是不是想看着你弟弟變成妹妹?”

“虎頭。”王祖率先走了過來,冷笑着說:“小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敢跑到這裡來跟你拼命,我黑熊難道連個孩子都不如?你要殺我全家,那就殺好了,但虎頭我告訴你,我失去的一切,會在你身上一點一點討回來,分文不差。弟兄們,幹活!”

那些被憤怒衝昏了頭的男人,彷彿野獸一樣撲了上去,見人便砍。

虎頭的小弟先被林天飛等人放挺七八個,又被蘇拉拉放倒了十幾個,剩下的不足十五人而且大多筋疲力盡,根本頂不住這幫怒火沖天的瘋狂男人,酒吧裡放起了《毀滅的》裡的SweetChildO’Mine,偉大的槍炮與玫瑰樂隊的不世經典!

聽着至愛的旋律在耳邊激盪,林小渣熱血沸騰,猛然把刀拔出地板,對着混亂的人羣大叫一聲:“草你媽虎頭!”一刀砍在不知誰的後背上,卻聽黑熊慘叫一聲:“媽的,誰偷襲老子?”

林小渣裝作沒事一樣,偷偷溜了,晦氣,剛提起點精神,竟然砍自己人了。一停止行動,頓時感覺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席捲全身,眼前一片黑暗,他單膝跪地,艱難的喘了兩口氣,嘴裡卻吐出一口鮮血,“該死,都已經堅持到現在了,這麼死了,還真他媽的不甘心啊。”他小聲嘟囔着,感覺到生命在快速的消逝,忽然很想再看看蘇拉拉,那個相處了一個多星期,卻好像已經共度一生的外星女孩。他平躺在被鮮血浸泡的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上暗的彷彿地獄深處的燈光,來吧來吧來吧,來吧,寶貝兒,不想看到你難過,老子只想拿着刀幹出這一切!身邊沸騰的男人們嘶聲裂肺的吼叫着,爲了心中的理想,爲了義氣而揮灑着身上的鮮血,這聽起來似乎太遙遠了,但在繁華城市的角落裡,確實還有一羣邊緣人,爲了已被時代淘汰的義氣而血戰,管他家破人亡身首異處,老子只想在這一刻把一切都毀滅!

蘇拉拉眼睛的餘光看到他全身浴血倒了下去,禁不住淚流滿面,“哥哥!”她尖叫一聲,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將穿着灰色風衣的男人一拳打昏,飛一般衝到渣哥身前。

林小渣對她笑了笑,虛弱的說道:“好妹妹,哥想,想再抱抱你。”

“哥哥。”蘇拉拉儼然哭成了淚人,緊緊抱住他,淚水流進他的嘴角,鹹鹹的,跟地球人的眼淚沒有兩樣。“想不到,還會有美麗的女孩子,爲我流淚啊。”渣哥喃喃的說着,眼神漸漸渙散,她聽到蘇拉拉的尖叫聲:“哥,我一定會救活你!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虎頭我草你媽!”林小渣猛然坐起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胡雪坐在他的身邊,臉上全是淚痕,見他醒過來,一把將他摟在懷裡。

“媽啊,我以爲這次死定了,再也見不到你了。”林小渣嘴角抽搐着說。

胡雪泣不成聲的說:“你差點就死了,是你那個妹妹救你的,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要娘怎麼活啊。”

林小渣的心沉了下去,他看過不少科幻片,外星人可以救活已死的地球人,代價是耗盡能量,付出自己的生命。他掙扎着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往外跑:“拉拉!拉拉!”他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想失去拉拉。真的,他寧可死了。

“兒子!”胡雪抱住他,哭着說:“拉拉沒事,變成了小人,我給你拿過來。”

林小渣的心臟砰砰亂跳,全身都在顫抖,他望眼欲穿,盼望着看到小人活蹦亂跳的來到他面前,指着嬌嫩的臉頰對他說:“親一下怎麼夠,起碼要親十下八下嘛。”

小人蘇拉拉被胡雪拿了過來,渣哥把她碰在手心,大聲的呼喚她的名字。

蘇拉拉吃力的擡起眼皮,笑着說:“哥哥,你沒事了啊,那就好。”

“我不許你有事,”林小渣粗暴的吼道:“蘇拉拉你聽好了,你如果死了,我絕不獨活。”

“幹什麼呀。”蘇拉拉費解的望着他:“拉拉爲什麼要死。活着,不是很好嗎,可以天天和哥哥在一起,不過,對不起啊哥哥,拉拉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是拉拉沒用。”

“胡說。”林小渣眼圈紅紅的說:“應該是哥哥保護妹妹纔對,反而是我倒要你來保護,是我沒用。”

“命都是哥哥救得嘛。”蘇拉拉喘了半天的氣:“而且,好喜歡吻你的感覺呢,一下不夠,要十下八下才可以。”

“你快好起來,哥哥吻你一天一夜,十天十夜,啊?拉拉,哥哥說話算話。”看着她虛弱的模樣,林小渣的心都碎了。

“真的沒事,我重組了哥哥的細胞結構,耗費的能量太大,超出了自身的底線,所以很虛弱,只要能和哥哥朝夕相處補充能量,拉拉很快就能好起來的。”蘇拉拉說着說着,便昏睡過去。

林小渣小心翼翼的把小人兒揣進懷裡,淚水再次無法抑制的流淌出來。

“重組細胞。小渣,媽雖然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也知道這不是現有的科技水平能夠達到的。你這個妹妹,無論是這奇怪的身體,還是擁有的能力,都那麼的不可思議,我聽說今晚她和老虎手底下的第一打手白維京交手,打得難解難分,最後居然一拳把白維京給打昏了。要知道,就算是你爹最巔峰的時候,也最多隻能和他大哥平手,而那時白維京還只是個初中沒畢業的孩子。你告訴媽媽,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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