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琨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他非常識趣地鬆開夏綾,就看見某boss大人陰沉着臉,拎着夏小綾小朋友的後脖子,把她從他懷裡拎走了。
“注意影響!”他兇她。
夏小綾小朋友有些委屈:“我們好久沒見了。”
“你對所有好久沒見的人都這樣?!”這妹子,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嗎?
“他不一樣,他是……”夏綾還想說什麼,在boss大人吃人的目光中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最後,委委屈屈地認錯,“我以後不抱他了……”
“抱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行!”boss大人還是陰着臉。
“……好。”夏小綾同學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抱就不抱,“那你也不準抱別的妹子。”
“我什麼時候抱過別的妹子?!”boss大人黑線。
夏小綾同學眉開眼笑,這次,是蹭回了boss大人懷裡,“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鳳琨在旁邊不忍直視,秀恩愛死得快啊,兩位,能別虐狗嗎?
boss大人以保護者的姿態,把自家小女朋友護在懷裡,依然以不善的目光來來回回掃視鳳琨。
鳳琨嘆口氣,說:“她那麼傻,我不會和你搶的。”
厲雷:“……”
夏綾的小腦袋從厲雷懷裡冒出來:“鳳琨,你一個人來的?你最近還好嗎?”
本來挺好的,現在被你家男人這樣瞪着,可不大好。鳳琨默默在心裡吐槽,表面上卻很溫厚地說:“還不錯,帝皇的運轉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我也開始籌備製作新單曲了。對了,厲雷,”他轉頭,“謝謝你手下留情。”
厲雷在即將擊潰帝皇的那一刻,鳴金收兵,在商界不是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饒了帝皇一命,說實在的,這比直接打壓得帝皇破產姿態更高,也更讓人感到屈辱。但是,這樣的羞辱,裴子衡不得不受着,他的身後有偌大的家族,他不能逞一時之快轟轟烈烈,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他所能做的所有事,唯有低頭忍辱負重,把帝皇一步步從泥裡拖起來。
所幸,雖然傷了元氣,但恢復得很快。
對鳳琨這邊的影響,已經基本消弭。
厲雷聽他這樣說,倒也不自傲:“並不是我的功勞,多虧了有人幫忙。”
鳳琨有些好奇是誰?但這話不方便問,也就很有眼色地略過。心中卻有些瞭然,難怪天藝能以摧枯拉朽之勢碾壓帝皇,果然憑藉的不是一己之力。
難得的是,厲雷不居功。
這樣的男人,放得下身段,看得清自我,大約心態也是很不錯的。
把小綾交給他,鳳琨也就放心了。小綾太天真,又驕縱傲慢,如果不是放到一個溫和而強大的人手裡,大約還會遭遇上輩子的情殤。
如今看來,厲雷是良配。
鳳琨望着厲雷的目光和善了些:“好好待小綾。”
“我當然會。”厲雷說着,把懷中的人擁得更緊了些。
不遠處,擂臺下方的人羣又傳來一陣排山倒海的歡呼,夾雜着主持人驚喜的聲音:“四連勝!夏雨目前是四連勝!還有沒有挑戰者!還有誰?!”
吸引的許多路過的人也駐足望去。
夏綾這纔想起自己是來找鳳琨幹什麼的,問他:“夏雨怎麼變得這麼厲害?她的嗓子承受不住這種時間和強度的演唱吧,還能繼續贏?”
鳳琨顯然是已經想通了這個問題,取出一個便攜耳機,遞給夏綾:“你來聽聽。”
夏綾接過。
耳機裡,傳來一陣悠揚動聽的旋律,正是夏雨的那首《殘荷聽雨》。
[那一年的殘荷初夏,無聲的憂愁……
那一年的流螢飛花,映出你眉目如畫……]
“這不是她今天唱的那首歌嗎?你給我聽這個幹什麼?“話音剛落,夏綾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臉色一變,問鳳琨,“你這不是現場版?”
“正式發行的灌錄版。”鳳琨說。
夏綾匆匆地把自己今天錄的第三首歌放出來,又調出夏雨正式發行的灌錄版本,兩個版本都仔細地聽了,神色更不好看。
“一模一樣……”她說,“夏雨的灌錄版,和現場版一模一樣!”
“每首歌都一模一樣,”鳳琨說,“小綾,試問是你,能做到嗎?”
夏綾搖頭:“怎麼可能?別說現場和錄音棚那麼大的差距了,就算是在錄音棚裡灌錄,前一次和後一次,也會因爲情緒啊嗓音啊之類的原因,多多少少有些細微的差異。人又不是機器,怎麼能做到兩次唱歌一模一樣?哪怕是同一首歌!”
“看來,你也明白了。”
是的,夏綾已經明白了,難怪夏雨的現場演唱這麼完美,原來,那根本就不是她在現場演唱!夏雨她是用錄音棚事先錄好的版本,直接在現場播放!說白了就是假唱!
這樣,狀態,嗓音,體力等等問題,都能得到完美的解釋了。
也難怪夏雨敢上擂臺,因爲,她打擂臺根本就不需要花什麼力氣!對口型就可以了!
“我要揭穿她!”夏綾說。
“怎麼揭穿,衝上去說她是假唱嗎?”戀愛中的厲小雷同學智商直線下降,剛剛夏綾與鳳琨討論音樂時,他半天都插不上嘴,此時急不可待表現自己,“我找人幫你呀。”
“太簡單粗暴!”夏綾說,“乖,別添亂。”
又說:“當然是要狠狠的揭穿她。”她來參加音樂節,不就是爲了狠狠地針對夏雨麼,何況此時夏雨有這麼大的把柄落到她手裡。“但是,就算揭穿,也要有人信,不能讓她遮掩過去。”
鳳琨深以爲然。
倒是一旁的厲雷深深看着他:“這一揭穿,帝皇的名譽就要掃地了,好不容易,裴子衡才恢復了一點元気,鳳琨,你也是帝皇的人,怎麼就幫着小綾?”
“做一行,就要有職業道德。”鳳琨淡淡的,“歌唱的動聽也好,難聽也罷,這些都很正常,但是假唱,”他頓了頓,直視着厲雷的眼睛,“已經觸及了這一行的底線,每個音樂人都有責任維護樂壇大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