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學站在中間攔住了兩方人動手,理由很簡單,現在敵我形勢不明,雙方更需要摒棄成見一塊合作。
謝寧楓舒展的劍眉優雅挑起,似笑非笑盯着劉光學看,劉光學的冷汗很快打溼了腦門子,心道這人爲何能發出迫人的威壓,使他一個高手差點招架不住跪倒在地。
謝寧楓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便滿意地泄掉一部分內勁,笑道:“聽聞劉家一直是古武世家的代理人,今天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如果劉光學先前沒有見識過謝寧楓一身恐怖內力,可能會把他的話當成恭維聽,可見識過後,他感覺謝寧楓的褒獎裡有淡淡諷刺,他的白麪皮都快承受不住了。
“你們答應不答應都不構成我們採蘭的威脅,不過我勸你們一回,跟我們合作不會吃虧的。”說話的居然是不放一個屁的鬍子老三,大家詫異的目光逡巡在老三跟水家人身上。
劉光學露出笑臉,心想一個人武功再高,也敵不過這麼多人圍攻,他怕他們做什麼。他抖起劉家少爺的威風,“這位朋友,鬍子兄弟說得對,跟了我們準保你們有好處。”
“好”,謝寧楓答應了,但大家心裡清楚,聯合不過是權宜之計,等找到雪蘭還不是打得你死我活。
前方是一大片竹林,溫柔剛從竹林裡出來,就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二十多人居然在一個竹屋前廝殺,溫柔眼尖地發現有個老頭坐在屋頂上不懷好意地盯着下面的衆人。
溫柔退後幾步,把自己身體掩藏在竹影裡。
鬍子老三被人狠踹一腳,摔倒在旁邊。他抹掉嘴邊的血跡,眼神焦灼地看着慌亂的戰場,他不明白方纔大家都好好地說話,爲什麼那個奇怪老頭說了一句話後就開始像瘋子一般見人就砍。
古武四家最出色的四個子弟一起攻擊謝寧楓,謝寧楓一面分出心力壓抑洶涌澎湃從丹田而出的內力,另一面手腳其用,防備四人車輪戰似的連番出招。
大眼跟小毛從軍營裡出來,使得是殺人的狠招,可碰上一羣發了瘋的武人,他們既不敢下毒手,又無法擺脫這羣人的糾纏去支援謝寧楓,只能把一腔怨氣發泄在武瘋子頭上。
山重靈興致極高地捋着纏成一團的鬍子,頭上的黑髮油膩膩地黏在一塊,也是亂成了一團。身上穿的是打補丁的黑色布衣,布衣的邊邊角角碎裂不堪,好像是小孩調皮的即興之作。
“誰能殺死所有人,誰就是雪蘭的主人。”隨着他話落,下面的人更加拼命廝殺,甚至連秘傳的獨門武功都在人前顯露出來。
溫柔看了半天,答案漸漸浮上水面,這個老人的聲音有種誘惑人心的魔力,原本這羣人就有自相殘殺的跡象,經老人的聲音一催,剷除異己的心思更大了,而且迫不及待地跟人動手。
那邊勝負很快出來。
謝寧豫捂着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大眼的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垂下,小毛嘴巴已經腫了,而盛家兩兄弟依然苦苦支撐,但顯然也撐不了多久。
古武世家的四位傳人聯手,謝寧楓勘勘能和他們打成平手,時間越久,謝寧楓的劣勢就越發暴露無遺。謝寧豫他們焦急地看着打鬥的人,眼睛一眼不敢眨,生怕漏了點什麼。
溫柔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邊,心裡有點不忍,本來她打算不費力氣把雪蘭採了,但如今謝寧楓有危險,她怎麼能不管?再這樣下去,謝寧楓非得被人打死。
溫柔一個縱身跳了出去,落在謝寧楓身後,打鬥的五人都不約而同愣了愣,似乎沒有料到山谷裡還有人。
山重靈揪鬍子的手一頓,他擦擦眼睛,笑道:“又是個送死的,誰打贏了就能採雪蘭。”
這話就像一管雞血打進了四人的身體,四人瞬間血量爆滿,舞着招式就朝謝寧楓打過去。謝寧楓回過神招架四人的拳腳。
溫柔連忙過去幫忙,她招式奇特,即使沒有銀針在手,整個人滑溜得像條魚怎麼也抓不住。她腰肢柔軟似柳,兩條藕臂脆弱但力量無限,一掌打在水燁胸口,水燁便感覺自己的內力好似拿掉蓋子的水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詫異地瞅了跟其他人糾纏的那個姑娘一眼,古武界何時出了這麼一號人物,他一點消息也沒收到。受傷的水煌踉蹌跑到水燁身邊,關切詢問,“大哥,你受傷了?”
水燁把水煌眼裡壓制的興奮記在心裡,他不露痕跡地推開水煌的手,面上沒有表情,“我只是力竭了。”
謝寧楓終於能籲口氣了,這丫頭挺能打的,只是招式古怪,充滿血腥殺戮的戰鬥到她手裡,彷彿是一場喜慶的盛宴,她腰肢搖擺,手臂做出一個個美妙的姿勢,卻在下一刻奪人性命。
屋頂上的老頭又發話了,“你們不打,是見不到雪蘭,看來你們跟雪蘭是無緣了。”他遺憾地嘆息一聲。
溫柔掏出一把針,神情倨傲,一點不把這羣人放眼中。“你們還要打嗎?我們奉陪。”
水燁猶豫了一會,突然他發現身上失去的內力又回來,難道真的是他力竭了?
只要傷不重的人都一塊對付二人,盛家兄弟經過休整也去幫忙。古武世家四人方纔是赤手空拳跟人打,他們掏出自己拿手的兵器,寒光點點,道不盡的殺氣。
方信晨拿劍,袁豐年從手下人裡拿過他的戟,握在手裡,劉光學手託一個木算盤,算盤珠子非金非銀,渾身黑乎乎的,水燁用刀,是傳統的安西大刀,厚重卻足夠鋒利到取人性命。
謝寧楓挑了很多年依舊挑不中屬意的兵器,大眼扔過一把他鏟子,謝寧楓接住。
方信晨率先出手,袁豐年接着上,水燁從謝寧楓背面進攻,劉光學站在一邊,捧着個算盤,一動不動。
方信晨劍招毒辣,專攻人容易受傷的部位,腿腳,臉,手臂。謝寧楓一鏟子擋住水燁從身後的一刀,大刀碰上鏟子,火花四濺。袁豐年的修羅戟與溫柔的銀針對上根本沒有用武之地,銀針不知是從哪裡發出,但針針射向袁豐年的眼睛,袁豐年舉戟阻擋,溫柔不給他回神的機會,繼續揮出銀針。
袁豐年的修羅戟就是個累贅,不能扔掉又無法操傢伙打過去,袁豐年翻身也難。劉光學不緊不慢抖抖算盤,算盤珠子嘩嘩作響,卻有一種沉重的回聲。
忽然,劉光學五指輕輕撥動,五顆算盤珠子飛快擊向溫柔。袁豐年聽到破空聲,他立刻上前近身纏住溫柔,使溫柔無法退後。
“嘶”,溫柔的腿被打中,不用看就知道淤青了。溫柔速戰速決,銀針刺穴定住袁豐年。她拿出全部心力對付劉光學。
劉光學嘴角翹起,微微得意,劉家木算盤,在安西市也是能排得上號。五指又動,五顆珠子飛向溫柔,溫柔接連閃躲,同時手中銀針擲出,一針打落一顆珠子,另外三顆珠子躲過落地,最後一根銀針穿過珠子改變方向朝劉光學飛去,劉光學勉強退後幾步,他真的看到那根針是衝着他的眼睛來的。
“你太歹毒了,居然想刺瞎我的眼睛。”劉光學氣急敗壞地吼道。
溫柔笑道:“你眼睛不是還在你臉上掛着呢!再說,我又不是你們,出手就要人命,比起你們,我可善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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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結束這個故事,下禮拜渣男出場!